第章他会醒的</p>
厚朴早已等在那里,看到他们,连忙招。</p>
“快上船!”厚朴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大声喊道。</p>
心悦搀扶着何蕴泽快步向前,但感觉扶着何蕴泽的变得重了些,</p>
“蕴泽,你没事吧?”心悦担忧地问。</p>
何蕴泽摇头,但是却没有什么声音。</p>
雨下得很大,心悦担忧着何蕴泽的伤势,也没多想,急忙搀扶着他上船。</p>
厚朴伸,刚搭上,何蕴泽便直直倒了下去。</p>
幸好厚朴及时扶着,他才没有倒下,杨心悦心里一紧,急忙和厚朴一起将人往船舱里带。</p>
其余几人跳上船,船迅速启动,朝着江中心驶去。</p>
特务们追到码头,对着船开枪射击,但距离越来越远,他们的枪声渐渐消失在风雨声中。</p>
心悦看着双目紧闭的何蕴泽,脸上的泪水混着雨水滴落下来。</p>
她心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慌乱过了。</p>
她想起月梅受伤那次,她以为就要跟她永别了。</p>
她又想到自己受伤那次。</p>
她一直觉得幸运之神是眷顾自己的。所以她一直那么勇敢无畏。</p>
可这次,蕴泽能挺过去的,吧?</p>
她神色凝重,大家都不免担忧起来。</p>
“心悦,蕴泽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p>
几人的话语并没有给心悦带来些许安慰,反而让她的心揪得越来越紧。</p>
他怎么那么傻?都带过多少次兵,打过多少次仗了,怎么还是只想着用身体挡子弹啊?</p>
怎么就不知道躲开呢?</p>
“还是先把他身上的湿衣服换了吧,要是发烧就不得了了。”有人提议道。</p>
心悦收回思绪,点了点头,她看着何蕴泽。</p>
何蕴泽,你赶快给我醒过来!</p>
好的陪我回去看孩子,你可不能食言!</p>
厚朴从旁边取了干衣服来。</p>
几人退到船舱另一边,心悦和厚朴帮何蕴泽脱下湿衣服,后背上的伤还在渗血,伤口触目惊心。</p>
船上没有医生,她也只能先帮他止住血。打了绷带,给他换了干衣裳。</p>
昏黄的马灯下,映照着何蕴泽苍白的脸。</p>
心悦知道要尽快帮他把子弹取出来。</p>
可是,她下不去。</p>
虽然大轰炸的那段时间,她常常去教会医院帮忙照顾伤病员,可是她不是外科大夫,她不敢贸然给他取子弹。</p>
他的命,很重要。</p>
船上的气氛变得凝重。</p>
“他会醒的。”</p>
心悦是在告诉自己,也是在告诉大家。</p>
老陈和大家都神色凝重。</p>
“心悦别担心,以弘兄弟俩知道咱们这次的行动,已经在前面东津沱码头等着了。”厚朴道。</p>
“他们怎么”话刚问出口,心悦便住了嘴。</p>
不管他们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会在码头接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救何蕴泽。</p>
等船行驶到了东津沱码头,天已经灰蒙蒙亮了。雨也下得了许多。</p>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靠岸,厚朴便看见码头边有很多穿着码头工的衣服的人,却不干活,在码头边走来走去。</p>
像是在等什么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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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靠不了岸了。那边有特务。”</p>
“那就全速前进,去下一个码头。”心悦当立断。</p>
于是,马上要靠岸的船只直接再次拉帆远航。</p>
岸边的杨以弘也发现了不对劲。但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那艘特别的船只离开。</p>
厚朴叔果然有先见之明。如果他们靠岸,姑姑和姑父肯定会被抓。</p>
虽然他会全力保护他们,可是他却不知道会付出怎样的代价。</p>
他和以宣对视一眼,道:“他们是不是没走这条路啊?会不会在前面就上岸了?”</p>
其余几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领头的人去打电话了。另外几人落得清闲。</p>
内战爆发以来,他们第四空军基地的飞大部分调去了别处,而他们剩下的人暂时没有作战任务,只有运输任务。</p>
也是这个原因,他们俩才想到码头接应姑姑、姑父。</p>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基地领导派他们来执行秘密任务。</p>
没想到秘密任务竟然是抓姑姑、姑父!</p>
幸好船开走了。</p>
何蕴泽的伤势容不得他再折腾回蓉城。</p>
厚朴和心悦一合计,她和何蕴泽到南充下船医治。南充有杨家的生意,行事会方便一些。</p>
其余几人正常赶回蓉城。</p>
他们紧赶慢赶,到达南充,已经是第二日下午。</p>
何蕴泽依然昏迷不醒。</p>
几人抬着何蕴泽下了船。</p>
“厚朴,你们抓紧时间回蓉城,我这里没问题。”</p>
也不知道国民党的追兵到哪里了,心悦不想他们耽搁太久,暴露了行踪。</p>
厚朴点头,冲码头上一招,便有位个子高大,皮肤黝黑的男人跑了过来。</p>
“杨掌柜,您来了!”</p>
对方热情地跟厚朴打招呼。</p>
厚朴颔首,指了指躺在担架上的人,低声:“这是杨家的姑爷,赶快派人去找大夫,他中弹了,得尽快把子弹取出来。”</p>
那人立刻离开,心悦看见他快步招呼了一个哥,在他耳边了什么,那哥就急匆匆地走了。</p>
厚朴见他又回来了,向心悦介绍道:“这是杨家货运在南充的管事张兴泉。有什么事您都可以找他,他都能帮您办妥。”</p>
心悦看了看一脸正气的张兴泉,向他点了点头。</p>
厚朴带着其余几人坐船离开。</p>
心悦和何蕴泽被张兴泉带到了一个院儿。</p>
心悦迈步进门,已经有大夫在里面候着了。</p>
很快,何蕴泽的子弹被取了出来,他又流了一大堆血。</p>
脸色更加苍白。</p>
“大夫,他什么时候能醒?”</p>
大夫沉思,“按理,他伤到的是脊柱神经,受影响的应该是他今后的行动功能,没有伤到脑子,不应该这么几天还不醒。估计他还受了撞击,脑袋没有外伤,但是受了震荡,不定有内伤。得做检查,但这条件”</p>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夫的医术再高,没有设备,也还是检查不出来。</p>
“要不,你们试试中医的法子。”</p>
张兴泉接收到心悦的眼神,便知道她想做什么,立刻离开了。</p>
很快,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中医被他“请”了来。</p>
老先生给何蕴泽把了脉。</p>
须臾,老先生对心悦:“我先开个方子,他要按时喝药,结合针灸,不出半月,他就能醒了。”</p>
心悦心里有不出的感觉,她记下老先生的嘱咐,“好的,大夫。我会亲自监督他喝。”</p>
接下来的日子,心悦日夜悉心照顾何蕴泽。</p>
盼望着何蕴泽能早日醒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