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有骨感。</p>
沈清棠自认法语学得不错,当面对面长时间交流的时候,才发现之前学的不过是皮毛。像这种跨行业的交流会,涉及大量专业性的词汇。</p>
对于一个艺术生来,高新科技无异于二次元。</p>
到最后,史密斯主动把话题转移到艺术品上。从文艺复兴聊到最近港城的画展,沈清棠终于找回舒适区,侃侃而谈。</p>
“rt,你搵老婆既眼光唔错。(你找老婆的眼光不错)”史密斯突然切换到粤语频道。</p>
陆嘉珩抿了一口香槟,扬了扬唇角:“拒怕丑,以后要多带拒出来见见世面。(她容易害羞,以后要多带她出来见识一下)”</p>
“睇落去好细,成年未?(看起来年纪很,成年了吗?)”史密斯又问。</p>
陆嘉珩抬揉了揉沈清棠的额发,微醺的状态下,眼神看起来特别的温柔:“拒刚大学毕业,够晒称,不过都系d细路女脾气。刚系酒店,仲话要我带拒去迪士尼玩。(她刚大学毕业,年纪不了,不过还有点任性。刚才在酒店,还要让我带她去迪士尼玩。)”</p>
史密斯忍俊不禁:“娶到个甘靓既老婆,执到啦你,就下拒又点?有会带拒来法国玩,我老婆同距应该倾得埋。(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妻子,你运气很好,多宠着。有会把她带到法国旅游,我老婆跟她会很合得来。)”</p>
“一定。(会的)”</p>
“合作既事,搵我秘书。(合作的事,找我秘书就好。)”</p>
“好!”</p>
闲聊了几句,史密斯接了一个电话,匆忙跟两人告别后离开。</p>
沈清棠一脸懵逼,拽住陆嘉珩的衣角好奇地问道:“刚才史密斯先生跟你什么了?”</p>
“他你瘦得跟猴子似的,还问我是不是公司快破产养不起老婆。”陆嘉珩把剩余半杯香槟喝光,一秒钟恢复严肃脸。</p>
沈清棠表情僵了僵,耳背泛红:“我是吃不胖的体质,你跟他解释了吗?会不会因为这样,他怀疑你的公司没有实力,合作就黄了?”</p>
“不知道。”陆嘉珩改为搂住沈清棠的腰,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要是合作被搅黄了,你赔给我。”</p>
“啊”</p>
沈清棠扭头望向身侧的男人,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瞬间慌了神:“我早就过不懂生意把我卖掉也赔不起呀。”</p>
“要是赔不起,我把你转卖给别的男人当老婆这张脸蛋还算漂亮,应该能卖个好价钱。”陆嘉珩抬起女孩的下巴,她好像真的被吓到了,一脸的不知所措。</p>
“我知道港城有一个大佬,特别喜欢像你长得这么嫩的女孩。不过年纪有点大,快六十了吧,有点暴力倾向,尤其在那事儿上”</p>
沈清棠身板子一抖,惶恐道:“你你不要把我卖掉,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很多专业词汇我听不懂,回去马上恶补。”</p>
陆嘉珩就是贱,喜欢吓唬沈清棠:“不喜欢年纪能当你爹的老公?”</p>
“不喜欢!”</p>
“那我这个长得又帅,身材又好,又舍得给你花钱的老公,怎么就不知道珍惜?”</p>
不知道是否沈清棠的错觉,男人这几句看似威胁的话,听起来有点暧昧。加上玩味的眼神,更像在挑豆她。</p>
“你最好,你最好!”女孩快要被吓哭了。</p>
她才见识过这个男人的疯狂,要是被卖掉,不准会死无全尸。</p>
当陆嘉珩的老婆,乖一些至少还能活着。</p>
“不算太蠢。”陆嘉珩夺过沈清棠中的香槟,举杯喝下,然后凑过去贴着她的唇直接喂喝一口。</p>
“”</p>
他们还在宴会厅呢!</p>
沈清棠像被施展了定身术,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把男人推开,整张脸都红了:“别人都看着呢”</p>
果然顺着落地窗的方向看过去,史密斯先生往两人的方向举了举杯子,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p>
这次真是丢大发了!</p>
—</p>
从酒店离开,已是晚上十一点。</p>
陆嘉珩喝了点酒,微醺,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车窗外的灯光笼罩在他硬朗的侧脸线条上,柔和了轮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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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穿梭在闹市中,路边的霓虹灯亮如白昼,如同不夜城。</p>
沈清棠被陆嘉珩喂了几口香槟后,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努力撑到上车后倒头就睡。她学过品酒,酒量还行,今天不知为何就不胜酒力了。</p>
换了几个姿势后,她被男人捞到怀里。</p>
“杨康,去灿记打包宵夜。”陆嘉珩离开南城以后,跟杨康也会粤语。</p>
这句话沈清棠听明白了,声嘟囔了一句:“我想吃云吞面。”</p>
“没有!”</p>
“气鬼!”</p>
陆嘉珩在女孩的脸蛋子上掐了一下,抬头再次吩咐:“听到我老婆讲乜未?(听清楚我老婆什么了?)”</p>
杨康笑了笑:“得啦!(知道了)”</p>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最后停靠在码头附近的一间大排档前。这个时候,港城的夜生活才刚开始,摆在路边的简易餐桌全都坐满了客人。</p>
服务生吆喝的声音,摇骰子喝酒的声音,还有的士司高谈阔论的大嗓门,这才是生活最真实的缩影。</p>
杨康率先下了车。</p>
“我下车抽根烟。”陆嘉珩的烟瘾很大,刚才在宴会厅的时候已经想抽了,碍着场合还是忍下来。</p>
沈清棠把脑袋从他的大腿上挪开,“嗯”了一声。</p>
下了车,陆嘉珩走到路灯下点燃了一支香烟。衬衣的衣袖扎在袖箍里,露出一截劲瘦的臂,充满力量感。</p>
海风徐徐而来,夹杂着咸腥的味道。</p>
不远处就是港城最繁华的港口,高楼林立,璀璨的灯光倒映在海面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p>
从十六岁到十八岁,陆嘉珩在港城待了两年,也是他人生里最暗黑的两年。他暗暗发誓要出人头地,让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一无所有。</p>
当年的豪言壮志,如今已成事实。陆嘉珩不仅出人头地了,还准备把公司弄上市。</p>
可他是孤独的。</p>
夜里总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抽烟,想起十岁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感觉就像是上辈子的事。</p>
一根烟燃尽,当陆嘉珩想要回到车上的时候,口袋里的突然响起。他掏出一看,眼眸微敛,慢条斯理按下接通键。</p>
“喂,阿陆”</p>
“洪爷。”</p>
“听讲你翻左来港城,点解唔蒲头?(听你回港城了,为什么不找我?)”</p>
“倾生意。(谈生意)”</p>
“带佐条女翻来,唔敢见我?(你把那个女孩带回来,难道就不敢见我?)”</p>
“系呀,我惊你吓亲拒。(是呀,我担心你把她吓着了。)”</p>
“哈哈哈甘细胆点够格做你老婆?(胆子这么,没资格当你的妻子。)”</p>
“拒仲细。(她年纪还。)”</p>
“收皮啦你,我系拒甘年纪都做得人老豆。(省点吧,我在她那个年纪都当爹了。)”</p>
陆嘉珩换了一只接电话,闷笑了一声:“甘约听日咯。(我们约明天见?)”</p>
“你个衰仔一d诚意都无,我衣家系场准备飞,仲约条铁咩。(你这子毫无诚意,我准备上飞,不约了。)”</p>
“甘下次咯。(下次吧。)”</p>
“信你一成都死系啊,你翻来港城心d,傻强最近放出来啦。(你这子信不过对了,你在港城当心些,傻强刑满从监狱出来了。)”</p>
陆嘉珩心不在焉应道:“得啦。”</p>
挂了线,陆嘉珩把烟蒂丢在脚下踩了踩。刚抬头,便看到对面马路的一群蛊惑仔(混混)握着铁棍朝路边的汽车跑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