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哲订的是两间行政套房,从房间的阳台可以俯瞰整个澳城的夜景。</p>
从寒冷的北城回到温暖的澳城,沈清棠还有些许的不适应。尤其今天见过霍婉君和陆嘉珩之后,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海中总会浮现起从前的点点滴滴。</p>
霍婉君的变化很大,这一点让她挺意外。更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跟洪爷走到一块。</p>
还有阿柒,不过一年时间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收敛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接家族企业。</p>
唯一没变的人,只有陆嘉珩。他似乎还活在过去,两人还没分开的时候。</p>
沈清棠晃了晃杯中的红酒,棕红色的液体折射头顶的灯光,有种不真实的感觉。</p>
她回来了。</p>
提了离婚,勇敢踏出第一步,没有辜负过去一年逼着自己成长起来。</p>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p>
沈清棠放下酒杯,转身去开门。</p>
这么晚了,该不会是乐乐睡了一觉醒来,来找她玩吧?</p>
孩子总是精力无限。</p>
沈清棠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惊讶发现敲门的人并不是乐乐,而是陆嘉珩!</p>
“棠棠,我知道你在里面。”</p>
“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冲你发脾气。”</p>
“让我进去再,可以吗?”</p>
“叩叩叩”</p>
沈清棠靠在门上,眉头紧锁。她低估陆嘉珩的厚脸皮,刚才在宋家明明已经把话到那个份上,居然还一路追过来。</p>
她又不是沈毅的亲女儿,这么多年他恨错了人,怎么还执迷不悟呢?</p>
离婚放过彼此,不好么?</p>
“棠棠棠棠”</p>
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沈清棠担心吵到其他住客,打算给前台打电话请保安。</p>
敲门声戛然而止。</p>
然后,外面传来“滴”的声音。</p>
没等沈清棠反应过来,房间门已经被推开。她差点被门夹到,慌忙挤了出来,跟身后的男人撞了个满怀。</p>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沈清棠还没从男人贸然闯入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腰肢已经被男人的一双大轻轻握住。</p>
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睡衣,在腰间轻轻摩挲。</p>
沈清棠如同触电一般,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一时间忘了反抗。</p>
“棠棠”男人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步步逼近,直接把女人堵在墙角。</p>
浓烈的酒精味道迎面扑来。</p>
沈清棠呼吸一滞,瞬间被男人熟悉的气息带回到从前。他挡着头顶的射灯光,整张脸隐藏在阴暗之中,看不清楚五官。</p>
深浅的呼吸声萦绕在起,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扑通扑通</p>
“棠棠”</p>
“棠棠!”</p>
陆嘉珩呼唤着沈清棠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温柔。</p>
“你喝酒了?”沈清棠怔了怔,抬捂住鼻子。</p>
“心情不好,借酒消愁,喝了很多,不过没醉。”陆嘉珩双眸猩红如铁,话的同时另外一只也没有闲着,慢动作解开衬衣的纽扣,把他引以为傲的胸肌展露出来。</p>
一来就上这些,确定没喝醉?</p>
“有话好好,先把衣服穿好。”沈清棠感觉有一股热浪从腰肢涌上胸口,然后直冲天灵盖。</p>
“哦。”</p>
陆嘉珩表情失望,垂着头默默又把纽扣系了回去。试了好几次,他只能勉强把最</p>
“我喝醉了,系不上,你帮我。”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央求的语气,像一条可怜巴巴的狗。</p>
这家伙到底醉了还是没醉?</p>
“你自己系,这个忙我帮不了。”</p>
沈清棠用力想要把男人推开,对方却是纹丝不动。</p>
“陆嘉珩,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刚才已经把话得很清楚了,有事找我律师行吗?”</p>
从第一眼看到沈清棠开始,陆嘉珩就知道这辈子逃脱不了与这个女人纠缠。</p>
离婚?</p>
只要他不点头同意,这辈子都不可能!</p>
洪爷得没错,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软的不行再上绝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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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留住一个女人,可以有千百种方法。</p>
“棠棠,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凶你。”陆嘉珩弓着腰,视线与女人齐平,声音温柔得不像话。</p>
年少时离经叛道,成年后雷厉风行,他不懂什么叫温柔。</p>
为了沈清棠,他愿意学。</p>
“别生气,好吗?”陆嘉珩像一只受了伤的狗狗,侧着头看她。</p>
四目相对,沈清棠心底绷紧的一根弦,在这一瞬间被扯断了。</p>
空气仿佛也飘着酒精的味道,她不饮自醉,身体定格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她又不是铁石心肠,看到这样子脆弱的陆嘉珩又怎么可能做到心如止水?</p>
可是</p>
脑海中有一个的声音对沈清棠,千万不要被眼前的男人迷惑。</p>
他不爱她,不甘心是因为先提离婚的人不是他,才导致恼羞成怒!</p>
这个念头愈发的强烈,把沈清棠拽回了现实。</p>
她试图跟醉酒的男人讲道理。“我接受你的道歉,先回家行吗?”</p>
陆嘉珩摇头:“我不回去你不在,我没有家了。”</p>
这一年,没有人知道他是在何等的煎熬中熬过来。</p>
白天是一具无情的工作器,晚上回到那栋冷冰冰的房子,孤独得像被全世界遗弃。</p>
陆嘉珩可悲地发现,自己连一张与沈清棠的合照也没有。想她的时候,只能捧着他们的结婚证解相思。</p>
“棠棠,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婚礼,蜜月,孩子只要我有的,全部都给你我的命都可以给你。”陆嘉珩眼尾猩红,嗓音又沉又哑,给人随时要碎了的感觉。</p>
换作以前,沈清棠很容易被陆嘉珩的三言两语哄好。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不希望他生气。</p>
她曾经很傻很天真,一味地退让,无条件包容,最后受伤的却是自己。</p>
现在</p>
她不再相信这些话。</p>
她只相信自己。</p>
“我们都是成年人,要往前看。”沈清棠抬眸迎上男人的视线,藏起了所有的。</p>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包括对一个人的依赖。对爱情对婚姻的戒断很折磨,却是每个人成长必经的道路。</p>
“我不要往前看。”</p>
陆嘉珩垂下头刘海遮住了双眼,声音得只有两人能听得见:“我只要你没有你,我这些年付出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p>
这个道理,他领悟得太迟了。</p>
从前明明有很多次会可以告诉沈清棠,他爱她,才会想尽办法娶她。因为爱她,所以想要把自己认为最好的给她。</p>
他的爱,与身份无关。</p>
现在无论陆嘉珩什么,再怎样敞开心扉出自己的心意,沈清棠已经不再相信了。</p>
他已经伤透了她的心。</p>
他以前怎会那么混账!</p>
“很晚了,你回去吧。”沈清棠别过脸,即使闹到离婚的地步,她依然不愿意看到陆嘉珩受伤的样子。</p>
他是她真心爱过的男人。</p>
只是,她累了,不想再爱了。</p>
“如果我不同意呢?”</p>
不同意回去,也不同意离婚。</p>
他只要她,哪怕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p>
“你呜呜”</p>
陆嘉珩扣住女人的后脑勺,心翼翼吻了下去。熟悉的幽幽体香钻入鼻腔,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株快要枯萎的植物,拼了命地吸取久违的氧气和养分。</p>
萦绕心头的阴霾,也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p>
他生怕弄疼她,吻得隐忍克制。</p>
到最后,两人都有些喘不上气来,陆嘉珩才依依不舍地离开。</p>
“棠棠,我爱”</p>
“啪”</p>
沈清棠起落,卯足力气甩了男人一个响亮的耳光。</p>
酒一下子全醒了。</p>
“打得好。”陆嘉珩非但没有生气,还死皮赖脸凑了过去,特意弯下腰迁就沈清棠的身高:“还有这边没打,凑一双,给你消消气。”</p>
“打累了歇会儿,我下楼给你买红豆奶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