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早茶，乐乐吵着要去逛街。</p>
洪爷和阿柒需要回公司开会，陪同的任务落在霍婉君一个人的头上。她来澳城差不多一年了，对附近的景点和道路也算比较熟。</p>
母女俩挽着，漫步在干净安静的街头，恍如隔世。</p>
“妈，您真决定要跟洪爷在一起吗？”沈清棠虽然没反对两人之间的事，但也不算特别支持。</p>
洪爷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霍婉君的性格那么软，沈清棠担心两人只是一时冲动。</p>
“老宋对我很好，跟他在一起，我才明白以前的日子过得有多窝囊。”霍婉君羞涩一笑。</p>
霍婉君跟洪爷的初恋长得相似的事，阿柒早就跟她了。</p>
“你不担心洪爷把你当作别人的替身？”母女之间没有秘密，沈清棠一针见血问道。</p>
霍婉君浅浅一笑，露出眼角不起眼的鱼尾纹。</p>
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在她的身上展露无遗。虽然已经到了中年，无论气质、身材还是容貌，她都属于风韵犹存的类型。</p>
沈清棠的容貌遗传了霍婉君，从就是美人胚子。</p>
母女俩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妹。</p>
“做人活在当下，自己开心就好，何必太在意别人的目光。老宋把我当替身也许是真的，但他对我的好，也是实打实。”霍婉君拍了拍女儿的背，语重心长劝：“倒是你，真决定要离婚了？不再考虑看看？”</p>
身边所有人，都劝沈清棠要考虑清楚。可她主意已决，不打算让步。</p>
“我和他，不适合。”</p>
母女连心，霍婉君又怎会不清楚沈清棠的性格。看似柔弱、好话，骨子里却是个犟种。</p>
“阿珩对你，的确是真心的，其实他是”到这里，霍婉君便打住了。</p>
她答应过要保守秘密，因为陆嘉珩不想道德绑架沈清棠。</p>
“不重要了。”</p>
“我现在长大了，能自己挣钱养家，不需要靠男人。以后我给你买名牌袋，买车，还要买大房子！”</p>
霍婉君被逗得咯咯地笑，拍了拍女儿的后背温柔地：“我家棠棠真乖！”</p>
沈清棠靠在霍婉君的肩膀上，像时候一样撒娇：“妈妈，以后有你已经足够。我们母女俩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p>
那件事，那些人，从此埋在心底吧。</p>
霍婉君红了眼：“傻丫头，只要你快乐，妈妈就高兴。”</p>
“棠棠姐姐，外婆我们一起拍照吧！”乐乐在马路的对面，使劲朝两人招。</p>
沈清棠冲对面的人儿一笑：“行，我现在过来！妈，走吧。”</p>
“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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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陆嘉珩再也没有出现。</p>
沈清棠跟律师碰过面以后，讨论了细节，然后全权把离婚案子交给对方，专心复习拍卖师的考试。</p>
加上要筹办港城的画展，她忙得不可开交，每天晚上差不多凌晨才回到酒店。</p>
港城那边的房子弄得差不多，一周后盛哲带着乐乐和沈清棠搬了过去。临近春节，盛哲忙得脚不沾地，大部分时间都在飞。</p>
乐乐已经选了学校，是市中心的一家国际名校。没空的时候，沈清棠会让霍婉君过来照顾家伙。</p>
对了，霍婉君在洪爷再三挽留之下，最终还是没有搬到港城这边居住。老两口处于热恋期，每天卿卿我我腻歪得很，就连阿柒也直呼受不了。</p>
沈清棠也不强求，打算等乐乐完全适应港城的学校后，再到附近租一套公寓，届时再把霍婉君接过来。</p>
澳城和港城相隔不远，坐渡轮来回也不过四十分钟的路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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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过后，新年将至，港城到处洋溢着热闹的气氛。</p>
沈清棠负责的画展，将会在新年的这天正式开始，为期一个月。她除了作为代理人主持大局，里面也有几幅自己的画作。</p>
日子过得充实，也就没有时间再去想不开心的事情。</p>
这样也挺好。</p>
只是在失眠的夜里，沈清棠辗转反侧睡不着，脑海中总会浮现起那天早上在澳城街头，陆嘉珩受伤的表情。</p>
这么些天没出现，也许他已经接受了离婚的事实。</p>
这样也好，离婚后各自安好。</p>
圣诞节前夕，盛哲从法国赶回来，带上乐乐回了一趟北城。</p>
过两天，就是乐乐母亲的忌日。</p>
沈清棠有一次在盛哲的书房里见过那个女人的照片，有着天使一般的笑容。听生下乐乐以后患上了很严重的产后抑郁症。</p>
刚开始的时候，盛哲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女人的任性和耍性子罢了。</p>
后来乐乐妈妈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自残的地步。</p>
那时候盛哲的事业处于上升期，圣诞前夕去了一趟国外，打算把当年最大的单子谈成以后休长假陪伴妻子。结果国外的航班因为大雪延误，导致晚了两天。</p>
那个寒夜，曾经有着天使般笑容的女人，抱着乐乐上了楼顶。</p>
也许是母亲最后的一丝理智吧，她最终还是把乐乐放了下来，自己纵身一跃从楼顶跳了下去。</p>
乐乐目睹了全过程，高烧一场，好起来以后再也不出话。</p>
他变得孤僻，应激，就像刺猬一样拒绝其他人的靠近，除了盛哲。</p>
那一年，盛哲停掉头上所有的工作，陪乐乐走访了国内外的不少语言专家，情况却依然没有好转。为了陪乐乐康复，他只能把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管理，公司经营情况每况愈下。</p>
在人生的低谷期，他们遇到了沈清棠。</p>
乐乐对沈清棠的依赖，甚至超过了盛哲。在她昏迷不醒的那一周，是乐乐陪在身边，就像守护着最珍惜的宝贝。</p>
至于原因，乐乐自己也不清楚。</p>
大概是两人之间的缘分吧。</p>
沈清棠那段时间的精神状态也不好，失眠、焦虑、恐慌。噩梦，最长时间一天只睡两个时，头发大把地掉。</p>
再后来，盛哲给沈清棠找了心理医生。催眠和药物双管齐下，后来搬去北城，远离海边，情况才慢慢好了起来。</p>
断了药后，虽然睡眠质量还是很差，终究还是挺过来了。</p>
“滴滴”</p>
信息提示音把沈清棠拉回现实，她点开乐乐的对话框，发现是一张大雪纷飞的照片。</p>
乐乐站在雪人旁边，还贴心给他们装上了胡萝卜的鼻子，戴了帽子。</p>
两大一，歪歪扭扭，倒也挺可爱的。</p>
“棠棠姐姐，新年快乐！”乐乐奶声奶气的气泡音传过来，沈清棠觉得萌翻天了。</p>
“乐乐，新年快乐！”</p>
沈清棠连续发了好几个可爱的表情，看乐乐迟迟没有回复，想必是打雪仗去了。她退出对话框，发现有一条新的好友验证信息。</p>
打开一看，发现是一粒大白兔糖的头像，昵称只有一个字母：l。</p>
l难道是陆嘉珩？</p>
沈清棠正犹豫要不要通过的时候，一滑直接点了拒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