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p>
临近春节,人山人海。</p>
从早上等到中午,陆嘉珩没有离开约定的地点半步,生怕一个转身就会与沈清棠擦肩而过。</p>
“陆总,要不我们回去吧。航班已离境,太太怕是不来了。”杨康壮着胆子上前,好言相劝。</p>
陆嘉珩伫立在原地,表情紧绷,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等不到棠棠,我不会走。”</p>
“我看这天气也不太好,随时要下雨,要不进去等?”杨康。</p>
陆嘉珩看了眼腕表,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时。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沈清棠该不会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吧?</p>
她既然答应了他,就不会食言。</p>
“你派人去一趟盛哲的家里,看太太在不在。”陆嘉珩吩咐。</p>
杨康面露尴尬:“两个时前我已经派人过去,没看到太太。”</p>
再了,如果太太改变主意不来,他也没办法呀。</p>
总不能像从前那样,强行绑上车吧?</p>
太太今时不同往日,硬气了很多,陆总应该也不忍心强迫她。</p>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p>
挫败感油然而生,陆嘉珩像打了霜的茄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半个月之前他已经开始做准备,戒烟、健身、早睡早起,就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p>
万万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p>
“杨康,你棠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陆嘉珩像望妻石一样伫立在门口处,心不在焉道。</p>
沈清棠回来那么久,他就死皮赖脸追了那么久。什么样的方法都试过了,最终还是无法动摇她的心。</p>
陆嘉珩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在婚姻里,却像个毛头子一样足无措。</p>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p>
“陆总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杨康不敢乱话,生怕刺激到老板,没有好果子吃。</p>
陆嘉珩叹了一口气,扭头望向杨康:“我以前对棠棠不好吗?”</p>
“”</p>
杨康一个头两个大!</p>
这简直就是送命题!</p>
“陆总,我”杨康欲言又止。</p>
“我真有这么糟糕,现在连你不敢在我面前真话?”陆嘉珩叹了一口气,自嘲地道。</p>
杨康抓了抓后脑勺,委婉道:“我觉得您对太太挺好的,就是有时候用错了方式。”</p>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陆总明明那么喜欢太太,为何总是做出一些看起来冷漠无情的事情。</p>
长了嘴又不解释,老是欺负太太。</p>
惹她生气了,又想着法子哄她高兴。来回折腾久了,白兔也会惹毛。</p>
有时候,杨康觉得自家老板挺享受被太太当孩哄着、宠着,自己不知道而已。</p>
陆嘉珩蹙眉不语。</p>
爱一个人,不就是给她最好的物质条件,名正言顺的身份,以及一颗从一而终的心么?</p>
生活教会陆嘉珩拼了命往地往上爬,绝处逢生,孤注一掷,却没有教会他如何去爱一个人。</p>
沈清棠曾经过,爱是温柔,是体贴,是掏心掏肺,更是坦诚相见。</p>
陆嘉珩好像怎么学也学不会。</p>
无力感如同一张细密的,笼罩在他的心头,有种不出的难受压抑。</p>
“陆总,其实您可以试试对太太敞开心扉,掏心窝子话,例如”杨康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例如您已经喜欢太太很多年,还有,为了她把公司总部搬回南城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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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上这么一个低情商的老板,真是件累人的活儿。</p>
在公司教训下属的时候怼得哑口无言,怎么回到家就像不长嘴了?太太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心里想什么得出来呀!</p>
陆嘉珩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港城今年的冬雨好像特别多。</p>
真烦人!</p>
“杨康”</p>
“在。”</p>
“把行李放回车上。”即使到了这个时候,陆嘉珩还是不愿意离开。</p>
pna不行,那就换pnb。</p>
那么轻易被劝退,就不是陆嘉珩的性子了。</p>
从失去双亲的那年开始,他颠沛流离、居无定所,花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有今时今日的成绩。靠得不全是运气,还有像杂草一样坚韧不屈的精神。</p>
“陆总,您不等太太了吗?”杨康问。</p>
陆嘉珩睨了杨康一眼:“飞都上天了,你咋不上天?太太现在过来也走不了,我在这里站了一个早上,腿都酸了,喘口气喝口水行不行?”</p>
一句话,把杨康的同情心打回原状。</p>
瞧这怼人的架势,怪不得那么久还没把太太哄回来。</p>
“我现在去帮您买水。”</p>
杨康刚要接过行李箱,视线飘落在不远处的出租车上。他张了张嘴,结结巴巴道:“陆陆总,太太她来了!”</p>
棠棠来了?</p>
陆嘉珩转身顺着杨康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沈清棠从出租车里下来。</p>
他连忙把行李箱抢了回来,迫不及待走过去。</p>
“棠棠!”</p>
沈清棠刚下车就看到陆嘉珩迎上来,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场那么大,她还以为要找一阵子才能找到。</p>
“对不起,我来晚了。”她迎上前,看到陆嘉珩孤零零一个人推着硕大的行李箱,心底泛起了一丝愧疚。</p>
陆嘉珩非但没有生气,还笑容满脸,与几分钟之前怼天怼地的样子判若两人。</p>
他看沈清棠空而来,不解地问道:“你的行李呢?”</p>
“对不起,昨天晚上乐乐身体不舒服,我送他去医院耽误了事。”沈清棠主动解释。</p>
乐乐,就是盛哲的那个儿子?</p>
陆嘉珩就猜到,沈清棠让明明答应要去挪威,不会放他鸽子的。那个姓盛的斯文败类,该不会为了阻止他们出行,把儿子推出来当借口吧?</p>
好歹毒一男的!</p>
不行,陆嘉珩必须尽快让沈清棠搬走。</p>
“他哪里不舒服了?”陆嘉珩问。</p>
沈清棠叹了口气:“昨晚是肚子不舒服,半夜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兴许是吃错东西了吧。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两天很闹腾,除了我谁哄也不行。”</p>
陆嘉珩就猜到父子俩是罪魁祸首。</p>
“没事,我们现在出发还来得及。”</p>
沈清棠愣了愣:“飞不是已经走了吗?再了,乐乐醒来看不到我,估计又要闹。”</p>
“有他亲爹在,你瞎操心什么?”</p>
陆嘉珩走上前,一副可怜又无辜的样子:“你明明答应我,离婚前陪我去一趟挪威,该不会要放我鸽子吧?签了财产分割协议,你就不管我的死活,这不摆明欺负人吗?”</p>
“那个孩子只是肚子不舒服,我现在头不舒服,心不舒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p>
“孩子生病了有亲爹照顾,我生病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p>
“棠棠,你就这么忍心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