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措不及</p>
周奕不确定，刚才的是不是错觉。</p>
但这种敏锐的洞察力，是经过多年的千锤百炼才具备的。</p>
就是所谓的背后长了双眼睛。</p>
他刚想朝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身后的老头却拉住了他。</p>
“伙子你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啊。”</p>
只是一秒钟的耽搁，周奕就找不到黑影消失的方向了，因为现在的医院人流已经起来了，不止医务工作者，还有很多病人。</p>
“锅炉房的刘师傅是吧，我是保卫科新来的，您叫我周就行。”</p>
“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啊。”</p>
“昨天刚来的，不过我可听您了。”周奕着，掏出一包新的大前门，拆开递了过去。</p>
老头倒是一点不客气，接过来直接夹在了耳朵上。</p>
这烟是来医院的路上买早饭的时候，旁边刚好是家卖部，周奕就顺买了一包，想着回头“孝敬”吴永成的。</p>
“肯定是你们宋科长跟你提的我吧”老头得意洋洋地。</p>
“是啊，他您是个热心肠。”周奕顺着对方的话道。</p>
“哦，就我是热心肠啊。那我是个人先进工作者，94年我们医院的劳模他咋不啊。”</p>
见老头有些愠怒，周奕马上就知道了对方的脾气。</p>
有些耿直，有些犟，但对自己的个人荣誉非常看重。</p>
要不三年前的劳模，怎么还成天挂嘴边呢。</p>
“我们宋科长啦，怪我，我给忘了。”</p>
老刘语重心长地：“伙子，这可不能随便忘啊，这是我们劳动阶级崇高的理想追求。”</p>
“是是是，您教育的是。哎，您这是干嘛呢”周奕指的，当然是给自行车打气了。</p>
“巡逻啊。”</p>
“巡逻您不是锅炉房的吗”</p>
老头有些生气，“这老宋，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跟</p>
“大概去年初的时候吧，很多人向保卫科反映，车胎无缘无故地被人扎破放气，搞得非常影响上下班。”</p>
“保卫科蹲了几天，最后抓了两个兔崽子，一吓唬立马就交代了。是之前看病和一个医生吵起来了，就想着报复人家，但又不知道哪辆车是那医生，就乱来了。”</p>
“虽然人是抓到了，但医院里的职工都责怪是保卫科工作不到位，要他们每天巡逻。因为有人为此门牙都摔掉了。”</p>
“可老宋自己人不够，忙不过来。”</p>
老头着，突然得意洋洋起来：“关键时刻，就能体现出思想觉悟了。我主动站了出来，我来。”</p>
“我是个人先进工作者，还是劳模，有困难的时候，我不上谁上啊。”</p>
周奕点点头，老一辈人的思想觉悟，确实和后辈不一样。“那您每天都会来车棚巡逻”</p>
老刘头点点头，“那肯定啊，风雨无阻。我还专门找修车铺学了补胎技术呢，谁的自行车出点毛病，我都能解决。”</p>
周奕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看来以后还得多向刘师傅您学习啊。”</p>
“嗨，都是为人民服务嘛，你要有啥不懂的，来锅炉房找我。”</p>
“刘师傅，那您一般一天巡逻几次啊”</p>
“最少两次，早上七八点一次，下午四五点一次，要是白天有空，我也会过来溜达一下。”</p>
“那晚上”</p>
“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晚上看不清。”老刘头不好意思地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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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傅，我再打听一下。”周奕回头看了一眼杜晓琳的自行车，想到了一个可能性。</p>
而老刘头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他的怀疑。又寒暄了几句后，老刘头就走了，只留下了周奕。</p>
周奕这回是彻底搞清楚了，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凶都不会来给杜晓琳的自行车打气。</p>
这和自己是否介入其实完全没关系，因为凶从一开始就已经算好了，第二天老刘头巡逻的时候，会把漏气的车胎给打满，凶根本不需要自己动。</p>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老刘头昨天四五点来车棚巡逻的时候，车胎的气还没被放掉。</p>
也就是，凶在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二点中间这段时间里，出现在了医院里。</p>
那凶和死者一样上中班的可能性，是最大的。</p>
医院里，会三班倒的，除了急诊就是病房了。</p>
其他的职能部门，基本上都是白班，顶多保卫科会安排一个人值夜班。</p>
加上九十年代的医院规模并不算庞大，互相之间大多认识，白班下班后特意再返回来给车胎放气的风险很大。</p>
这不符合凶如此谨慎的性格。</p>
而中班就不同了，随便找个借口离开个几分钟就行了。</p>
再结合那个护士透露的信息，目标基本上可以锁定为：昨天上中班的护士或女医生，且此人的丈夫或男友与死者有不正当的情感关系。</p>
而且凶要杀杜晓琳也已经是蓄谋已久了。</p>
因为周奕最后问老刘头的问题是：这辆自行车之前有过车胎扎破的情况吗</p>
老刘头的回答是：有，怎么没有，好几次了，我记得都是白班或者夜班吧。那姑娘还骂骂咧咧了好久，还找你们保卫科投诉呢。</p>
这就意味着，凶为了让杜晓琳在昨晚下班时看见没气的自行车，形成“车胎又坏了”的先入为主的判断，而故意设计过几次“扎破车胎”的先例。</p>
看来，应该通知吴队了，后面的事，得照章办事才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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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刑侦支队三大队的办公室里，除了陈严之外，又多了好几个人，都是吴永成下的精兵强将。</p>
此时的吴永成来回踱步，双眉紧锁。</p>
嘴里喃喃道：“他就是个刚干半年的警察，靠不靠得住啊。”</p>
纠结一番后，吴永成一拍巴掌道：“陈，咱们去市三医院。”</p>
埋头整理资料的陈严抬头：“好的师傅，急诊科员工的资料我刚整理完。”</p>
“行，带上，我路上看，你开车。”</p>
“你们几个，继续排查杜晓琳的人际关系，重点是她的感情和家庭矛盾。”</p>
“对了，再查下最近有没有刑满释放人员或者流窜作案的相关信息，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类嫌疑。”</p>
两人刚要出门，桌上的电话就响了。</p>
一个女警察接起电话问了一句，立刻喊住了吴永成。</p>
“吴队，找你的，他他叫周奕。”</p>
听到周奕的名字，吴永成立刻跑过来接过了电话。</p>
“！”</p>
电话那头，周奕把自己发现的情况和判断快速了一遍。</p>
“行，你在医院等我，我和陈马上过去。”</p>
“不，吴队，我已经去确认过急诊科的排班表了，昨天除了杜晓琳之外，还有两名医生和三名护士上的中班。”</p>
“这些人现在都在家休息，我的建议是直接上门找他们。”</p>
“杀他个措不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