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碎骨</p>
陈严瞬间松开按钮，器也随着停止转动。</p>
“这里有东西！”周奕把电对准其中一个齿口的内侧。</p>
陈严凑上去，看见在那个位置，粘着一块红色的东西，跟蚕豆差不多大，上面还有一点比黄豆略大的白色物质。</p>
陈严立刻掏出相，开始拍照。</p>
拍完之后，取出证物袋和镊子，心翼翼地把那块东西从齿轮上扯了下来。</p>
两人凑近了一看。</p>
是一块人体组织，和化粪池里那些不同，没有被污染腐烂。</p>
白色的部分，是一块碎骨。</p>
果然！许家光就是在这里处理头骨的。</p>
而且处理完之后，他应该非常谨慎地做了清理。</p>
但是百密一疏，他没注意到有一块人体组织沾在了器的内侧。</p>
陈严立刻把这一关键证物放在了证物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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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修厂门卫室里，张乐超给厂长家打完电话后，正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去。</p>
突然窗玻璃被敲响了，张乐超吓得嗷一嗓子。</p>
扭头一看，敲玻璃的是周奕，这才松了口气。</p>
然后一回头，发现门卫大爷满脸的惊恐。</p>
当然不是被敲玻璃吓到的，而是被他这一嗓子吓到的。</p>
张乐超赶紧打开门问道：“两位警官，你们检查好了”</p>
“张干事，许家光工作的那个厂房后门角落里，有一台器，是干嘛用的”</p>
“哦，那个是处理金属废料的搅碎。平时修车的时候会换下来很多金属废料，不好处理，所以每个厂房就都安装了一台，方便废料统一处理。”</p>
“那搅碎的废料一般会怎么处理”</p>
“就堆放在后门口的废料箱里，满了就让人拉走啊。”</p>
陈严忙问：“最近一次废料是什么时候拉走的”</p>
“我想想啊，好像就是明天一早吧。”</p>
周奕立刻道：“快带我们去后门！”</p>
“啊，现在吗”张乐超一愣。</p>
“对，就现在，马上。”</p>
“可是后门那边没路灯啊，黑灯瞎火的，要不等天亮了点再去”</p>
张乐超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本来就瘆得慌了，后门那铁门外面还是一片荒地，据之前冻死过醉鬼，平时白天去都阴风阵阵，何况这个点啊。</p>
此刻他无比想念自己老婆和温暖的被窝，早知道这个保卫科科长不当了。</p>
不对，自己还没当上啊。</p>
周奕四下看了一看，目光马上落在了门卫室的墙上，伸一指道：“用它。”</p>
墙上挂着的，是一盏应急照明灯。</p>
张乐超看了一眼应急照明灯，无奈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比吃了苦瓜还要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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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修厂后门，张乐超举着应急照明灯，看着周奕和陈严戴着工业套，脚并用地在那堆金属废料里翻找着。</p>
张乐超有点懵，这和自己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啊。</p>
他本以为刑警就跟古畑任三郎这样的日子国侦探一样，坐在那边摆个帅气的pe，然后一通推理分析就把案子破了。</p>
再不济那也是今天下午那样，飞身追凶，舍生忘死。</p>
这怎么苦哈哈地跟农民工一样</p>
自己这罪真是受得啊，还是坐办公室里舒服。</p>
周奕和陈严哪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聚精会神地从翻着废料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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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陈严大喊道：“周奕，找到了。”</p>
周奕闻言，立刻跑了过去。</p>
陈严里的电，照着搬开的废料不情愿地走了过来，把里举着的应急照明灯往他们的方向凑，脑袋则偏到了一边去。</p>
借着明亮的光照，周奕和陈严终于看清了。</p>
在那堆金属废料</p>
真应了那个词，粉身碎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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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周奕提着一袋子东西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大门。</p>
迎面刚好碰到二队队长石涛。</p>
正夹着个公文包准备下班的石涛热情地冲周奕打招呼：“周啊，还没下班呢”</p>
“石队好，还有工作没做完。”</p>
“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啊宵夜”</p>
周奕顿时一愣，有些尴尬地没话。</p>
石涛为了显示自己的亲民，还凑了上去扒拉开：“我瞧瞧是什么好吃的。又是红的又是白的。”</p>
周奕嘴角抽搐了下，道：“石队，这是碎尸案的证物，疑似是死者碎裂的头骨，和头部的人体组织。”</p>
石涛的整个人瞬间就僵在原地不动了。</p>
刚停好车的陈严走了过来。</p>
“石队。”</p>
“我还有事，你们忙，你们忙。”石涛回过神来立刻走人。</p>
“石队这是怎么了”陈严疑惑地问。</p>
周奕忍着笑：“略显尴尬。”</p>
两人提着东西直奔法医室，刚好碰到了从法医室出来的蒋彪。</p>
”彪哥，你们有发现”陈严问。</p>
蒋彪点点头，“我们在附近两条河道和一片荒草地里，找到了十七块完整的骨头，所以我就赶紧给法医送来了，确认下是不是死者的骨头。”</p>
“你们这是有发现”蒋彪低头一看，问道。</p>
周奕点点头：“我们在汽修厂的废弃材料堆里，找到了一堆被搅碎的头骨，和一些人体组织，初步怀疑，是章慧的。”</p>
蒋彪弯腰看了一眼，脸色一变。“辛苦你们了。”</p>
“兄弟们还在忙，我得继续去搜索了。”</p>
“辛苦彪哥，辛苦兄弟们了。”</p>
两人走进法医室，看见了许念，许念也看见了他们。</p>
“又有发现”戴着口罩的许念眼神里充满了疲惫。</p>
陈严明了情况。</p>
许念看着周奕里的塑料袋，皱了皱眉：“怎么就用塑料袋装着”</p>
陈严赶紧：“没有没有，里面是证物袋，因为太多了，我们怕证物袋不心破了，所以外面又套了个塑料袋。”</p>
“行，签个字，把证物给我吧。”</p>
周奕把东西递了过去，许念只是看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p>
“宋老师，你快来看看。”许念回头喊道。</p>
过了几分钟，一个戴着眼镜的男法医走了出来，他脱掉了沾满难以形容的污迹的医用橡胶套，给双消了下毒，问道：“怎么了”</p>
周奕认识他，当然是上一世了。</p>
这人叫宋义明，是市局在职资历最老的法医，上一世兢兢业业大半辈子，一直干到了退休。他也是许念的领导和带教老师。</p>
许念指着里的袋子：“来了个大活儿。”</p>
宋义明打开袋子看了一眼，眼镜后面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p>
他只是了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