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杨秀娟（求月票）</p>
周奕的话，让所有人都恍然大悟。</p>
对啊，智力障碍一般要么是先天的，要么是很的时候发高烧导致的脑神经受损。</p>
什么时候听过智障还会得精神病的虽不能把话绝对了，但普遍来讲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极低。</p>
蒋彪一拍巴掌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还是周奕你脑子好使，差点就被他给骗了，看来一会儿还得再审他。”</p>
周奕这话的时候，吴永成也愣了下，他确实也没想到这点，人往往会形成惯性思维，越有经验越容易形成。</p>
“周奕，你你的看法。”</p>
“好的吴队。”周奕，“我觉得杨秀娟就是精神病，我和她近距离接触过，她没有智力障碍的表现。她可以听懂我的话，同时对有人靠近她表现出激烈的抗拒。所以我的判断是姜阿庆长期虐待、监禁了杨秀娟，导致杨秀娟产生了严重的精神疾病。”</p>
“而且，我甚至怀疑，这个被关在猪圈里的，到底是不是杨秀娟，都要打上一个问号。”</p>
王所长心头一紧，问道：“这是什么意思”</p>
“我怀疑，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杨秀娟，而是一个被拐卖来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外地女人。杨秀娟这个人，肯定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应该天生有智力障碍，但这个人搞不好可能已经死了。现在的杨秀娟，是有人冒用身份强加给了这个女人。”</p>
周奕的这番猜测非常大胆，但同时也非常可怕。</p>
一个女人，被拐卖到一个偏远落后的农村里。</p>
更恐怖的是，没人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是谁的女儿、谁的姐妹，她连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都被剥夺了。</p>
像烂泥一样，被人装进了一个叫做杨秀娟的瓶子里。</p>
而且周奕的猜测如果被证实的话，溧阳县地方上的干部就得彻底炸锅了。</p>
吴永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p>
捅破这个天的周奕，怕是要挂上号了。</p>
吴永成当即默默做了个决定，这件事，得自己来扛，不能暴露周奕。</p>
否则对他今后的发展不利。</p>
而自己早就无所谓了，反正孑然一身。</p>
“咳咳。”吴永成清了清嗓子，“这个方向，要慎重，但也要彻查。王所长，关于杨秀娟的身份核实问题，还是得辛苦你们抓紧。”</p>
王所长点点头：“吴支队客气了，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马上安排。”</p>
“如果查下来发现确实存在这种冒名顶替的情况，立刻向我报告，我会直接以市局刑侦支队的名义，向谢局、向省厅打报告，要求全省协查身份。同时，请省厅联络各省的公安部门协助调查核对失踪人员的身份。”</p>
所有人都脸色凝重，第一，这是个巨大的排查工程；第二，真到了这一步，别省里了，搞不好这事全国都会知道。</p>
在场的除了吴永成，谁经历过这么大的事儿啊。</p>
“周奕，杨秀娟这条线，你没有王所长他们熟悉，就先放放。你重点去把那个姜志超给找出来。”</p>
周奕点头答应，吴永成的部署也很合理。</p>
然后陈严又了关于审问姜宝根的情况，从审讯结果来看，姜宝根对姜阿庆卖女儿的事是知情的，但对比两边的口供，应该没有参与其中。</p>
至于杨秀娟的事，姜宝根的交代和姜阿庆得基本一致，都是有轻度智障的杨秀娟经媒人介绍嫁给了姜阿庆，后面得了精神病才关起来的。</p>
“我本来没觉得不对劲，但刚才周奕的推测如果是真相的话，那明姜宝根在撒谎隐瞒，这种事他不可能不知道。”陈严愤愤道。</p>
吴永成：“嗯，这个姜宝根还要继续审，也许能审出点眉目来。而且不光是姜宝根，王所长，村里三十五岁以上的人，最好全都要接受问询。这种事不可能瞒住整个村子的人。”</p>
王所长今天是化身车载点头娃娃了，不停地点头，然后让下属去落实。</p>
不过三坡村三百多口人，三十五岁以上的成年人至少也有个一半以上，这是个巨大的工作量。</p>
但他一句怨言都没有，周奕觉得王所长这人跟自己之前的所长金磊很像，都是为公为民、默默奉献的好警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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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案情讨论会开得很快，和刚才跟陈乡长开的会截然不同，吴永成做好了各项部署。</p>
会议最后，吴永成：“王所长，这间会议室，就作为我们三大队的临时办公室吧，我估计今天晚上我们是不用回去了。”王所长一听，当即表示那自己得把值班室收拾出来，给他们做临时的休息室。</p>
可转头才发现，所里能派活的人都已经派活了。</p>
王所长直接撸起袖子道：“我自己来。”</p>
吴永成还来不及阻拦，王所长就跑出去了。</p>
“你们各自推进，我得给局长他老人家打个电话了。”着，吴永成掏出大哥大。</p>
“乔要是回来了，你们就赶紧让她来这儿，我们了解下杨秀娟的情况。哦，记得叫上王所长。”</p>
周奕三人刚出门，就看见乔家丽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里还提着个塑料袋。</p>
“吴队呢”乔家丽问。</p>
蒋彪：“正等你呢。”</p>
四人重新折返回屋，陈严刚进门又跑了出去，去喊王所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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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永成正在给谢局打电话，见到几人，赶紧长话短汇报完毕。</p>
挂上电话，吴永成一指周奕道：“谢局刚才跟我，让周奕以后少往外跑，你一跑出去，准能遇到大案。”</p>
众人知道，吴永成这是打趣，活跃气氛。</p>
陈严和王所长进来后，众人坐下，吴永成问道：“乔，医院那边的情况吧。”</p>
乔家丽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吴队，我就挑重点了。乡镇医院的医生给杨秀娟做了初步的检查，杨秀娟的身体状态非常糟糕，身上有非常多的外伤，新伤旧伤都有。除了伤之外，还有一些明显的其他病症，比如妇科病等等。医生本来想给她抽血检查，但杨秀娟的反应异常激烈，导致无法操作。”</p>
“乡镇医院的医生初步判断，杨秀娟有比较严重的精神病，精神涣散、情绪激动、具有自残自虐倾向。乡镇医院他们条件有限，只能对她的外伤做一些处理，没办法进一步检查，尤其是精神方面。建议我们尽快把人送到大医院。”</p>
这样的结果，让在场几人心情沉重。</p>
吴永成：“那就尽快送到市立医院去，找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来做鉴定。”</p>
乔家丽：“我已经联系市三医院了，他们同意接收杨秀娟，他们会派救护车来接。”</p>
“做的不错。杨秀娟能沟通吗”吴永成问，如果能和杨秀娟直接沟通，那将省去大量的排查精力。</p>
乔家丽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试过，完全不行，她偶尔会对我的话有反应，但大多数时候不话，基本无法沟通。不过在医生打算抽血的时候，杨秀娟的抗拒情绪非常激动，嘴里大喊过几个词，听口音，不像本地话。”</p>
果然，这和周奕的信息就对上了。</p>
即便是精神病，丧失了理智，但人的语言功能是一种本能，在这种情况下她出的话，一定是她老家的方言。</p>
“乔，你再回医院，陪着杨秀娟一起去市三医院做治疗，进一步了解情况，尤其是要确认杨秀娟的精神病，到底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吴永成，“另外你再找个录音，如果杨秀娟再开口话，把她的声音录下来，找一些语言方面的专家学者请教下，看看能分辨出是哪个语系的方言。”</p>
吴永成的话非常严谨，全国的方言千千万万，再厉害的专家也不可能精通，听一下就知道是哪里的方言。但各地方言都是有语系的，只要确定大方向，再通过上面找当地公安部门协查，就远比大海捞针要有用的多。</p>
乔家丽立刻站了起来：“好的吴队，我这就去。”</p>
“哦周奕，这是你的吧”乔家丽把之前提着的塑料袋递给周奕。</p>
周奕打开一看，里面是自己的外套，之前把杨秀娟救出来的时候，她衣不蔽体，自己给她披上的。</p>
塑料袋一打开，一股难闻的气味就冒了出来，而这跟猪圈里的气味相比，只能算是沧海一粟、冰山一角。</p>
“周奕，我挺佩服你的，不嫌脏不嫌臭，还保护了她的尊严。”乔家丽感慨地，“同样身为女人，我替杨秀娟谢谢你。”</p>
周奕看着袋子里自己那件臭气熏天、满是污迹的外套，长叹了一口气。</p>
吴永成双一拍，大声道：“眼下还不是难过伤感的时候，别忘了我们的职责和使命是什么。查明真相，给被害人一个公正的交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