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你真脏（求月票）</p>
十几岁的胡莹，沿着那条黑黑的柏油马路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很久。</p>
直到一辆大卡车在她身边停下，黑黑胖胖的司问她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路边走。</p>
她自己要去打工，司打量了她几眼，让她上车，捎她一段。</p>
因为上学晚了两年，再加上打扮土气，这时候的她看起来全然不像个学刚毕业的孩子。</p>
虽然那只是一辆臭烘烘的卡车，但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坐车，汽车的速度让她欣喜不已。</p>
她不停地感谢司让她搭车，还把自己剩的饽饽给司吃。</p>
司没吃，笑呵呵地给了她一瓶汽水和一袋饼干。</p>
她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甜的水，还有那饼干，咸咸的、酥酥的，真好吃。</p>
她觉得，自己遇上好人了，这个司和山里那些人不一样，他对自己好，和妈妈一样。</p>
但是当天晚上，她就被那个卡车司拖到路边的树林里强暴了。</p>
黑胖司提上裤子扬长而去，只把她的背篓丢了下来，那几个她珍惜不已的饽饽洒了一地。</p>
她一边哭着一边把饽饽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土，然后重新背上了背篓。</p>
她不知道原本对自己很好的司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对她，她哭着在黑夜里沿着公路往前走。</p>
她觉得每走一步下身都好痛，痛得好像要把她撕开一样。</p>
她用摸了摸，上黏糊糊的，一股血腥味，但是天太黑了，她看不见上的殷红色。</p>
她的身后，漆黑一片。</p>
她的前方，步步深渊。</p>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后来是怎么活下来的了，她只记得自己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大山外面的世界，并不好。</p>
她开始怀疑，妈妈为什么要让她走出去了。</p>
后来，她认识了一个男孩子，看起来比她大一些，个子不高，瘦瘦的。</p>
带她吃了一碗麻辣烫，让她跟着自己，他会照顾她的。</p>
她记得，麻辣烫真好吃，比她从垃圾桶里捡的那些剩饭好吃一百倍。</p>
那个男孩子还给她买了一瓶叫可乐的饮料，她看着那黑黑的颜色不敢喝。</p>
后来她终于鼓起勇气喝了一口，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p>
但是她却笑了，因为她觉得可乐好甜。</p>
那天晚上，男孩把她带回了租的房子。</p>
她很害怕，她生怕男孩跟那个司一样，对她做那样的事。</p>
但万幸，男孩什么都没做。那一晚，是她自从大山里走出来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p>
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有地方住，有饭吃了。</p>
但是没过几天，她就被那个男孩卖掉了，卖到了一个城市，卖给了一个叫姐的女人。</p>
那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但是每天都打扮得枝招展，脸上涂着厚厚的粉。</p>
她的丈夫是个身材魁梧，长相凶狠的男人，一只就能把她像拎鸡一样拎起来。</p>
后来她才知道，姐以五百块钱的价格从男孩里买了她。</p>
被卖掉的当天晚上，惊魂不定的她被姐一番打扮后送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个老男人笑眯眯的关上了门。</p>
但是十分钟后，那个老男人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间，大骂姐做生意不讲规矩，拿个破鞋来当雏儿卖。</p>
姐和丈夫冲进去，发现她哭着蜷缩在角落里，衣不蔽体。</p>
但是洗得发白的床单上没有落红。</p>
姐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猪肝色，抄起一根藤条就开始抽打她，一边抽一边骂，骂她是个不要脸的婊子，没看出来年纪就不是雏儿了，早知道老娘怎么可能五百买你这破鞋。</p>
她被抽得浑身遍体鳞伤，哭着求饶，但姐却越打越狠，直到最后藤条断掉才作罢。</p>
而她躺在冰冷的地上，已经奄奄一息。</p>
几天后，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她被带到了一间发廊，里面还有几个姑娘，穿着在她看来难以启齿的衣服。</p>
发廊后面是两间狭昏暗的房间，这里是她此后将近两年时间里生活的全部。</p>
这个发廊的老板，就是姐夫妻俩，这些姑娘都是被他们两口子买来的，然后逼她们做皮肉生意，客人主要就是南来北往的货车司，所以这个地处偏僻的发廊到了晚上却总有不少客人。</p>
她们不能反抗，因为但凡只要不听话，就会被姐夫妻俩毒打，不给饭吃，关禁闭。</p>
据以前有人试图逃跑，结果被抓回来，活活打死，尸体就埋在了后山上。</p>
除了那些臭烘烘的司外，她们还要随时面对姐丈夫的糟蹋。</p>
在发廊的这两年，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块烂肉，她甚至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死人味。</p>
她好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妈妈那天会喝农药自杀了，妈妈以为自己死了，这世上再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p>
但是姐夫妻俩的看管非常严格，她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p>
直到两年后的某一天，一个黑黑胖胖的司来了，当他趴在自己身上不断涌动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这张脸不就是当年自己从山里走出来后遇到的那个司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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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两年的摧残，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了。</p>
她已经知道了，当年是司强暴了自己。</p>
也知道了为什么姐当初疯狂地殴打自己，因为姐把她当处卖她的第一次给老男人，结果发现她已经不是处了，所以暴怒。</p>
她更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个请自己吃麻辣烫、喝可乐的男孩没碰自己，因为他以为自己是处，能卖更好的价钱。</p>
自己这两年遭遇的一切痛苦和折磨，全都是拜这个司所赐。</p>
她的心里瞬间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愤怒，那愤怒像一双尖利的爪子，撕开她的头皮，从她身体里钻出来。</p>
她张开四肢，紧紧地抱住司丑陋臃肿的身体。</p>
司还以为她在迎合自己，顿时变得更加兴奋。</p>
但是下一秒，她张开嘴，狠狠地朝他耳朵咬了过去。</p>
她用尽全力，像是要把这两年承受的一切苦难全都发泄出来一样，死命地咬下去。</p>
任凭司痛得连连惨叫，她的四肢就像钳子一样紧紧地箍住他。</p>
最后，她用力一扯，司的耳朵伴随着一股鲜血喷溅出来，活生生被她咬了下来。</p>
她本以为自己一定会被姐两口子给活活打死，然后也埋到后山上。</p>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候，突然冲进来一群警察，把整个发廊一锅端了。</p>
后来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此后很久她嘴里都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p>
发廊里的姑娘被解救了，后山埋的那个姑娘也找到了，被戴上铐押上警车的姐两口子还有那些嫖客，在她眼里都像一只只硕大的虫子。</p>
再后来，警察核实了她的身份，然后要送她回家。</p>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一旦回去，最后的结局就和妈妈一样，喝农药自杀。</p>
所以半路上她借口上厕所跑了。</p>
她靠着打零工，慢慢地去到了遥远的地方。</p>
这中间吃了很多苦，但比起那两年遭的罪来，根本不算什么。</p>
十六七岁的她，已经出落得格外漂亮了。</p>
在一家工厂里，有个腼腆的男孩子追了她很久很久，最终打动了她。</p>
但天真的她觉得，相爱的两个人就应该坦诚相待，于是她把自己曾经的遭遇告诉了男孩，她以为对方会同情她、理解她、包容她。</p>
但是男孩当时脸就冷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走了。</p>
几天后，厂里疯传，她当过姐，是个给钱就能睡的婊子。</p>
她彻底傻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别人会这么对她，这不是她的错啊，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骂自己。</p>
当天晚上，她在男孩下班回家的路上堵住了对方，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p>
男孩的眼神冰冷，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p>
他：别过来，你真脏。</p>
这句话，像一把刀，捅死了她。</p>
她抽出藏在袖子里的扳，冲男孩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过去。</p>
男孩应声而倒，她看着满地的鲜血，撒腿就跑。</p>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p>
她在心里大喊：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逃出这座大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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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丽看着胡莹在眼神呆滞了许久后，突然左眼流下了一行泪水，有点疑惑。</p>
她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十几秒钟里，胡莹的脑海中仿佛一个将死之人般，走马灯一样快速闪过了她这半生的回忆。</p>
娜娜也察觉到了自己眼角的泪水，抬擦了擦，然后问道：“我能抽支烟吗”</p>
乔家丽摇了摇头，但是站起来拿了一杯水过去。</p>
原则上，不让抽，但如果审讯节奏需要，不是不可以。</p>
可什么都没交代就要抽烟，真当这里是饭店</p>
娜娜接过纸杯，了声谢谢。</p>
“问吧，你们想知道什么，随便问。”</p>
“你们这伙人的老大，逃走的那个龙哥叫什么”</p>
“陈胖子不是了嘛，龙哥。”</p>
“我问的是他的真名。”</p>
娜娜摇摇头道：“不确定，但我有一回倒是见过他的身份证。不过我觉得那身份证一定是假的，就他干的那种掉脑袋的生意，怎么可能用真的身份证啊。”</p>
“他身份证上叫什么”</p>
“龙志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