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锻刀（四）</p>
炼狱千寿郎止住了哭泣的趋势，这句话如果是旁人讲出来的，炼狱千寿郎只会认为自己遇到了骗子。</p>
身为‘柱’的父亲放弃了锻炼自己，亲口对自己下了定论——你没有成为优秀剑士的才能。</p>
成为‘柱’的哥哥也只是勉励自己坚持下去，却从没自己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剑士。</p>
自己偶尔拿起旧时和父亲、兄长一起练习用的木刀，想要继续锻炼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坚持下去的勇气了。</p>
没有才能的我，这些所做所为，只不过是在寻求心理安慰罢了。</p>
这种无用的练习，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在感动自己。</p>
但此刻方义在他听起来有些荒谬的话语，但炼狱千寿郎有种预感，如果是他的话，那应该是真的。</p>
尽管这句话的内容不是非常可信，但看着眼前的方义。</p>
炼狱千寿郎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他散发出的自信，还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东西。</p>
他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顶着还有些哽咽的声音道。</p>
“让方义先生看到狼狈的我，真是不好意思。”</p>
“我很感谢方义先生能够这么宝贵的时间，用来安慰我。”</p>
“但，现在的我已经放弃成为剑士了。”</p>
“正如父亲的那样，没有才能的人”</p>
刀插入地面的声音打断了炼狱千寿郎的发言。</p>
方义将他上一直拎着的那把日轮刀，一下子插入了地面，对着炼狱千寿郎道。</p>
“谎言。”</p>
“这是你用的那把刀，也是你亲拿着杀了鬼的刀。”</p>
“你看着这把刀，回想当初的情感，再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成为剑士！”</p>
炼狱千寿郎看着那把有几个豁口的刀，陷入了沉默。</p>
他确实记得那把刀，他又怎能不记得那把刀呢</p>
他那天在里看了好久的刀，他清晰的记得，那把刀的刀尖有些崩坏，刀柄处缠的布有散开的趋势。</p>
眼前的刀确实是那把刀。</p>
那把快要报废的日轮刀，那把自己亲用来杀了鬼的刀，那把不怎么锋利，但被他的愤怒所挥舞的刀。</p>
切实让他感受到复仇快感的刀，那把刀刃已经不锋利但确实保护了自己的刀。</p>
他咽了下口水，压下了在喉咙里打转的话，想要移开看向那把刀的视线，出违心的话语。</p>
方义盯着他一字一句，缓慢地道。</p>
“看着刀，看着这把杀死敌人，保护了自己的刀活。”</p>
“不要移开目光，不要害怕。”</p>
“回答我的问题，你想不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剑士”</p>
炼狱千寿郎看着那把刀，透过那把刀，他便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遭遇，被绑架被玩弄，最后在方义的帮助下杀死了敌人。</p>
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出那些违心的话语。</p>
“我”</p>
“我确实想成为一名剑士。”</p>
方义点了点头，像是认可了炼狱千寿郎的这个答案。</p>
“很好，有这份心就有了可能性。”</p>
“这是教会你变强的方法的第一步。”</p>
炼狱千寿郎吐出自己心底的话后，有些如释重负，但他还是有些迟疑。</p>
他嘴巴蠕动了片刻，还是没有讲出扫兴的话语。</p>
方义像是察觉到了对方想要讲什么，直接指着刚刚‘学会’炎之呼吸正在庭院中锻炼剑技的中森勇人。</p>
“不信”</p>
“看看他吧，两天前他还是个畏惧鬼畏惧得要死的剑士。”</p>
“现在，他的水平，已经能杀下弦鬼了。”</p>
方义准备给炼狱千寿郎介绍下自己的金牌员工，展示下自己的千金买的‘马骨’。</p>
以及自己公司的骨干员工，给要入职的炼狱千寿郎画个大饼。</p>
众所周知，微商都会朋友圈晒下豪车和别墅，来增加自己加盟广告的服力</p>
而中森勇人，就是方义最好的名片，也是最成功的案例。</p>
——</p>
在炼狱千寿郎听完了方义的叙述后，尽管他有种在听怪谈故事的感觉。</p>
但看到中森勇人像模像样的炎之呼吸剑技，他把所有的迟疑吞进了肚子。</p>
开始憧憬自己的成为剑士的未来。</p>
无他，炎之呼吸本来就是炼狱家家传的剑技，同时兄长因为训练要求苛刻，根本没有人愿意当继承他衣钵的‘继子’。</p>
炎之呼吸现在恐怕只有自己父亲掌握，甚至父亲还把历代炎柱保存的炎之呼吸指南书都故意毁坏了。</p>
理论上除了自己失踪的兄长或者自己父亲教授之外，是没人能凭空学会这种剑技的。</p>
而刚刚方义这种论外的天才学会了它，中森勇人这个天赋很一般的剑士也很快的学会了炎之呼吸的一招半式。</p>
显然只有方义教授对方这一种可能。</p>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方义，已经准备好接受剑技的教授了。</p>
却没想到方义却没有立刻锻炼他刀术，而是继续问他一个问题。</p>
“我要先问一下，你前进的动力是什么”</p>
“或者你的内驱力是什么”</p>
“想好再回答，这是寻找你变强的方法的第二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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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的炼狱千寿郎犹豫了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p>
“强者的责任就是要守护弱者。”</p>
“变强就能帮助其他人。”</p>
“我前进是为了”方义拍了拍掌，直接打断了炼狱千寿郎断断续续的发言。</p>
“零分。”</p>
“原因是这段话是抄袭他人的。”</p>
“这不是你真正的理由，你也没有撒谎的经验，我一眼就能看出你在谎。”</p>
被猜中了心思的炼狱千寿郎有些紧张，他有些不知所措，片刻之后他试探性的向方义发问。</p>
“我能先问问方义先生你前进的动力吗”</p>
方义毫不犹豫的答道。</p>
“我变强是为了多一些选择。”</p>
“举个很生动的例子，普通人面对鬼只能祈祷对方放过自己。”</p>
“稍强一点的剑士能够多出逃跑或者战斗的选择。”</p>
“更强的剑士可以多出战斗和保护普通人的选项。”</p>
被这句话有所启发的炼狱千寿郎，还有些犹豫和迷茫。</p>
“我出后，你能保守秘密吗”</p>
“我前进的动力有点卑劣，也不像兄长那样高尚。”</p>
“甚至有些自私，这样也可以吗”</p>
方义很认真的出了一句话。</p>
“变强的理由没有高下之分。”</p>
同时看着炼狱千寿郎，给他讲了一个故事。</p>
故事也很简单。</p>
一个很普通的农民家庭，父母双双离世，给兄弟二人留下几亩田地，一间屋子和一头老牛。</p>
年长很多的哥哥早早娶妻，以弟弟年幼为名霸占了本该均分的田地，同时对弟弟极尽压榨和打压。</p>
并在弟弟捡到一头野猪炖肉吃的时候，试图侵占这头猪。</p>
讲到这里的时候，炼狱千寿郎心里还有些疑惑。</p>
“不是在变强的理由吗”</p>
“怎么又在这些不沾边的事情。”</p>
然后接下方义的话，告诉了他答案。</p>
“弟弟看着强壮的哥哥，和有些凶悍的嫂嫂，以及自己身后的野猪，他第一次举起了刀。”</p>
“那把刀，粗糙，质感很差，甚至有些钝，但却像野兽的獠牙一样不可或缺。”</p>
“就是那把明晃晃的刀，逼退了试图侵占他猪肉的两个人，让他得以保护住自己的财产。”</p>
“他此刻终于明白，正是这把不值一文的刀，让他胜过了两人。”</p>
方义平淡的话语，告诉了炼狱千寿郎讲述这个故事的意义。</p>
“他变强的理由很简单。”</p>
“他觉得公道不在神明，不在人心，而在他中的刀上。”</p>
“只要他变得够强，就可以捍卫自己的一切。”</p>
“这个理由不怎么高尚，也听起来有些不那么正确，但确实成为了这个男人前进的动力。”</p>
炼狱千寿郎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像是有所感悟，他不由得问了一句。</p>
“那后来呢这个男人后来的故事呢”</p>
“他变强了吗，维护住他的理想了吗”</p>
他渴望得到知道这个男人故事的结局。</p>
方义淡淡的回了一句，便再无下文。</p>
“他变强了。”</p>
简单的故事，简单的答案，却让炼狱千寿郎陷入了沉默。</p>
他终于出了自己前进的内驱力。</p>
“我只是想保护身边的人，承担炼狱家应该承担的职责。”</p>
“同时，变强后父亲应该就会允许我出去寻找哥哥了吧。”</p>
“尽管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一度认为兄长已经死亡，但我还是想尽我所能。”</p>
着这段话的炼狱千寿郎声音不由得哽咽起来，他停顿了片刻，讲完了自己‘卑劣而自私’的理由。</p>
“哪怕仅仅是兄长尸体也好，我也想得到确切的答案。”</p>
“最起码能给兄长办一次葬礼。”</p>
“同时变强后，我就能向造成兄长生死不知状况的罪魁祸首发起复仇。”</p>
“这样的理由可以吗”</p>
方义思考了片刻，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p>
“及格。”</p>
“你拥有了变强的资格。”</p>
“先让那边的中森勇人教你点基本功，我要先设计下你变强的方案，再锻炼你。”</p>
炼狱千寿郎点了点头，便走向中森勇人，前去锻炼了。</p>
同时他对方义能让他变强的方法更加感兴趣了。</p>
方义看着炼狱千寿郎远去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p>
他心中的二号员工，已经通过这段对话，成为他想要的样子，具有了一定的主观能动性，是为自己打工的好材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