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披着羊皮的狼</p>
距离袁欺不远处的一处宅邸。</p>
看着一脸焦急着急寻找雾中死神的好友朱天，戈兹齐没有立刻为这位打解惑。</p>
他慢条斯理的将刀入鞘，继续研读起上的情报来，仿佛闲谈一般和朱天起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p>
“你知道吗，尸体其实是会话的。</p>
“但昨晚刊登在报纸上的那四具尸体，单就尸体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探寻雾中死神的价值。</p>
“反倒是我女儿马头的半边残尸，为我带来了雾中死神以及它口中的新选组的最有价值的情报。”</p>
听闻戈兹齐毫无情绪波动地提到马头，朱天没有接话谈论雾中死神。</p>
他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同时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黯淡起来。</p>
“马头的事，我听了。</p>
“戈兹齐，她的事，我很抱歉。</p>
“那天本不该她去的，只是她听要杀人，才央求我让她替了一名帝具使去执行那次任务的。</p>
“那个孩子也是我教授她如何杀人，并看着她一点点成长，直到取得了罗刹四鬼的称号”</p>
戈兹齐打断了朱天有些惆怅的发言，神色有些凝重的道。</p>
“朱天，作为一名大臣的‘打’，你这样多愁善感可不行。</p>
“会死的。”</p>
而后停顿了片刻，戈兹齐的语调才变得正常起来。</p>
“另外你应该很清楚，刺客在执行杀人的任务的时候，死在任务中也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p>
“你、我指不定哪天也会死在杀死敌人的任务中。</p>
“刺客的结局只会是这样。</p>
“马头的死，实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更何况她的尸体可带来了关键的情报。”</p>
戈兹齐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意，补充道。</p>
“如果不是我这种使用过村雨的人，还真容易忽略掉尸体上的细节。</p>
“马头的尸体上是有过村雨附带的咒毒蔓延的痕迹的。</p>
“她是先被村雨命中杀死，而后才被那一拳轰碎身体的。</p>
“因而，那三名面容不定的人中，一定有一位是拿走了我的村雨的赤瞳。”</p>
——</p>
朱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p>
“这个凭空冒出的新选组组织，行动策略并不是对方所的‘还以恶行’和‘杀人委托’。</p>
“那位为首的雾中死神其实是与革命军合作并和革命军的组织关系密切的人。</p>
“对方现场宣读的名单上的罪行，一定是通过革命军这种渠道收集到的。</p>
“对方杀人的目的，是完成革命军的刺杀委托，只不过披了一层皮而已，只要我们”</p>
戈兹齐向朱天递过上的情报，出了同伴想出的话。</p>
“只要我们知晓革命军的刺杀委托的内容与接取情况，就能顺藤摸瓜地找到他们。</p>
“今天城门上那半天可不是白站的，我已经派遣密探抓到了一些‘老鼠’。</p>
“我们的dr时尚先生，已经为我们提供一些新型的用于拷问的药物。</p>
“看起来这些药物的效果确实不错，已经有几位识时务的朋友光速变节了，今夜的行动就是去抓对方供出的更有价值的革命军成员了。同时大臣埋在革命军内线的信息也从南方回来了。”</p>
朱天没有回答戈兹齐的话语，而是看起上戈兹齐撰写的情报来。</p>
雾中死神乘坐的飞行危险种是隶属革命军本部的危险种，该危险种上一次任务是携带娜洁塔以及数名成员前往帝都协助夜袭完成任务。</p>
其中成员的实力均为将军级之下且并未持有帝具，根据实力排除其并非为雾中死神，同时革命军内部并无新选组名称的组织，因而雾中死神这名核心人物并不隶属革命军。</p>
前往帝都的革命军成员中，有一位名叫方义的成员需要注意</p>
看着情报的朱天一愣，向着戈兹齐看了一眼，正要开口话，却被好友的话堵住了。</p>
“这不是我们的‘职责’。</p>
“我们只要杀死雾中死神就行了。</p>
“我在我的‘职责’之内会派遣人收集方义的信息，并向大臣递交情报，而怎么用人是大臣的事。</p>
“大臣没有命令，我们不用做多余的事情。”</p>
戈兹齐转而向朱天讲出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p>
“今夜，先围剿一波革命军成员，削减对方执行任务的人。再通过内应提交难度不低的刺杀委托，逼迫夜袭出完成我们构筑出的委托。</p>
“赤瞳现在属于那个名叫夜袭的组织，只要让夜袭接受了我们指定的委托，与她关系密切的雾中死神的出现只是概率问题，一次不行多试几次，对方一定会出现。</p>
“那位叫兰的帝具使，在入住牢房，同时收集了背景信息之后，确认是可用之人之后，可以用来应对飞行危险种。</p>
“那名叫袁欺的人，已经查到来源于帝国焚烧部队，雾中死神的嫌疑降低，但还需要人监视。”</p>
朱天听闻戈兹齐可行性颇高的计划之后，这才点了头，表示认同起来，转而提醒了一句。</p>
“别忘了方义提及的那位与他约好在酒馆碰面的叫迪斯马的人，这个人也要查一查。”</p>
戈兹齐正要开口，房间门口却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p>
在戈兹齐喊出‘进’之后，这位密探向着朱天和戈兹齐行了一礼，讲出了两人还在谈论的迪斯马和方义的情报。</p>
“那位叫方义的青年，接受了我们提供的身份情报之后，正在熟悉身份，并没有急于离开那处房间。</p>
“整个人并无什么异常，而是非常放松做出了享受的姿态。</p>
“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我们尽快找到他的那位叫迪斯马的朋友。</p>
“而那位迪斯马，我们在方义描述的酒馆那里找到了他的踪迹，但是情况有些超出我们的想象。”</p>
这位密探迟疑了片刻，才出了一个让戈兹齐有些怀疑自己耳朵的话语。</p>
“那位叫迪斯马的男人，好像遭遇了一场诈骗。现在的他准备在街头对付一晚。”</p>
——</p>
帝都，天黑后十分钟。</p>
迪斯马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个繁华的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马车发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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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他，正装作身无分文又没找到工作的劳工，准备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将就一晚。</p>
他的指轻轻敲打着他旁边的行李袋——这是奥贝尔格暗杀结社为他特别定制的“乡下人”行李袋。由外表粗糙的劣质布匹制成，塞得鼓鼓囊囊的，其中装满了奥贝尔格暗杀结社为他准备的数种来自偏远乡村的家常物品。</p>
都是绝对经得起考证的那种。</p>
此刻的迪斯马，经过方义的精心安排，已经‘焕然一新’。</p>
曾经穿在身上的厚重夹克和结实内衬全被换掉，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充满帝国乡土气息的传统服饰。</p>
他的身形依然高大强壮，但外表经过精心改造，看上去像一位平凡的帝国人，来自乡下的那种。</p>
脸上的妆容与头发也经过细致调整，从一位孔武有力的强盗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散发着朴实气息的乡村务工人员。</p>
迪斯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行李，又望向远处灯火昏暗的街道，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帽子之下的血鬼术目隐的符箓。</p>
开始通过‘智能乌鸦’鸦玖传递回的视野观察周围的人和马车，同时准备调整自己的位置。</p>
他握着半边笛子通过遗物被斩断的羁绊发动两心相隔功能和远在监狱的方义心灵交流起来。</p>
“乌鸦之前发现了盯梢我的密探，对方没有接触我的举动。</p>
“因而我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成功扮演了‘因经验不足被骗的乡下人角色’，将那一袋钱给了雷欧奈。</p>
“现在就静待那位叫艾莉亚的大姐出现，并带走我这名乡下人到她的宅邸里去了。</p>
“可是呆在这里会不会有些奇怪”</p>
在监狱里看着报纸喝着热茶的方义在心底回复道。</p>
“呆在这里并不奇怪，你现在是露宿街头的乡下人迪斯马。</p>
“奥贝尔格暗杀结社收集了对方的情报，对方已经驾着马车出门了，大概率是一次带着乡下人回宅邸折磨的‘出猎’，</p>
“你现在基本在艾莉亚的必经之路上，她马车的特征你应该记住了吧，记得讲出速成的那几句极具代表性的乡间俚语就好。</p>
“你只要站在她面前，讲出这句话，就绝对稳了。”</p>
迪斯马挠了挠头，虽然觉得方义的计划从始至终都有些离谱，但他还是选择相信方义的安排。</p>
他开始向方义汇报起另外一件事情来。</p>
“那位‘斑目’今天来找了我，告知了我一件事情。</p>
“他的轮回者团队中有一名叫‘游鱼’的轮回者与他意见不同，他不准备放弃收集革命军的信息并传递的隐藏任务。</p>
“现在那名轮回者退出了‘斑目’的团队，现在正在独自执行任务，‘斑目’推测对方有可能准备出卖我们，我们要想办法处理他。</p>
“我交由奥贝尔格暗杀结社的人查证之后，现在已经反馈来了消息，他们发现‘游鱼’已经和帝国密探有了接触。</p>
“所以我来，还是你来”</p>
方义听闻迪斯马杀气腾腾的话语，不禁莞尔一笑，回复道。</p>
“你负责艾莉亚这边的任务就好，‘游鱼’的事我马上安排，这个人有更有价值的用法。</p>
“你被艾莉亚带回宅邸之后，记得在酒馆留下给我的信件，讲明你的去向。</p>
“而我马上就会‘出狱’来找你，‘收到’你的信件前往艾莉亚的宅邸。”</p>
两人话间，迪斯马眼前出现了一辆他渴求已久的马车。</p>
少女轻柔的声音传入了迪斯马的耳朵。</p>
“停下车，这里好像有一个需要帮助的人。”</p>
方义精心谋划的‘偶遇’计划中的核心人物艾莉亚出现了。</p>
让数位贴着血鬼术目隐的奥贝尔格暗杀结社学徒监控道路，使用‘智能乌鸦’鸦玖负责空中侦察。</p>
种种因素叠加之下，终于让迪斯马在恰当的时出现在了对方会经过的路口，完成了这次‘偶遇’。</p>
——</p>
一头金发穿着洋装的艾莉亚向着两位护卫发出了‘停车’的指令后，走下了马车，缓步走进了坐在路口的迪斯马。</p>
她打量了一番迪斯马以及行李，差点将那句‘乡下人’脱口而出。</p>
她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了表情，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弯下身子对着迪斯马用着友善的语气道。</p>
“这位先生，晚上好，看起来你好像遇到了些困难。</p>
“这个时节的晚上会有些寒冷，你身上的衣服可不足以御寒，呆在街头一晚很容易得病的。</p>
“如果你没有地方住的话，要不要来我家</p>
“我家还蛮大的。”</p>
与和善的面容不同，这位少女心里想的却是另一番光景。</p>
这个人看着还比较健壮，想必在远郊住宅的那处仓库中，吊起来凌虐能玩很久。</p>
母亲应该会喜欢这种健壮的男人，还可以把他的下体器官割下来做成标本。</p>
迪斯马没有话，只是流露出了一个怀疑的眼神。</p>
这番演技着实耗费了迪斯马所有的心力，也成功骗过了眼前的艾莉亚。</p>
这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p>
她一扫身边的护卫，示意对方出言‘助纣为虐’。</p>
护卫也帮腔起来，“艾莉亚姐就是心善，没法对你这样的人坐视不理啊”</p>
——</p>
数分钟后。</p>
艾莉亚和护卫在进行了一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配合后，成功‘服’了眼前的迪斯马坐上了自己的马车。</p>
在得知迪斯马还有一位叫方义的朋友之后，艾琳娜慷慨地掏了三枚银币，让酒馆老板务必转达迪斯马留给方义的信件。</p>
看着眼前有些强壮的迪斯马，马车上的艾莉亚已经在脑中思考到凌虐对方的第十三种方式了。</p>
于此同时，方义成功‘出狱’，在密探的监视下，正在赶往这处有着留给自己信件的酒馆。</p>
隔了半个时，在革命军据点的轮回者‘游鱼’，看着眼前的拉伯克和身边的赤瞳，觉得自己时来运转了。</p>
他收到了眼前自称拉伯克的人物颁发的暗杀恶行累累的贵族艾琳娜的任务。</p>
任务的奖励相较于其他没有油水的委托还满丰厚的，就是仅限一人。</p>
‘游鱼’心想。</p>
那不正是我这个幸运儿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