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安静！”宋德海大声重复到。</p>
我抬，把那份沉重的文件夹，“啪”一下，摔在了会议桌上。</p>
声音不算震耳欲聋，但足够了。</p>
“来，我们看看这个。”我指探进去，捻住纸张的边缘，先从中间抽出来一份。</p>
就那么举着扬了扬。</p>
“公司的的深水内幕，大家想不想看。”</p>
刚才还一个个伸长脖子，想从我脸上看出点风吹草动，或者干脆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股东们。</p>
现在生怕把自己搭进去，没一个敢抬头迎接我的目光。</p>
接着我又从文件夹里抖出几份资料。</p>
这次没急着念，就这么几张薄纸，捧在上。</p>
“在座的各位，”</p>
我刻意停顿了一下，确保所有人的耳朵都竖起来。</p>
“谁，跟宋家的家族企业，有深度捆绑？”</p>
“或者，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烂账。”</p>
“现在，主动站出来，跟我。”</p>
台下那些面孔，唰地一下，像是集体被按了暂停键。</p>
我的视线越过几排僵硬的人头，精准地落在远处。</p>
那个女人，宋夫人身上。</p>
她还是那副老样子，脖子梗得像只天鹅，但还在努力维持优雅。</p>
下巴微微抬着，眼皮半垂不垂。</p>
隔着攒动的人头，我和她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上了。</p>
“宋夫人，”</p>
我嘴角扯了扯，眉毛跟着往上挑了一下。</p>
“这份文件，您要不要也过目一下？”</p>
“不定，里面有您特别感兴趣的内容。”</p>
她没接话。</p>
缓缓地扫过那些已经被我的话和文件，彻底点燃了怒火和恐惧的股东们。</p>
船要沉了，跑得慢的，就得一起葬身鱼腹。</p>
哪个不想赶紧从这艘快沉的破船上跳下去，把自己摘干净？</p>
“呵，看来宋夫人是胸有成竹，另有高见了。”</p>
那让我们一起听听吧，我拿起文件，开始往下念。</p>
那些藏在犄角旮旯的合同细则，那些被精心做平的流水账目下的猫腻。</p>
一层层揭开，露出早就腐烂发臭的芯子。</p>
“利用壳公司转移资产，金额”</p>
“与xx银行的私下协议，涉及违规担保”</p>
“项目款项重复报销，虚增成本”</p>
股东们彻底坐不住了。</p>
“这这不可能！”</p>
一个穿着格子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猛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p>
“张天！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p>
另一个也跟着嚷嚷。</p>
“血口喷人！这是污蔑！我要告你诽谤！”</p>
他们声音越来越大，从窃窃私语变成了公开的争论和指责。</p>
猜疑、愤怒、恐慌。</p>
像病毒一样，在会场里疯狂蔓延。</p>
宋雅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台边，离我不远不近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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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上的射灯直直打在她脸上，惨白惨白的。</p>
我没看她，目光依然停留在里的文件上，</p>
“想把宋氏毁掉，别天真了。”他不在台上大声，明显是针对宋夫人。</p>
“这可不仅仅是商业欺诈那么简单。”他补充道。</p>
我放上了最后一份文件。</p>
也是最重磅的一份。</p>
纸上的内容，白纸黑字，清清楚楚。</p>
股份被调包、偷梁换柱、隐匿在海外的巨额资产</p>
每一条，都足够把某些人，牢牢地送进去，踩一辈子缝纫。</p>
人群中，终于有了清晰可闻的抽泣声。</p>
我的指快速翻过文件，最后停在某一页。</p>
指着上面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和复杂的资金流向图。</p>
“这些天文数字的债务，还有这些不清道不明的资金去向”</p>
“总得有个交代吧？”</p>
“张天！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p>
台下一个秃顶男人，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p>
唾沫星子隔着老远我好像都感觉到了。</p>
养尊处优惯了，这点刺激就受不了？</p>
我垂下眼，看着纸上那些冰冷的数字。</p>
用力合上档案袋。</p>
发出沉闷的一响。</p>
“不如，”</p>
我抬起头，目光再次锁定宋夫人。</p>
她才是这场风暴的中心，也是所有问题的根源。</p>
“请宋夫人出来，给大家解释一下？”</p>
这话一出，台下彻底炸了。</p>
像是往滚烫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p>
“对！让她们解释！”</p>
“把我们的钱还回来！”</p>
一些股东变得异常踊跃，一个个义愤填膺。</p>
不过，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p>
人之常情。</p>
宋雅菲她会怎么选？</p>
老实，我真没有把握，毕竟那是她母亲</p>
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p>
很轻，但足够打破这短暂的定格。</p>
“宋夫人，”</p>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p>
“如果你还想为女儿，为宋家，挽救点什么”</p>
“现在，就该拿出你的立场了。”</p>
她终于动了，没有迟疑，没有犹豫。</p>
一步，一步</p>
朝着我，朝着会议台的正中央，走了过来。</p>
优雅的体态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p>
一片噪杂中，这声音听的人心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