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莹道：“还是算了吧，这人不是很好杀。”</p>
“不好杀？”谢不若扬起眉头，“你是觉得我打不过他？”</p>
华莹道：“我是觉得没这必要。”</p>
谢不若道：“可他知道得太多了。”</p>
华莹淡然道：“没关系，你没见他不停揉自己的头吗？”</p>
谢不若：“这有何法？”</p>
华莹点了点自己的头：“明他这儿有问题。”</p>
正揉头的某人抬起眸来，道：“我没聋，也还没开始发疯。你们非要当着我面这些吗？”</p>
华莹表明来意：“阁下可是身患头疾的武王？我是替人来送药的。”</p>
“我不是什么武王，我道号摘魔。”他由揉头开始捶头了，语气也绷着，“来送药？我若不出声叫你们，你们都下山了。”</p>
华莹道：“实在抱歉，差点忘了。”</p>
忘了？明送药这事在她心里根本微不足道。</p>
道士也不傻，还半夜上山给他送药？</p>
不过是打着送药的幌子，来他观门前杀人尔。</p>
他现在头疼得凶，没想管这些是非，可杀完了摆着就走，这就是他们不对了。</p>
华莹从袖中取出一只盒来，道：“这是惠世药堂给你配制的治头疾的药。”</p>
岑婆婆想代替她把药送过去，她直觉此人危险；但华莹全然不惧，道了一句“无妨”，便闲庭信步地走上去。</p>
曾经横扫天下的武王，如今出家为道，困于这孤观之中，也是件遗憾的事。</p>
华莹只是想看看，这位究竟是怎样人物。</p>
她上前来时，道士也审视打量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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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莹在两步台阶开外，停了下来。闻到他身上有股常年浸染的淡淡香火味。</p>
华莹把盒子递给他，他伸来接。</p>
那只非常瘦削，骨节分明而有力，带着厚厚的茧子。</p>
盒子比较袖珍，道士打开一看，是一些他见都没见过的各种丸子，其中还有一些白色粉末。</p>
“这是药？”道士问。即便是药丸也与他印象中的相差甚大。</p>
华莹道：“惠世药堂的药。”</p>
道士又问：“你跟惠世药堂什么关系？”</p>
华莹道：“没有关系，我只是个送药的。”</p>
道士了然，道：“那就是个替死鬼了。”</p>
毕竟不是谁都敢上山给他送药；再者他要是吃药吃出了毛病，那这个送药的人首先就得完。</p>
华莹点点，道：“也可以这么。”</p>
道士拈了一颗药丸丢进嘴里，抿了抿，甜的。</p>
还以为是糖丸，然后他就直接咬破嚼了起来。</p>
没想到咬破以后却是苦得难以下咽，他嚼两下就吐了。</p>
剩下的药丸他随一扬就全撒在了地上。</p>
道士没什么心情，捶头道：“我就当你送过药了，把地上收拾干净再走。抓紧时间，我还要回去睡觉，睡不够就会头痛，头痛就会发疯。”</p>
华莹道：“你不是睡不够，你是睡不着。多久没睡着一个好觉了？”</p>
道士捂着头，没答。</p>
华莹又道：“三年？五年？”</p>
道士缓缓抬起头来，指缝间露出的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华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