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若心里也不好受，道：“这事怪我。”</p>
毕竟当初让华莹留下这子，他可也出了力。</p>
明知道这子没功夫也不懂得自保，却还把他扯进凶险中来；只是当时没有想太多，只觉得他脚勤快跑前跑后，要是留在华莹身边还能帮忙打打下。</p>
如今到了鹰城，他能有什么仇家，他只不过是满心欢喜地结交朋友；可他们暗处的敌人，不会管这么多，只会挑他这个薄弱处下。</p>
也怪他，没有好好甄别接触陈辛的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是他轻视了敌，没能早早地察觉到危险性。</p>
苏寿道：“杀陈辛的那人，是南玳的贵族。”</p>
谢不若回头看了看他满身血污，问：“人追上了吗？”</p>
苏寿道：“差一点。追到边境去了，让他逃回边境了。”</p>
谢不若道：“竟还有你追不上的人。”</p>
苏寿道：“他身边护卫众多，挡了我的路，拖了时间。只是此前，他隐藏掩饰得太好，那些护卫也伪装成鹰城的寻常百姓未曾现身，他在鹰城的所有活动都是有规有矩、有迹可循的，所以才没引起注意。”</p>
他们没想到的是，一个半大点的子，竟也有这般段和城府。</p>
苏寿看着华莹，眼神深沉，最后道：“害他之人，我会拿到你面前，由你处置。”</p>
这一晚，厅上炭火炽暖，灯火明然。</p>
陈辛睡在厅上，华莹便也在厅上守了一晚。</p>
孩子少年早逝，后事不宜宣扬操办，管家便只打了一副合适的棺材，第二天就装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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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时候，陈辛落葬。</p>
家里没有过年的喜庆，只有沉默哀恸。</p>
安平巷附近的百姓还在讨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就有人看见县令府上抬着一具棺椁出来，不由讶异道：“那孩子当真死了？华大夫也没能把他救活吗？”</p>
“唉，真是可惜了！”</p>
接着百姓们才得知，死的正是华大夫的那个徒弟。</p>
那徒弟大家都是见过的，在衙门帮华大夫一起救治受伤百姓的时候，很是心灵巧、勤快麻利。</p>
大家不由得更加惋惜，原本一个大好少年，以后不定会是个年轻有为的好大夫。</p>
华大夫的徒弟被人杀死了，而和徒弟一起的不离却失踪了，衙门尚未通报，百姓就当他也是凶多吉少，并这一切都归咎于肯定是南玳人干的。</p>
处理完陈辛的后事后，华莹便觉得这宅子里格外的冷清，少了许多人气。</p>
以往一清早，陈辛就会到她院子里来，跟苏寿抢着扫她院子里的积雪，她出门来看时，他就叽叽喳喳跟那枝头上的鸟儿一般。</p>
而今，她打开房门，清寒的空气迎面扑来，苏寿仍旧在她院子里扫雪，却是安安静静的，不再有个少年在耳旁聒噪。</p>
吃早饭的时候，饭桌上也空了个位置。</p>
厨娘许是习惯了，依然准备了四副碗筷，等摆上桌舀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怕主子们触景伤情，连忙自骂道：“瞧我这木脑子，我这便收走。”</p>
华莹道：“没事，放着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