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仁德医馆那日负责抓药的药童死了，畏罪自杀！”</p>
“这可真是巧了。”江晚也不意外，随意的道。</p>
“尸体呢，可有带回来？”</p>
“回来的路上呢，药馆的掌柜我们也一并抓了，卑职是先回来报信的。”</p>
“还真是仁德医馆，牛大夫差点就被冤枉了！”</p>
“谁不是呢！我就牛大夫是仁心仁术吧，哪会治死人。”</p>
“是啊，有牛御史这样清正廉洁的父亲，牛大夫肯定差不了！”</p>
咳！别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没看到牛御史一副很嫌弃的模样吗？</p>
牛御史听着百姓的话，见牛昱看过来，不由冷哼一声，傲娇的转了脑袋。</p>
牛大夫失落的低叹一声，父亲还是不愿认他！</p>
下一刻，就听牛御史道，“何大人，虽然案子还未破，但他的嫌疑算洗清了吧？可否让他起来了？”</p>
“自然，牛大夫起来吧。”</p>
牛昱才冷下去的心此刻又热了起来。起身便来到父亲身边，可他刚要行礼，就听牛御史冷哼一声。</p>
“少来攀关系，你该谢的是镇北大将军。”</p>
“是是是，父亲教诲的是。”</p>
“大姐救命之恩，牛昱没齿难忘。”</p>
“言中了，不是什么大事，想来即便没有我插，牛大夫也会平安无事的。”</p>
牛御史只以为江晚这是客气，可一旁的牛大夫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p>
“大人，卑职回来复命。”官差终于回来，抬着的木板上是一具年轻的尸体。</p>
“这是仁德医馆的药童，那日负责抓药的便是他。卑职赶到医馆时，他已经死在了自己屋子里。”</p>
“如何死的？”</p>
“上吊而死，他脚下还有一封绝笔，请大人过目。”</p>
何太平接过，上面是死者的自述，讲明了他学艺不精，将生半夏当成了熟半夏抓给了病人，导致病人死亡。因太过愧疚选择以死谢罪！</p>
“死亡现场可有异常，能确定是自杀吗？”</p>
“死亡现场是密室，门窗都没有破坏的痕迹。”</p>
仵作这时也初步验完了尸体，“回大人，的确是自缢而亡。”</p>
真是畏罪自杀了？何太平将目光落到带回来的掌柜身上。</p>
“仁德医馆的药吃死了人，你们不会觉得死了一个药童就能了事吧？”</p>
“大人，医馆失职，我们愿承担相应的责任。”</p>
“怕不只是失职吧？暮太医和覃会长查看了你们的药渣，是有一半都是假药，这可是谋财害命！”</p>
“不可能，我们的药材都是层层把关，精心挑选的上等药材，怎会有假？”</p>
“自己看看吧，这还不假，当我们眼瞎呢！”覃会长将药渣丢到他面前。</p>
“这怎么会”掌柜的一脸震惊，“是他，是他换了好药，难怪他要自杀。大人，我们冤枉，您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我们医馆验货！”</p>
“听有些药童会偷了主家的药材去卖，看这样子这仁德医馆便是遇到了这样的事。”</p>
“是啊，这里可是京城，他们若是卖假药还能开这么久吗？”</p>
听着人群中的议论，不普通百姓，便是何太平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这仁德医馆他也是知道的，能在京城立足，应该不至于这么嚣张犯蠢。</p>
“大人，他们医馆就是卖假药”</p>
“大人，草民有冤情，仁德医馆草菅人命，害死了我老母啊”</p>
“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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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人群中涌上来好些人，纷纷跪在大堂喊冤。</p>
何太平不由看向江晚，见她依旧从容淡定，心中忍不住骂娘，这是要玩把大的啊！</p>
“一群刁民，真当我仁德医馆是好欺负的，都来讹上我们了！”掌柜冷厉的目光扫过几人，额头已急出了冷汗。</p>
“大人，你也看到了，他一个掌柜都这般嚣张，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之前我母亲便是吃了他们的药死了，民去找他们理论，却被人打断了双腿。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p>
“是啊大人，我儿才三岁，也是吃了他们的假药没有一丝效果，生生给熬死了”</p>
“还有我家老婆子，被骗光了身家还赔上了命。草民想要报官，却被里长带人威胁，仁德医馆有后台，不是我等民能忍的。大人，他家有后台，你还管吗？”</p>
“大人，你还管吗？”一群人跪在地上，眼里含泪的望着何太平。</p>
他能不管吗！</p>
“来人，去仁德医馆。”何太平亲自带队，他倒要去看看这仁德医馆卖的到底是什么药。</p>
几个受害者家属留在京兆府录口供，其他人都跟着去了医馆。</p>
不比问安医馆，只有两间铺子，仁德医馆一看就高端大气，四个烫金的大字更是显眼又气派。</p>
“查，挨着查！”</p>
何太平心中叹气，这么大的门面，这么多的药柜，何时能查得完，可面上却不能落了气势。</p>
“咦，这不是东街的傅大夫吗？”</p>
“西街的胡大夫也在，各位同行都在呢，这不赶巧了吗？要不帮个忙？”</p>
江晚冷眼看着牛大夫和覃会长唱着双簧，见他们转头看着自己，目光带着询问。</p>
她配合的点头，“那便请各位大夫一起帮忙查验，可好？”</p>
“那便有劳了！”何太平也开口。</p>
“大人喝杯茶，稍作休息。我们仁德医馆绝无假药，定是生意太好惹了同行的眼，这才趁着药童犯事想要搞垮我们，还请大人明鉴。”</p>
掌柜的亲自沏了茶来，何太平落在茶杯上的眸光一闪，低头喝了一口。</p>
“好茶，不过我是个粗人，不懂茶，不知何大人可品出了这是什么品种？”</p>
“大姐笑了，我一个寒门出生的哪懂这等雅事。”</p>
两人又不约而同的看向牛御史。</p>
“这茶是精品中的精品啊至于什么品种，容我想想，我好似喝过”</p>
牛御史是个耿直的，他当然也明白掌柜的拿这茶出来的目的，但他连皇上都敢骂的人，还怕什么后台。只是，他一时还真想不起这是什么茶来。</p>
一盏茶的功夫，抽查还在进行，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何太平不由看向江晚，这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p>
江晚放了茶杯，绕着药架走了一圈。</p>
“都没问题？”</p>
牛大夫摇头。</p>
“诸位乡亲父老也看到了，我们医馆秉持仁心仁德，绝不会做那等伤天害理之事。”</p>
掌柜站在门口，一脸正气，声情并茂。</p>
又过了一刻钟，依旧没有查出任何问题，何太平看向江晚，“大将军你看”</p>
“自然是听何大人的！”</p>
“收队！”这可怪不得他，谁让没搜出证据来呢，所谓抓贼抓赃，捉奸捉双，这假药没查出来他也没办法啊！</p>
见江晚没有异议，牛大夫眼底露出一丝失望来。</p>
“心！”年轻的衙役一脸紧张，也不知怎么回事，脚下一滑就撞到了前面的江晚。</p>
江晚倒在门口的柜台上，掌恰好按在那块招财的貔貅上。</p>
咔嚓一声，靠墙的药架纷纷翻了个面，背面竟与前面别无二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