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阿史那还在摇晃着托亚的肩膀,“快找医士”</p>
耶律靖可带来的胡人医士本快被人提了过来,一看托亚的样子便吓得跪在了地上。</p>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救他!”</p>
“大王,托亚勇士已经去了”</p>
“死了?托亚死了,他怎么会死?谁杀了他?”胡人队伍中闹了起来。</p>
“看样子应是被毒死的!”医士战战兢兢的回答。</p>
“混账东西,是你们杀了我大辽的勇士,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你们都该死!”</p>
巴图愤怒的抽出弯刀,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模样。</p>
其余胡人也纷纷取下武器,个个目露不善。</p>
“许大人,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交代?”</p>
“人死在我府上,我自然会查清!”</p>
“查什么,托亚是被你们汉人毒死的,你必须负责!”巴图挥舞着弯刀,恶狠狠的盯着许肆。</p>
“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死在谁的里,只有查清了才知道。”</p>
“来人,验尸!”</p>
像这样的宴会,暮仵作一般是没有资格参与的,可谁让佑皇子是他们大理寺卿呢,他暮老的验尸水平可是许大人亲自认证的。</p>
暮老早在听闻死了人的时候就自觉过来了,好在他有随身携带工具的习惯。</p>
当他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刀来在托亚尸身上比划时,与他一道坐席的柳丁不禁有些反胃。</p>
他下次再也不要与他一道吃饭了!</p>
“你做什么!”巴图的声音让暮老一抖,眉头一皱。</p>
“嚎什么,没见过验尸?不懂就乖乖看着,害怕就滚一边去!”</p>
“大胆,你一个贱民敢与我这般话!托亚是我大辽勇士,你竟要亵渎他的尸体!我们不准!”</p>
暮老奇怪的瞅着眼前的大胡子,“这话老夫倒是熟,只不过不破坏尸身一般是我大盛的习俗,何时你们胡人兴这一套了?你们的天葬不会以为我们不知道吧?还亵渎,就你这问话水平知道这俩字咋写吗?吧,谁给你们支的这招,拿同袍的命来陷害我大盛!”</p>
“你胡什么,谁陷害你们,分明是你们害人在前,侮辱在后!”</p>
“呵!”暮老只给了他一个冷笑,而后起身看向耶律靖可。</p>
“验还是不验?”</p>
“我们没有会验尸的人,到时候验出什么来还不是你们了算,这对我们不公平。”</p>
“许大人是断案高,想必不需要验尸,也能查出凶来!”</p>
“剖尸乃查案流程,但辽王既然不愿,那不如让大理寺先试试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若是不能,再来剖尸如何?”</p>
苏青禾的建议让陷入僵局的双方各退了一步。</p>
“尸体从表面看的确像中毒而亡,桌案上的东西有什么是他吃了,其他人没吃的吗?”</p>
“没有,酒水茶饮,糕点坚果,还有这些烤肉,同桌的人都用过。”回话的是侍候在一旁的侍女。</p>
“这样看来吃食并无问题。”许肆的目光从桌面上移开。</p>
“不是,肯定是这酒有问题。我家主人喝了很多你们的酒,但其他几位大人只尝了一点。”</p>
托亚的侍从用蹩脚的汉话吵闹着,指激动的指着托亚座位上的壶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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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胡人带在身上装酒水的瓶子。</p>
“你们的酒味道寡淡,不如我们草原上的烈。其余几位大人尝了后都不喜欢,我家主人的酒喝完了,这才将就着喝你们的。”</p>
“他得不错,托亚壶瓶里的酒就是你们的侍女给倒上的,那,就是那样的酒壶,托亚嫌你们的酒杯,就让侍女将酒全都倒进了他的壶瓶里。”</p>
阿史那也在一旁解释。</p>
“这酒有毒?我们虽喝得不多,但也入了口,怎么办?”</p>
“呕”</p>
同桌的几个胡人又怕又怒,一面指责一面抠着喉咙催吐,场面又脏又乱。</p>
“叫太医!”许肆吩咐完,目光扫过全场,与江晚对视间,见她轻轻点头,这才吩咐道。</p>
“倒酒的侍女呢,带上来。”</p>
“是她,就是她,托亚壶瓶的酒就是她倒的。”</p>
侍女中还提着酒壶,此刻被人推了出来,早吓得白了一张脸。</p>
“冤枉,奴婢冤枉,这酒都是府上统一准备的,怎么会有毒?”</p>
“这酒壶可换过?”耶律靖可开口问道。</p>
“没有,奴婢才倒完酒,准备去拿新的,半路就被人带了过来。”</p>
“医士,检查她的酒壶。”</p>
胡人医士夺过侍女中的酒壶,揭开盖子闻了又闻也没闻出任何问题来。</p>
而耶律靖可的目光一直在侍女身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p>
“倒些水进去灌到她嘴里!”</p>
“不不要,奴婢真是没有下毒,这就是普通的酒。”</p>
“那你在害怕什么?身子在抖什么?”</p>
耶律靖可上前,捏着侍女的下巴,夺过医士中的酒壶就要往她嘴里灌。</p>
侍女却怎么也不敢喝,奋力的挣脱开,哭着求饶。</p>
“殿下救命”</p>
“既没做过,你怕什么?”</p>
被许肆平静的目光盯着,侍女心虚的不敢直视,这越发让人认定她有问题。</p>
“一桌子的人都喝了这酒,若是有毒,为何就他一人出事?你们分明是想把罪责推到我们大盛头上。不得他就是病死了的,要不然你们为何不敢给他验尸?”</p>
“那你为何不敢喝?害怕被酒壶残留的毒给毒死?”</p>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在水里下药,故意陷害我?”侍女也是豁出去了,但看似刚直的性子却处处透着古怪和心虚。</p>
“这酒你先倒的谁?”问话的是辽王身后的翟先生。</p>
“这桌上每位大人都尝了,但只有他喜欢,便让我将壶里的酒全倒进了他的壶瓶里。”</p>
翟先生眼眸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大王,不知您可听过鸳鸯壶?”</p>
此话一出,侍女明显变了脸,又很快掩下神色垂了头。</p>
许肆眼底划过一抹冷笑,垂下的指动了动,暗处自有人悄悄离开。</p>
“鸳鸯壶?倒是本王孤陋寡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