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跨过三个火盆,齐嬷嬷总算是放过了两人。</p>
她不住地打量着温舒窈与谢景寒,眼神间有着无法遮掩的揶揄。</p>
“今夜可要给王爷准备卧房?”齐嬷嬷压低了声音,声问着谢景寒。</p>
谢景寒闻言,神情间有着几分不自在。</p>
他轻咳一声,眼神瞥向了温舒窈。</p>
既是夫妻,又是两情相悦,做这些事,是顺理成章的。</p>
只是,他唯恐温舒窈不愿。</p>
于是,在齐嬷嬷发问时,哪怕心中有着再多想法,他也只能压下,温舒窈是他的妻子,他尊重温舒窈的一切选择。</p>
齐嬷嬷目光如炬,灼热的目光盯着温舒窈,她期盼着温舒窈的回答。</p>
已经成过一次婚的温舒窈并非什么都不懂,在齐嬷嬷问出那话时,她便知晓齐嬷嬷心中所想,只是</p>
温舒窈顿了顿,俯身在齐嬷嬷耳边了一句话。</p>
她完,脸颊便红得像是今天的晚霞,一张脸都红透了。</p>
齐嬷嬷恍然大悟,她叹了口气,惋惜道:“还是给王爷备下卧房。”</p>
这几日,恐怕是不能看到王爷王妃同房了。</p>
世子郡主,也指望不了了。</p>
齐嬷嬷无不惋惜,谢景寒脸白了白,他从来都是胸有成竹,鲜少会有这样惊慌的时刻,然而方才温舒窈的拒绝,却让他打心底升起了一股名为恐慌的情绪。</p>
只是,他仍然等到温舒窈回房后,才有动作。</p>
司青瞥见谢景寒的脸色,心便抖了抖。</p>
他有些不安:“王爷,您没事吧?”</p>
从司青的角度,他无法理解谢景寒为何会如此谨慎,夫妻之间,同房本就是理所应当的。</p>
谢景寒一个眼神扫来,司青立刻闭上了嘴。</p>
司青板着脸,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的空地,仿佛刚才有所疑问的人不是他一般。</p>
见司青这幅模样,谢景寒再次沉声道:“不该你过问的事,就不要过问。”</p>
“是!”司青高声答道。</p>
见谢景寒离开,司青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p>
不过,他瞧着谢景寒,是朝齐嬷嬷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p>
谢景寒穿过花园,却没见到齐嬷嬷的身影,但他绕过转角时,却见到了齐嬷嬷。</p>
齐嬷嬷眼中含笑:“王爷此番前来,是为了刚才的事吧?”</p>
虽是疑问,但齐嬷嬷却笃定极了。</p>
方才谢景寒的脸都白了,她跟在谢景寒身边这么多年,可从未见过谢景寒这幅模样。</p>
谢景寒面上有些迟疑,但在齐嬷嬷慈和的目光中,还是缓缓点了点头。</p>
齐嬷嬷像是早有预料,将心中打好的腹稿一并了出来:“王爷,王妃是身子不便,来月事了。”</p>
“再了”齐嬷嬷压低了声音,“纵然夫妻间鱼水之欢是水到渠成的事,您也该多多照料王妃,多学学”</p>
话时,齐嬷嬷将一本画册鬼鬼祟祟的塞给了谢景寒。</p>
对上齐嬷嬷鼓励的眼神,谢景寒有着一瞬间的茫然。</p>
“这是”</p>
</p>
“这是能让王爷您讨好王妃的好东西!”</p>
齐嬷嬷完这话,深藏功与名,转身便离去了。</p>
剩下谢景寒拿着这本画册,一时间竟觉得有些烫。</p>
</p>
主院内。</p>
温舒窈脸颊的余温还未彻底消散,便听见喜鹊惊奇问道:“姐,你的脸怎么了?”</p>
温舒窈有意避开这个话题,摆了摆:“方才刚从温国公府回来。”</p>
闻言,喜鹊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睁大了双眼:“那个女人答应您了?”</p>
未等温舒窈回答,她便自顾自的低声了一句:“不过她答应您也正常,在她眼中,二姐的性命高于一切。”</p>
——包括温夫人的性命。</p>
温夫人为了救温以彤,必定会答应温舒窈。</p>
喜鹊虽然脑子一根筋,但在这时候却看得十分明白:“姐不必担心,您提的要求她必定都能答应下来。”</p>
“哪怕您不提,她也一定会在死前拖着老爷一块下地狱的。”喜鹊振振有词道,“她与老爷都是同一类人,哪怕自己死了,也要拖着人下水。”</p>
听着喜鹊的话,温舒窈轻轻一笑。</p>
温舒窈眼底的笑意淡薄:“你得对,她的确答应我了。”</p>
“再过几日”温舒窈低声道,“应该就会有结果了。”</p>
温夫人这人心思深沉,她会静待时,等到足以将温国公一击毙命时,再有行动。</p>
如此一来</p>
温舒窈轻声道:“明日送一封信去温国公府,告诉温夫人,我只给她三天时间。”</p>
提及温夫人三个字时,温舒窈眼底的讥讽便无法掩饰。</p>
见状,喜鹊暗暗悬起了一颗心:“姐,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温以彤她”</p>
“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温舒窈抬起一双眼眸,淡淡的讥诮浮现在明艳的脸庞之上,“你以为失去了国公府的庇佑,温以彤能有什么好下场?”</p>
温舒窈的面庞在夕阳下一半阴一般亮,一如她此刻的心境。</p>
喜鹊先是一惊,随即便恍然大悟:“姐您是即便不用您出,她也没有好下场。”</p>
“陈家可不是好地方。”温舒窈微微颔首,“那样的龙潭虎穴,没了温国公府的庇护,温以彤便是待宰的羔羊,任由陈家母子磋磨。”</p>
“若是她段狠毒点,便是同归于尽,若是她”温舒窈轻声道,“自己没了那份心气,便只有被那对母子折磨的份儿。”</p>
陈夫人与陈彻,想必已经恨毒了温以彤。</p>
温以彤去到陈家绝没有好下场,更何况温以彤还自己将自己的身世了出来。</p>
那对母子贪生怕死,又怎会留着温以彤在陈家牵连自己?</p>
温以彤可是反贼的唯一血脉。</p>
这个让温以彤得意的身份</p>
温舒窈眼眸低垂,发出了一声冷笑。</p>
喜鹊闻言,则是心中一紧。</p>
“那奴婢明日一定要谨慎些,可不能被老爷发现了。”喜鹊嘀咕道,“老爷这人阴毒得很。”</p>
“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温舒窈淡淡道,“他蹦跶不了几日了,明日他恐怕就要病了。”</p>
在知道了张贵妃的死因后,温国公可不得要“大病一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