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业路的某条街道上</p>
五旬的李奶奶从嘈杂的菜市场挤了出来，她低头看着塑料袋里躺着的蔬菜，感觉没有白来一趟。</p>
“赶上了，还好还好。”</p>
李奶奶嘴角微微上扬，还好她平常没少练习跳广场舞，腿脚足够利索，顺利抢到了超市促销打折的最后一捆芹菜。</p>
回家的路上，李奶奶边走边想下一次去哪个摊位买菜更实惠时，不经意间，她的视线瞥到了不远处区街道的绿化带。</p>
因区道路两旁电线杆较为低矮的缘故，绿化带内并没有种植高大的树木，这使得她的视线一览无余。</p>
树荫下，一个毛茸茸的蓝色身影侧躺着，让人吃惊的是，那是一只体表有着红色图案的蓝毛大狗，憨态可掬的样子，让人的视线简直挪不开。</p>
这是谁家走丢的狗？</p>
竟然把自己家宠物的毛染成了蓝色？</p>
可能是谁家走丢的宠物，或者有人虐待了它，强行把毛发涂成蓝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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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奶奶思索自己要不要打电话，向当地流浪狗收容中心联系一下，那只卧在地面的蓝毛大狗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突然竖起耳朵挺直身体，将狗头对准了她。</p>
“遭了！”</p>
李奶奶暗道不妙，连忙后退拉开距离，生怕这只蓝毛大狗盯上自己。</p>
“汪呜！”</p>
蓝毛大狗叫了一声，没有扑过来，而是摇了摇尾巴坐在原地，令李奶奶松了一口气，她本想直接走开，但不知道蓝毛大狗的长相似乎是太可爱，她的内心产生一种不可抑制的躁动。</p>
这只大狗真的很可爱，她为什么不摸一下？就摸一下而已！</p>
念头一旦产生，李奶奶的脚步便停住了，她朝着绿化带走去，俯下身子。</p>
“哈哈”</p>
蓝毛大狗喘着粗气，吐出舌头，尾巴摇的欢快。</p>
“来，让奶奶摸摸头！”</p>
就在李奶奶伸抚摸蓝毛大狗的头顶时。</p>
“李姐，你干嘛呢！”</p>
熟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李奶奶的动作一顿，她下意识转过身，就见对方是陪自己一起跳广场舞的某位熟人。</p>
话的人姓王，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年女性，身上穿着色彩鲜艳的跳舞服装，里提着型音响，额头处的皮肤褶皱上仍带着还未蒸发的汗水，一看就是去区广场跳完广场舞刚回来。</p>
“哦，王妹子啊，这里有一只蓝毛大狗，不知道是从哪来的。”</p>
李奶奶下意识回答，同时伸指向了蓝毛大狗的位置，但奇怪的是，王奶奶一脸狐疑地盯着她。</p>
“狗？”</p>
“对，就是这只蓝色的大狗，你看看。”</p>
“啥？”</p>
王奶奶挠了挠头，不禁让李奶奶皱眉。</p>
“你不是经常喂附近的流浪狗吗？有见过它吗。”</p>
“这里什么也没有啊！还有，刚才我就见你在摸空气，你到底在干什么？”</p>
朋友的话令李奶奶十分错愕，她连忙转头，却见那只蓝毛大狗依旧坐在原地，还朝着她露出人性化的乖巧笑容。</p>
但无比惊悚的是，李奶奶本来想抚摸蓝毛大狗头顶的，居然径直穿过了对方的脑袋。</p>
“啊——”</p>
“李姐！李姐！”</p>
见对方身体一歪晕了过去，王奶奶吓得连忙拨通20。</p>
很快，20急救中心派来急救车，赶来的救护人员将晕倒的李奶奶抬上担架。</p>
“医生啊，我朋友她怎么样！”</p>
“心动过速，呼吸紊乱，还需要进一步检查，女士，引发您朋友晕倒的原因是什么？”</p>
“啊，这个我不清楚啊，她什么蓝毛大狗。”</p>
“应该是受到了动物的惊吓，麻烦您联系一下患者家属。”</p>
急救人员哀叹一声，来不及询问更多问题，车辆便开走，驶向最近的医院。</p>
“啊，刚才有蓝毛大狗吗？”</p>
“哎呦，刚才那个人怎么莫名其妙就晕倒了！是不是心脏病犯了！”</p>
“不能吧，她身体一向很好的，该不会又是404那种闹鬼的吧？这是咱们区这个月第几个被吓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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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路人们七嘴八舌，有人不满地打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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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绿化带里确实有一只蓝色大狗啊！”</p>
“我记得那条狗不凶的，这就吓晕了？我前几天还喂过嘞！”</p>
“闹鬼什么的胡八道，那只狗就是蓝色的，长得挺可爱的，不信，你瞅我拍的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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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举起自己的展示照片，有人不屑一顾，一时间，竟然有一些意见相悖的附近住户吵了起来。</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王奶奶望着急救车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空无一物的绿化带，总感觉背后发寒，思索片刻，她拿出拨通了当地流浪狗收容中心的联系电话。</p>
德业路的出租屋内</p>
盘膝而坐的张晨钰感觉自己的意识再次沉入那片梦中的海洋，只是与深度睡眠状态时不太一样，她的意识在这片海洋中虽然更加思路清晰，但也有一种不合时宜的时空错位感。</p>
原本海洋中的灰色海水相较于初次做梦有了明显的变化，变得蔚蓝透明，从水面之上投射下来的光华能量，在浅滩上形成波光粼粼的美丽光影。</p>
张晨钰又能察觉到那股无形的洋流裹挟着移动，每当她回忆创作纳加的经历，都会从她所在的海面下方上浮相应的泡沫，并破裂出一条记载内容的字体游鱼，这些生物会相互吞噬，有的下潜互争，有的上浮水面</p>
但这片海洋似乎又不是那么真切，不时失真闪动变回了有些灰蒙蒙的景色。</p>
张晨钰注视着真相的倒影，忍不住伸出指尝试接触水面之上，但却摸到水面时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拖拽感，只是这股力量的作用方向并非是让她上浮，而是加强了时空错位，她本身在这里的存在形式变得卡顿不定，仿佛只要她本人愿意配合，随时都可以一念之间返回现实。</p>
水面之上是现实？</p>
那海底深处是什么？</p>
如果这里是海洋，那么这片海洋为何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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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即便张晨钰缩回，这种拖拽弹出的时空错位感依旧在持续加剧，她尝试用另一只去抓周围的字体游鱼，但那些字体游鱼没有丝毫慌乱，她的直接穿过了它们。</p>
就如同现实世界的龙魂一般，她的意识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就如同认知污染的龙魂，哪怕容许彼此注视与交流却无法接触。</p>
张晨钰感受自己唯一能有所触碰的那道洋流，但洋流如同活的生物一般，在发觉她进行主动的接触时，灵活地避让她探出的，在水面上下环绕腾挪，将水中的文字游鱼和气泡冲散，比她更容易触碰那些事物，仿佛是在示意着什么。</p>
就在张晨钰感觉自己的梦境即将崩塌时，有一股酷似契约交流的认知信息传递她的脑海。</p>
污染，系统，虚实相生。</p>
不等张晨钰消化这段信息蕴藏的含义，她便再次感受到头部传来的剧痛，一睁眼，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打坐的过程中睡着了，之后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p>
“这一次的清醒梦会产生时空错位，持续时间会这么短，是和我保持坐姿睡觉，睡的不安稳有关？”</p>
张晨钰不知道自己做的怪梦是怎么回事，但不同于前几次模糊的记忆，这一次，她的意识较为清醒，很快回想起自己一直以来忽视的一个细节。</p>
等等，刚才梦中的景象怎么和纳加的巢穴拟茧房这么像！尤其是那个王座！莫非，怪梦的来源就是纳加散布的认知污染？</p>
张晨钰摇了摇头，她可不相信纳加有必要会对契约者下黑，无论是停止更新的原作还是阿瓦隆公司的同人，剧情里都相反设计了纳加不喜欢欺骗他人的虚伪之徒。</p>
不过，自己每次想刨根问底，纳加总是打岔转移话题，这的确很有端倪。</p>
“或许，怪梦真的不是纳加的锅，纳加知情不也可能是有难言之隐吧，找会问清楚。”</p>
张晨钰摇了摇头，劝自己打消顾虑，她的视线转移向桌面上的那截断尾。</p>
“污染，系统，虚实相生。”</p>
“那道洋流传递的认知信息应该是指龙魂游戏系统的具现化。”</p>
“虚实相生？是指虚实边界吗？不对，那道洋流既然会告诉我不同的信息，应该是符合当下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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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葛希塔的断尾在张晨钰的瞳孔中逐渐放大，她缓缓伸出。</p>
力是相互的，认知污染也是如此。</p>
虚实不定，万念化一！</p>
虚实相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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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钰嘴里重复默念着，脑海中如同有一道惊雷炸响，之前清醒梦中的情景一闪而过，想不通的难点茅塞顿开。</p>
为何洋流可以冲散文字游鱼与气泡，而能够触碰洋流的她不行呢？</p>
不管洋流是什么，但都在明洋流是游走虚实的存在，现在的她与洋流只存在一部分的共性。</p>
是的，洋流本身不可能只是虚实一面，认知污染同样如此，既不是虚构，也不是现实，更不是简单的虚构与现实并存与重叠，而是将它们搅动与改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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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钰深吸一口气，尽可能排除心中的杂念，幻想自己的认知正在延伸，去搅动与改变掌中虚实。</p>
下一秒，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她的指却散发淡绿色的发光粒子，如同戴上一双隔绝阻力与重量的无形套，桌面上奥葛希塔的断尾被她以某种难以形容的方式拿了起来。</p>
“哈哈哈，道爷我成了！”</p>
彻悟的张晨钰仰天长笑，得益于神功大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