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凡鼓励道：“任何事情在未做之前，都无法预知结果。</p>
你既然愿意放下架子与我这样的外乡人心里话，为何不能放吧，若办不到，再按自己的想法去做。”</p>
蒋凡愿意设身处地为李志雄考虑，并非毫无私心。</p>
现在想针对他的人已经快结成联盟，而对内部又没有他可以信赖之人，仅靠兄弟跟踪和旁门左道打探到的消息，既不够完整也不够准确。</p>
李志雄则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到来后的坦诚，也赢得了蒋凡的信任。</p>
李志雄则被蒋凡的话深深感动，他拿起桌上的烟，递了一支给蒋凡，然后自己点上深吸一口，神情有些木讷地反省道：“我虽不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但是有过上山下乡的经历，也算半个农民，离开农村回到城里后，真的忘了本。</p>
以前我确实瞧不起你们这些外乡人，是因为改革开放后大量人涌入东莞，犯罪率也节节攀升，我狭隘地认为这都是外乡人造成的，却从未想过，若没有你们这些外乡人勤勤恳恳的付出，哪会有东莞如今的繁荣。”</p>
那天晚上离开市场后，我找人详细打听过你来到东莞后的经历。当了解到你开办作坊和大食堂的初衷时，我真的无地自容。</p>
这两天我除了办公室，哪里都没去，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见你。</p>
今天早晨去上班，黎科长看到我就像躲瘟神一样。</p>
中午时分，秘书告诉我，他昨晚借口邀请科里的同事吃饭，想借用刚这层关系与阿天缓和关系，刚直接拒绝，科里的同事也没有一个人前去。</p>
我的这些同事都能做到洁身自好，而我呢？前两天还在默许他对你下，现在想起来都羞愧难当，这就是我前来找你的原因。”</p>
蒋凡看到李志雄一味地自责，却没有回答是否愿意去做中间人，提醒道：“事情已经发生，若一直纠结于过往，对你非但没有任何好处，还可能成全那些蝇营狗苟之人。</p>
于公于私，你都应该做点什么，哪怕是最后一班岗，这样至少能让你的良心得到安慰，也能给儿女一个交代。</p>
至于黎科长嘛，他找了我几次麻烦，我也应该礼尚往来，趁着他现在失去了你这位后台，这两天我就要找他道道，还有他的那位亲戚陈二筒，我还有笔帐没有给他清算，顺便也能替你出口恶气。”</p>
李志雄听到蒋凡这般“推心置腹”的话，接茬道：“还是尊称你一声大爷，真的谢谢你，下班后打个电话给唐璐，试试她的态度吧。</p>
请你帮我给文羽带句话，以前的事情实在对不起。她在单位实习完我没有给她签字，完全是出于私心，就是不想身边有关系户，想把单位当成自己的自留地，一个人了算。”</p>
蒋凡半真半假客气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足挂齿，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p>
李志雄犹豫了一下：“先前还有件事我没有清楚，那就是温敏，她是阿青从澳门带来东莞的不假，但是因为我。</p>
以前，我和詹昊成去澳门赌博，在赌场看到她的姿色就起了色心，詹昊成看出了端倪，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青哥，才逼迫她来到了东莞。</p>
当时我并不认识阿青，但是知道他是阿天想抓捕的人，害怕惹火上身，所以并没敢碰温敏，最后她才去了厚街。</p>
阿诚这个人心狠辣，对女人也没有丝毫同情心。</p>
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将心比心，现在想到是自己的色心害了温敏，还是有些于心不忍。</p>
你和阿辉熟悉，能不能给他一声，放温敏一条生路，别去为难她。”</p>
李志雄还详细告诉了蒋凡，阿诚想利用向东升、祁东阳这些关系，还有温敏、凤这些男女之事，要针对他和辉哥。</p>
包括自己是如何认识詹昊成，又经过詹昊成这条线认识青哥和阿诚，最后落入阿诚设下的圈套。</p>
同时还提到，陈二筒和黑子已经形成了联盟，经过祁东雅这条线，与阿诚的接触很频繁，黑子还想把龙王也拉到一起，至于龙王有没有上黑子的贼船，李志雄还没有掌握到情况。</p>
蒋凡早已经想到，这些对都可能成为潜在威胁，只是没有想到祁东阳会把虎门这些江湖大佬介绍给阿诚。</p>
</p>
他也清楚，自己没有能力同时面对这么多对，只能各个击破。</p>
阿诚是最难对付的人，可他牵涉到青哥这个关键人物，是天哥和唐璐重点盯住的目标，自己就不能私自行动，以免打草惊蛇。</p>
他准备率先对陈二筒出，同时还能替卓玛讨回公道。</p>
与李志雄分，蒋凡想到帮他，也是在帮自己和唐璐，马上联系了唐璐，详细讲述了刚才与李志雄见面所聊的事，包括李家姐妹的身世。</p>
唐璐接话道：“前两天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是不确定李志雄是否是两个女孩的父亲，现在愿意承认了？”</p>
蒋凡辩解道：“当时真不知道，还是昨天了解到的。”</p>
唐璐警告道：“滑头，因为文羽的事情，昨天我与刘领导联系过，他告诉我你当时就知道这个情况。</p>
以后你还要配合我的工作，如果在耍什么滑头，我会怀疑你提供消息的准确性。”</p>
蒋凡抗议：“我是免费给你们服务，现在跟你的事情，也没有丝毫隐瞒，你还来怀疑我。”</p>
完以后，听到电话“嘟嘟嘟”的盲音，咬牙切齿地看着话筒，自言自语道：“一点都没有礼貌，也不知道打个招呼就把电话挂了。”</p>
通完电话，他从沙田直接来到桥头的饺子馆，见到汪青躺在店里的躺椅上睡着了。</p>
李酒罐看到蒋凡，眼神有些躲闪地招呼道：“来了啊！”</p>
虽然很不习惯这样与蒋凡话，可他想到自己前来给蒋凡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让投取巧的李海勇成为最大受益者，觉得对不起蒋凡。</p>
他是看着李海勇长大的，除了师徒情分，还等于是半个养子。</p>
与蒋凡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三年，感情上来，肯定与李海勇要深厚一些。</p>
这一次东莞行，虽然还没有见到李海勇，但是就凭蒋凡所做的事情，他的感情天平已经倾斜。若不是汪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他真想现在就离开东莞。</p>
虽然已经答应汪青，可是想到蒋凡要把那么大一个娱乐城让出去，主要是为了成全自己和李海勇，心里惭愧不已。</p>
蒋凡看到李酒罐惭愧的神情，给祁芳打了个招呼，揽住他的肩膀走出店外道：“老头，我们师徒之间，你把你我分得过于清楚，不是为我好，而是在疏远我们的感情。</p>
我还是喜欢你像以前一样，想骂我就骂，想揍就揍，那样的关心才叫亲情。”</p>
李酒罐点了点头：“刚才青那丫头也是这么劝的，可是我犯浑，盲目前来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真过不了心里这么坎。</p>
刚才丫头睡着的时候，我已经给你秋菊阿姨发了电报，她很快就会赶过来，到时候你们也见见。”</p>
蒋凡回头看了一下熟睡的汪青，那份不舍又让他感伤起来，很想去拥抱一下她，但这样的想法只能埋藏在心里，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付诸行动。</p>
不想让李酒罐看出端倪，他回过头来道：“师兄就在昊成鞋厂里，现在用的是假名。</p>
原计划今天去见他，可是有事耽搁了，他脑子里就想尽快拿到银子，根本不知道娱乐城的价值，见面的时候你少话，我和青和他谈。</p>
你也不能动，以免激怒他，你和师娘的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p>
李酒罐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道：“我现在心里乱得很，一切都听你的吧。”</p>
蒋凡瘪嘴抗议道：“老头，能别对我这么客气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