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听蔬菜不要钱，立即联想到林浩二案件。</p>
林浩二夫妻俩对就诊病人，好像也送一份蔬菜。会不会？</p>
又想起于得水过，佐藤丽智子已回国了。他摇摇头。</p>
又回忆“朱大王”对张家兄弟和女人关系的描述。</p>
听柳蕙问，他忙答：“没错，我好像听三人关系有点乱。”</p>
柳蕙一愣，接着点头道：</p>
“夏青也有暗示，老大进山，老二常占嫂子的便宜。”</p>
“村民虽有微词，吃了免费蔬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p>
“具体情况，我没好意思问。你要有兴趣，哪天再去了解。”</p>
肖秉义觉得她后一句不顺耳，什么叫有兴趣？</p>
他斟酌一下：</p>
“不能光听夏青讲。算了，哪天我去了解。”</p>
柳蕙提醒道：“肖秉义，我要提醒你。你办案虽然有自己的一套。”</p>
“但要相信群众，依靠群众，走群众路线。”</p>
“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不现实。”</p>
肖秉义不置可否，问她对夏青是否了解？</p>
柳蕙想了一下回答：“谈不上了解，我抓妇女工作，自然跟她熟络些。”</p>
“因她是寡妇，我有次还住她家。”</p>
“她人很精明，也很能干。怎么？你对她感兴趣？”</p>
肖秉义撇清道：“什么叫感兴趣了？随便问问。”</p>
柳蕙话归正题，严肃的问：“我刚回来，听朱主任，你想跟我谈谈？”</p>
“他还你受我启发，拿了一个大计划。我想知道启发你什么了？”</p>
肖秉义心里忐忑，又很激动。</p>
“就是，就是那天我俩谈的那番话，对我启发很大。”</p>
“然后呢？”柳蕙已经预感到他想表达什么了。</p>
沉寂，双方的眼神在沉寂中相碰。</p>
肖秉义被对方犀利眼神击败，低下头去嘀咕：</p>
“然后，然后我”他看看后屋:“柳主任，我们去办公室谈，如何？</p>
她淡然一笑：“你家没有外人，就在你家谈吧。”</p>
“你能告诉我，你所谓的大计划，是什么内容吗？”</p>
他不想让父母知道儿子深入虎穴之事，看看天井，嘟囔。</p>
“这，这个，我”</p>
“肖秉义同志，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讲话吞吞吐吐？”</p>
肖秉义忙解释：“我能遇到啥事？只是，按你要求在努力。”</p>
“事情还没清头，出来怕你笑话。”</p>
柳蕙不满道：“肖秉义同志，你话云里雾里，我越听越糊涂了。”</p>
“朱主任只我对你有启发，现在你又，我对你有要求。我要求你什么了？”</p>
“传到朱主任那里，还以为我超越权限呢。你思想工作不归我管。”</p>
肖秉义发觉她开始误会了。心中一急，人二字，脱口而出。</p>
“柳主任，人不是这意思，今天有些话不好讲。”</p>
“计划也不能跟任何人透露。你不要逼人，好不好？”</p>
柳蕙看看天井，沉默一会气恼道：</p>
“你不要再跟我提人。你不好讲，没哪个逼你讲。”</p>
“我只是想问出心中疑惑，只想知道我启发你什么了？”</p>
“朱主任一脸严肃的问我，我也纳闷。”</p>
“你既然能跟朱主任，为何不能告诉我呢？真是的！”</p>
她罢等着回答，见他低头不语，起身，头也不回的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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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秉义见她开路，想追。见她走远了，懊糟地蹲下。</p>
他双抱头，有苦难言。若在办公室，他早就了。在家，他不能啊！</p>
父母果然带有一切都掌握了的神态进门，叹口气坐下。</p>
杨玲问：“儿子，你俩蛮好的一对，咋见面就吵呢？”</p>
“儿子，这姑娘长得不错，屁股也大。我儿子一表人才，不要自卑。”</p>
“现在又添了个姑娘，三个姑娘任你挑。你要不同意前两个，那就拿下她。必须的。”</p>
父亲一旁冷冷的：</p>
“秉义，你咋跟女人称人呢？我听了都感到难为情。”</p>
“忘了跟你讲，现在新社会，人人平等了。”</p>
“人民政府不时兴这一套了，赶紧改过来。免得被人笑话。”</p>
他看看杨玲，甩甩头：</p>
“你刚才的想法，我看很难。你儿子有心，人家无意哦。”</p>
“我看姑娘心高的很，你儿子配不上，趁早熄火。”</p>
“秉义，对待女人，不要土地爷放屁，土里土气。”</p>
“对大城市出身的女人，就像刚才的姑娘，要洋气一点。”</p>
“不要气馁，这世上要想成事，必须锲而不舍，坚持就是胜利。”</p>
杨玲斜丈夫一眼，一副兴师问罪状，双掐腰，责问道：</p>
“哼哼，老东西终于出真心话了。你是感叹，没能拿下林可馨吧？”</p>
“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色心不改？你倒是坚持了，人家呢？”</p>
“我估计雨父亲不同意这门婚事，没有忘记你跟他的宿怨。造孽啊！”</p>
“我问你，你跟儿子这些不着调的话，是啥意思？”</p>
“他是你儿子，不帮他，也就罢了。还洋腔怪调的，老不正经。”</p>
杨玲有气没处撒，正好肖有财撞上了枪口。</p>
肖秉义心中淤积了一肚子火，又不能泄向老人。</p>
缓缓起身，将柳蕙喝过的茶，端进自己房间。又“咚”一声，踢上门。</p>
父母在堂前议论，肖秉义躺床上听得清楚。</p>
杨玲低声嘀咕：</p>
“老东西啊，我刚才在门外边听边想，这姑娘比雨长得好看。”</p>
“还是解放军干部。雨没有工作。加上他父亲又看不起你。”</p>
“我决定修改目标，鼓励儿子将这姑娘拿下，必须的。”</p>
父亲哼一声怼道：</p>
“你呀，光打自己的算盘，这姑娘豪门出身，见过大世面。”</p>
“刚才跟儿子对话，你还没听出来么？”</p>
“你儿子不是她对，已经惨败了。”</p>
杨玲横一眼肖有财，怒道：“对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p>
“你让我儿子在单位称人，什么意思？”</p>
“我在天井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总感觉矮人一等了。”</p>
肖有财辩道：“我让他在单位称人，那是在旧社会。”</p>
“你不知道旧社会，衙门里的那些官僚是些什么东西。”</p>
“新社会不才几个月吗，我还没来得及调整思路。”</p>
“也不知道他到现在还没改。这子啊，一根筋。”</p>
杨玲又搬出一笔账：“还有，你教儿子君子不党，儿子为这句话，吃的苦还少吗？”</p>
“学堂几个教师，都削尖了头争取入党，你赶紧给我儿子掰过来。”</p>
肖秉义实在听不下去了，猛地开门，招呼不打的出门。</p>
刚到西桥头，见桥下周氏饭庄有一熟悉的身影。</p>
他迟疑一下，走了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