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考虑戚本楷不配合，决定去老鲁剃头店找答案。</p>
尽管老鲁师傅烫伤，好似与大火案不搭嘎。但他不能放弃各种可能。</p>
他本想去市里档案馆，查阅出事当月各种报纸。</p>
看看本县那段时间，是不是有报道澡堂子爆炸消息，无奈杂事缠身。</p>
戚本楷的无礼，激起了他的犟劲。非要查他个水落石出。</p>
他见桥头剃头店已熄灯，踌躇一会，败兴而归。回家愣坐那儿。</p>
这两天身陷案中，脑筋紧绷。夜里睡眠不好，看来今夜亦如此了。</p>
他忽然到厨房，看有一根黄瓜，酒瓶还剩半瓶酒，偷偷带回卧室。</p>
他想喝酒，强迫自己睡他一个安稳觉。</p>
不到十分钟，黄瓜还有半截，半瓶酒没了。</p>
感觉刚睡下，迷糊中有人推搡，他一挥咕哝：</p>
“不要动我，困死了。”</p>
“秉义，军管会派人来喊你。可能出什么事了，快起来吧。”父亲推推他，轻声。</p>
肖秉义听镇上出事，想不出会出啥事？嘟囔：</p>
“天没亮，能出啥事？让我睡一会。”</p>
他忽然坐起，揉揉太阳穴，茫然的问：</p>
“爸，出啥事了？”</p>
肖有财催道：</p>
“军管会领导这个时候喊你，肯定有急事，快去吧。”</p>
肖秉义到了军管会，看时间凌晨四点多，军管会几人全到了。</p>
会上，陈明高告知，最近政府上报镇上烈军属统计名单，已批下来了。</p>
刚做好烈军属牌子，试着挂了几家。有人散布谣言，特务要对挂牌人家开刀。</p>
本以为是特务恐吓，没想到特务还真动了。</p>
东街一户军属，一家四口。夫妻俩有一对儿女，哥哥刚当兵去了前线。</p>
挂牌两天不到，家里三人惨遭歹人灭门，现场已保护好。</p>
朱大明愤愤的：</p>
“很明显，这是特务所为。他们想恐吓民众不要去当兵，破坏征兵计划。”</p>
“听不少烈军属，怕特务报复，已偷偷将门牌摘下。是可忍，孰不可忍！”</p>
“请肖秉义同志立刻着破案，耿毕崇和陈明高协助。”</p>
肖秉义内心很震惊，他想不到特务如此残忍，竟拿烈军属家人开刀。</p>
他让陈明高去叫镇政府负责民政事宜的李桂琴协助。</p>
现场惨不忍睹，地上三人，夫妻俩是刀伤。男人躺后门，妻子躺床边，女儿躺房门边。</p>
看血迹凝固状态，估计死亡时间深夜零点左右。</p>
他看男人个头较高，双目圆睁。面孔扭曲，一副怒气未消神态。</p>
腹部被刺两刀。右不远处有一把砍柴斧头，上有血迹。</p>
女儿上身凌乱，左脸红肿。胸部有淤青，咽喉两侧有掐痕。</p>
左胳膊和胸前及左指甲有血迹。右紧握。</p>
肖秉义让陈明高拿来热毛巾，焐其右。难过的：</p>
“妹妹，松开吧，我们会替你全家报仇。”</p>
也奇怪，死者拳头松开，心有一颗土黄色纽扣。</p>
镊子放进信封，又将左指甲血迹取样。</p>
再去后门，发现门右侧有一半截烟头：是南京（喜庆）烟，中偏高档烟，一般烟民抽不起。</p>
再看后门黑漆漆门闩下，有刀刮痕。将信封交耿毕崇去化验。</p>
他静静伫立正门前，看着屋内眯上眼，想象着事发情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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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已熄灯，听到后门有响声，男人拿一把斧头去开门。</p>
人没看清，腹部已被刺一刀。立刻怒目圆睁，砍一斧头，又被第二刀毙命。</p>
凶先进房门开着的妻子房间，正遇妻子下床，上前一刀毙命。</p>
见对面房间有人开门，冲过去将女儿推进房间，意欲非礼。</p>
女儿极力挣扎，恼火之际，凶甩一巴掌。</p>
恐女儿有喊声，右掐住颈子，左在她身上乱摸。</p>
女儿被掐的难受，乱抓乱蹬。左抠了凶胳膊，右揪住对方褂子，拽下一纽扣。</p>
凶见女儿不动，悄悄带上后门，隐去。</p>
肖秉义想到这里，走出人群，观察围观之人。</p>
李桂琴匆匆赶来，看一眼现场，忙捂着嘴，出门呕吐。</p>
吐罢，蹲那儿抹泪，一副失魂落魄状。陈明高喊她进门，也不理不睬。</p>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肖秉义那双灯笼眼。李桂琴现场反应，他认为很正常。</p>
只是对她蹲地上发呆，以及后来神态深感疑惑。</p>
朱大明几人问讯勘察结果，肖秉义要求监视镇卫生院。</p>
注意个头一米七以下男子，上身褂子少一纽扣，肩或头部有斧头伤。右脸或右胳膊抓伤特点就诊之人。</p>
见到此人，立即抓捕。</p>
朱大明让柳蕙和陆萍去找李桂琴，请她协助。去跟死者邻居了解情况，动员家家户户排查可疑之人。</p>
肖秉义要来全镇烈军属名单，了解到全镇总共0户，街道先上了七八户牌子。</p>
名单都被各村领回。叮嘱陈明高，未上的暂时不要上了。</p>
陈明高为难的表示，牌子虽然未上，但已陆续发到街道和各村。</p>
朱大明当即决定召开紧急会议，分头通知下去。要求李满加强已上牌之家保护工作。</p>
特务活动猖獗，让肖秉义坐立不安。他要尽快将凶犯捉拿归案，稳定群众情绪。</p>
他也认为系特务所为，想起常宝宝家住了几个外地人，去找常宝宝。</p>
常宝宝还在茶馆，听他要了解家中几人，摇头：</p>
“我对他们不清楚，平时碰头都不话。这伙人，除了买米买菜，大便。”</p>
“平时都不出门，整天打麻将。前两天，我回家，他们门锁着，可能出门了。”</p>
肖秉义听了介绍，询问有特点之人。</p>
常宝宝抓抓头，其中有个疤脸，样子很凶。</p>
还是政府李桂琴来问家里情况，疤脸才露过一面。</p>
肖秉义已感这伙人十分可疑。告别常宝宝，又去军管会打电话联系邱秋，却联系不上。</p>
他站天井东侧门口，看着河水，极速思考。偶一侧脸，见西桥头有一人正盯着他。</p>
他认出是“烂眼”，赶到时，人已走。</p>
他看“烂眼”所站地方有一纸团，展开纸条：茶馆见面。</p>
他在茶馆墙角见到邱秋，尚未开口，邱秋忙：</p>
“肖哥，东区区委再次找上门。我已表态考军校，当解放军公安。”</p>
“可能近几天要来找肖哥了解我情况。我想提前打个招呼，请肖哥美言几句。”</p>
“几个兄弟闲不住，非要跟我一起来看望肖哥，都在茶馆后面。”</p>
肖秉义了解了情况，吩咐道：</p>
“秋，来得正好。镇上发生了军属灭门案，系特务所为。你们”</p>
邱秋嘿嘿笑道：</p>
“巧了，生意来了。放心吧，侦察任务，交给我们了。”</p>
肖秉义掏出五十块钱交给邱秋，嘱咐他不能苦了弟兄们，注意安全。</p>
他又将应注意之人特点细一遍。接下来，他准备找会，暗中查一下李桂琴档案。</p>
谁知一波未平，又起一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