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肖秉义带着狙击步枪，潜入广场街对面二层楼房间。</p>
大院内主席台相隔百米不到，站二楼，不需要瞄准镜，也一览无余。</p>
朱大明一身崭新军装，引着镇上几位开明人士主席台就坐。李满宣布。</p>
“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2周年大会，现在开始。”</p>
“请镇军管会主任、镇政府代镇长朱大明同志，作主旨演讲，大家欢迎。”</p>
台下已有近二百人，坐有各单位代表，以及教师和学生。最后一排是看热闹的。</p>
肖秉义注视主席台，整整齐齐一排七八人，均为单位领导和社会贤达人士。</p>
周家老东西也在列，他将瞄准镜瞄向老东西。恨不能一枪蹦了他。</p>
见朱大明步履生风走向扩音器，扫一眼台下。拿起稿纸，声音还是那么洪亮，神情是那么镇定自若。</p>
他悄悄伸出枪口，瞄向对方左胸。</p>
朱大明先向台下行军礼，擦一把头上的汗，然后庄重开讲：</p>
“同志们，朋友们，父老乡亲们。”</p>
“我们今天聚在一起，隆重庆祝中国共产党诞辰2周年”</p>
“啪”，肖秉义狙击步枪火光一闪，又快速瞄准主席台右立柱开枪。</p>
然后，放下枪，推开后窗。纵身一跳，消失在巷中。</p>
会场众人对突如其来枪声，显得有些迟钝。</p>
直到李满大喝一声，又见朱大明左捂胸倒下，大家才反应过来。</p>
李满最先反应过来，随即大喝一声：</p>
“抓刺客，包围现场，都不准动！”</p>
柳蕙原本以为肖秉义会瞄朱大明肩膀或胳膊，上前一看。</p>
朱大明左胸心脏部位，已被鲜血染红。她气的差点晕过去，心中咬牙切齿。</p>
好你个肖秉义，你混蛋，你还真敢犯浑？朱主任若有三长两短，拿你是问。</p>
她见大家足无措，厉声喊：</p>
“来两个战士，将朱主任先抬会议室止血。”</p>
她急打电话，请驻军野战医院派救护车。</p>
又让战士加强警戒，噙着泪水回办公室拿急救包，跟着关上会议室门。</p>
主席台整排人十有八九趴地上，只有周兴业毫不畏惧。走到台前，破口大骂：</p>
“狗特务，有种的朝老夫开枪。暗中伤人，你还是人吗？啊？”</p>
他边骂边瞥一眼右立柱弹孔。摇摇头，唉一声，痛苦无比下了主席台。</p>
肖秉义此时已到了码头，问邓中放有啥情况？</p>
邓中放反问道：</p>
“刚才军管会方向响了两枪，发生了什么事？”</p>
肖秉义搪塞：</p>
“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没听到枪声啊。”</p>
谈话间，河中已能看见十几只大木船船帆，渐渐靠近。</p>
船靠岸，跳下六十多人，让肖秉义大吃一惊。</p>
他原本以为只有二十几人。他问押船战士，怎么这么多人？路上有没有情况？</p>
战士回答，船到河口。上船六十多人。都称搬运工。途中没情况，一帆顺风。</p>
肖秉义跟邓中放耳语几句，见邓中放上船，他躲一边凉快去了。</p>
邓中放瞄一遍船上，除二十多人坐船上不动，约六十多人忙着扛麻包上岸。</p>
很快，十几只木船麻包被清空，麻包整齐堆岸边。</p>
邓中放看还剩最后一船，一群人欲上船搬运。他立刻鸣枪示警。</p>
百十名战士呼啦一下，将整个码头包围。他命船老大集中到一边。</p>
搬运工集中到另一边，蹲下抱头。然后逐个搜身，均没有武器。</p>
搜查最后一船，发现船尾带有一船，杂七杂八对了两只麻袋。</p>
上去检查，发现全是武器。他将武器班上岸，让搬运工认领武器。</p>
搬运工人看周围都是持枪战士，读瞪着眼，搭扳，谁敢认啊？</p>
邓中放见没人认领，命战士从搬运工中抽出十人。坐最后一船麻包。其余人先带走。</p>
另一部分战士，对岸上麻包抽检，均未发现有异常情况。</p>
船上十人，满头大汗，不时抬头看太阳。湛蓝的天空，明晃晃的火球悬头顶。</p>
船上有一胖搬运工，要求上岸便。</p>
邓中放嘲道：</p>
“你还有便？不要急，太阳这么烈，晒一会，就没了。”</p>
胖搬运工无奈坐下，不停擦汗。又悄悄溜船尾，一个猛子扎入河中。</p>
邓中放交代战士：</p>
“这家伙水性不错，防止他潜逃。”</p>
他已知这船粮食有问题，命战士将所有人带回军管会。</p>
肖秉义踱过来，让战士将最后一船粮食装船躲桥下。逐包检验。果然不出所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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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船粮食，包中都掺有白磷。运至西桥，直接搬后院平房封存。</p>
他接下来，要配合李满和邓中发，逐个甄别船老大。</p>
村长被带来，了昨天的情况：</p>
昨天傍晚，来了自称县政府征粮工作队二十多人。</p>
要求村里将剩余粮食支援前线，村里大木船也在征用之列。</p>
他当时就提出，村里没有余粮，大木船已被政府征用。没有接到镇政府通知，征用大木船不好办。</p>
更何况，村里大木船，夜里要开船去西边圩区码头装粮食呢。</p>
当头的自称队长，他早已跟镇政府打过招呼，耽误了大事，要负责任。</p>
肖秉义让他当面指认村里船老大。近二十人被放回。</p>
李满问余下人员怎么甄别？</p>
肖秉义跟他耳语，李满噗嗤一笑：</p>
“老肖，你这个点子真馊。也好，朱主任既然让你处理，咱就干。来人，将余下人员带进来。”</p>
六十二人全进会议室，蹲那儿听李满训话。</p>
李满问，知道为何带大家来这儿吗？船上武器是谁的？先交代，享受优待政策。</p>
大多数人装作不知情，少数几人故作惊讶：是哪个私藏武器，快承认吧。不然大家都要受牵连。</p>
李满见没人承认，笑道：</p>
“噢，原来都不知道啊。最后一船粮食受了潮，准备放广场晒干。等晒干后再放大家回家。”</p>
随后吩咐战士，一人发一条毛巾。二人看一麻包，要正反两面都晒。</p>
等麻包晒干才能收储。为明确责任，必须二人看一包。</p>
战士们负责提供茶水，有逃跑者，立即铐上。没事蹲阴凉处准备服务。</p>
他和邓中放将凳子放阴凉处，边喝茶，边聊天。</p>
十几分钟过去，李满故作惊讶：</p>
“吆，中间那一包冒烟了，快翻过来。”</p>
“报告，我交代。”一搬运工站起举。</p>
“行啊，谁交代，就放谁。一旦发生意外，救你都来不及了。”</p>
“哎哟，中间麻包好像又冒烟了。翻过来，快翻过来。”</p>
跟着广场喊成一片。</p>
“报告，我坦白。”</p>
“报告，我揭发。”</p>
“报告，我想立功。”</p>
李满让邓中放赶紧将麻包收回去，免得真烧起来，不好收拾。</p>
邓中放笑道：</p>
“不要紧，我已掉了包。广场麻包是仓库存粮，没有白磷。”</p>
李满惊讶了，学首长架势拍他肩膀：</p>
“鬼，够灵的。好好干，大有前途哦。”</p>
邓中放甩他：</p>
“去去去，没大没。我还比你大一岁呢。”</p>
两个战士将跳水逃跑之胖子押进来报告：这家伙闷水里足有两分钟。发现他时，已潜游近一里路。</p>
李满阴笑着问胖搬运工：</p>
“你水性不错哦，来来来，我这儿有个大缸。先试试你水性。如果你能闷水里两分钟，就放了你。”</p>
“不要我没告诉你，大缸里水有点臭哦。”</p>
两个战士不等他申辩，一人抱一腿，掀进大水缸。</p>
缸里人真的一动不动，李满赶紧看时间。</p>
一分四十秒。没动静；一分五十秒，水里泛泡。</p>
一分五十五秒，轰隆一声。缸里人冒头，噗一口臭水，喷李满一脸。</p>
李满心里既恼火，又高兴。</p>
哈哈，你狗日的不争气，就差五秒，喝五口水能逃命，你都不干？那就怪不得我了。</p>
综合俘虏交代，他们是“反共救国军”石臼湖分队，原来有一百五十多人。</p>
之前已损失四十多人，没有补充。这次出动六十多人，余下人员增援圩区。</p>
都不知道分队司令是谁，平时由支队赵副司令指挥。</p>
住无定所，指挥部曾住湖西阳湖镇，还有边近几个村，包括湖中芦苇荡。</p>
多人为立功举报，被大军掀大缸里胖子，是第一支队副团长，赵副司令。</p>
还供出留渔村和圩区码头四十多人名单。</p>
邓中放立刻跟县公安局通电，留渔村和圩区特务随后全部落。</p>
肖秉义看通报，长长嘘一口气。</p>
这次行动，所谓的“反共救国军”石臼湖分队已全军覆没了。</p>
他接下来带几个兄弟去市野战医院。联系柳蕙，了解朱大明情况。</p>
柳蕙正要找他，朱主任有事交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