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看佐藤丽智子被单独关进大厅偏房，问沈富中：</p>
“沈处长，我帮你发现日本人，应该有功。这一下可以放我了吧？”</p>
沈富中提高音量，哼哼着：</p>
“放你？就算他们是日本人，又能怎样？老子正缺人。只要他们愿意跟我干，我让他们继续研究什么菜，让你儿子变成老鼠。”</p>
肖秉义显的极为绝望，提高音量问：</p>
“沈处长，那我临死前有点要求，总行吧？”</p>
沈富中哼一声：</p>
“可以，但不能过分。”</p>
肖秉义估计屋内人能听到：</p>
“能不能让我跟佐藤丽智子见个面？她我两次坏她事，我觉得挺对不住她。想最后告诉她，我知道的情况。”</p>
沈富中看看客厅偏房：</p>
“见面可以，不要打她主意。她可是老子的猫咪。”</p>
肖秉义无精打采，推门进偏房，没想到里面劈头一句：</p>
“滚出去，老娘不想见你。”</p>
肖秉义没有滚，反而关上门。坐下苦着脸，叹道：</p>
“唉，想不到，我聪明反被聪明误，偷鸡不成蚀把米。原以为揭露你们是日本人，他能饶我一命。”</p>
“看样子，他对你们身份并不在意，还想找樊正商量你们加入之事。”</p>
“我估计活不过今晚了，想死前告诉你几件事。为防沈处长偷听，我们日语沟通。”</p>
“谁愿意跟你沟通？给老娘滚！”</p>
她虽怒，的却是日语。</p>
接下来双方日语问答。</p>
肖秉义伤感一会，听到客厅沈富中咳嗽，开口道：</p>
“不要拒人千里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悲的是，沈处长至今不知被捕是谁告的密。”</p>
“我要告诉他，也许能捡条命。不过告密人就活不成了，弄不好还要牵连你哦。”</p>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告密之人，在我们中间？”她问。</p>
肖秉义点点头，无奈道：</p>
“这人是双料间谍，两头讨好，两边拿俸禄。你知道谷雄大佐被害真相吗？”</p>
“村口指认夏青是杜梅的女人，就是刺杀大佐的女军统叶子。她跟我，正是这个人，告诉她，谷雄大佐爱好，她才投其所好。”</p>
“哦？”佐藤丽智子急转身，盯着肖秉义。眼里竟涌出泪水，急切得问：</p>
“告诉我，是谁？帝国一颗耀眼的新星，葬送在这个无耻人里。我绝不轻饶他。”</p>
肖秉义有意拖延时间，绕着：</p>
“这个人嘛，我了你不会信。我虽然人证物证俱在，现在无法展现。”</p>
佐藤丽智子态度，开始温和了，急切道：</p>
“秉义君，求求你，快告诉我吧。我要为导师报仇，哪怕粉身碎骨。”</p>
肖秉义装出担心模样，提醒道：</p>
“你可要想好，知道的越多，危险就越多。你知道了真相，会大祸临头哦。”</p>
佐藤丽智子眼神非常坚定：</p>
“秉义君，请你吧。只要能为导师报仇，我什么都不在乎。”</p>
肖秉义点点头，一副不想留下遗憾之状，道：</p>
“那行，你我坏你事，作为赔礼，我就告诉你吧。告密之人是樊正。你导师行动路线，也是他提供的。”</p>
“啊？！”</p>
佐藤丽智子惊得眼睛像田螺，瞠目结舌。继而仰天嚎道：</p>
藤井，你这个人，猪都不如！你不得好死，你是帝国罪人。你该剖腹呀！</p>
“嘭！”</p>
樊正一脚踹开门，怒道：</p>
“‘便宜’，收起你那一套把戏。妹妹，不要信他，他最会骗人。”</p>
肖秉义起身，跟佐藤丽智子点一下头。拍拍屁股，微笑着去了客厅。</p>
沈富中非常得意，看看偏房兄妹俩愣那儿，疑惑的问：</p>
“‘便宜’，你了什么，让他大动肝火？”</p>
“我告诉她，是樊正出卖了她导师。”</p>
肖秉义耸耸肩答道。</p>
“哦？你骗她的吧？”</p>
“不骗，他能急成这样？”</p>
沈富中盯他一会，跟“玄武”耳语几句。看他离开，哈哈大笑。</p>
他得意忘形，命八人跪下，玩着左轮枪。点点这个，踢踢那个。问佐藤丽智子：</p>
“樊妹，沈哥真舍不得杀你。唉，谁叫你是日本婆子呢？老子被你们害了一生。”</p>
又对樊正：</p>
“叶子曾多次跟我，有人追杀她。想来就是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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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挪到杜梅跟前，甩起一巴掌打过去，骂道：</p>
“上海军统站，被你们渗透的像筛子。老子含冤坐牢，拜你那汉奸丈夫所赐吧？”</p>
他最后得意洋洋的问：</p>
“鬼子，你们还有什么话要？”</p>
樊正等自然大呼冤枉，指责肖秉义为活命，编造故事，蒙蔽沈处长。</p>
沈富中点头，走到肖秉义跟前，看看他血迹斑斑的军服叹道：</p>
“跟你作对，就是找死。你这样的人不能留，还是跟他们去阴间继续玩吧。我先送你一程。”</p>
他罢，枪指肖秉义额头。</p>
肖秉义瞥一眼他表，才十点一刻。仰头叹息一声，闭上眼。</p>
“不准动，举起来。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p>
随着大厅后一声断喝，闯进十几个解放军，将众人围住。</p>
一挂匣子枪解放军，上前将沈富中左轮枪下掉，随交身后战士。</p>
微笑着跟肖秉义握道：</p>
“肖秉义同志，你立功了。首长随后就到。”</p>
肖秉义僵那儿，心里暗惊。</p>
吔，怪了。报信战士天黑才动身，徒步到山北也得三个多时啊，援军咋来的这么快？</p>
左右看看，想寻找送信战士，没见人。又疑惑不认识眼前人，他怎会直呼其名？</p>
他正在思考，却不料跪着的佐藤丽智子一跃身，夺过战士中左轮枪，指着他吼道：</p>
“放下枪，不然我打死他。”</p>
其余七人瞬间跃起，眨眼工夫，都持枪在。</p>
佐藤丽智子冷笑一声：</p>
“肖秉义，你坏了我大事，连你同胞都不想留你，我只好先处决你了。”</p>
她罢扣动了扳。</p>
枪却没响，又连开几枪。这才发现枪没子弹。其余七人跟着开枪，都未响。</p>
沈富中让假扮解放军部下退下，一屁股坐椅子上，仰头大笑。</p>
“哈哈哈，老子原本以为‘便宜’设计害你们，这一下显露原形了。”</p>
“这才是老子的压轴戏哦。全绑柱子上，太好玩了。‘青龙’呢？”</p>
”玄武“提醒道：</p>
“团座，你忘了？参谋长执行任务去了。”</p>
沈富中一拍脑门点头：</p>
“是是是，忘了，酒多了，高兴的发糊了。”</p>
被绑柱子上的樊正看看其余七人，痛苦的低下头。</p>
看下又上一桌酒菜，沈富中摸摸肚皮起身：</p>
“弟兄们，老子这一出压轴戏，玩的怎么样啊？”</p>
立刻得到赞叹声：</p>
“好，好玩，太刺激了！来，敬团座。”</p>
沈富中瞥一眼肖秉义，拉他坐下。</p>
“‘便宜’，我知道你肚子早空了。这桌酒菜奖赏你。看在你帮老子找到日本人份上，过来喝一口上路酒。”</p>
“你帮了我一个忙，我沈富中不能让你当饿死鬼。这可是你最后的晚餐哦。”</p>
肖秉义也不客气，坐下先喝杯酒，抓起鸡腿狼吞虎咽，边嚼边：</p>
“你杀我，我没怨言。到底，你还是抗日英雄。”</p>
沈富中惊讶道：</p>
“哦，你认为我是抗日英雄？那我的弟兄们呢？”</p>
肖秉义扔掉鸡骨头：</p>
“我不清楚他们，不能瞎讲。不过，跟在英雄后面混的，差不到哪儿去。”</p>
沈富中喝口酒，咂咂嘴，看看他，摇头：</p>
“你子确实难对付，也很难琢磨透。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p>
“我什么人，你心里清楚。”</p>
肖秉义夹一块肥肉塞嘴里，咕哝：</p>
“你真要相信我，不然坏了你一世清名，被后人骂你蠢蛋。”</p>
沈富中狐疑他一眼，问：</p>
“你真是自己人？拿什么证明？”</p>
“你是‘大雁’，我是‘麻雀’。我身份虽低，也是少校，不信可以跟‘雄鹰’核实。”</p>
樊正一旁叫道：</p>
“沈处长，不要信他。你知道我是‘鸽子’。我从未听，组织内有代号‘麻雀’。”</p>
沈富中斜一眼他，筷子一拍。骂道：</p>
“闭嘴！这儿没你话的份。你鬼子还嫌坏事做少了吗？‘玄武’，揍他。让他闭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