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爽杀了阮富顺,刚放下心来。见一群人闯进门,怒目而视。</p>
他心中一惊,忘了阮富顺曾过。仓库百十多人,有一半是他过命兄弟,不少是他同乡。</p>
打头的是阮富顺同乡桂少尉,他厉声责问:</p>
“长官,你不是讲相依为命吗?怎么话音刚落,拿自己兄弟开刀呢?”</p>
郑爽低头沉思一会,将枪顶上膛,搁桌上。慨然道:</p>
“我知道,你们对我制裁阮中尉有意见,要为他报仇。枪在这儿,来吧?”</p>
桂少尉上前,拿起枪吼道:</p>
“你必须给弟兄们一个法。”</p>
他给钱副官一个眼色,然后点点头:</p>
“不错,我是要给弟兄们一个交代。”</p>
他坦然坐下,点根烟。看看桂少尉的枪,摇摇,示意放下。</p>
桂少尉仍举枪指着他。</p>
“你们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这百十号人,死一个,少一个。对我有什么好处?”</p>
桂少尉又吼一声:</p>
“不要再讲花话,你怎么交代?”</p>
郑爽嚯一下站起,指着他责问:</p>
“你知道他为何被处罚吗?让他去制裁‘瘦猴’,他却暴露了联络站。还带伤回来,共军一条狗,就能找到洞口。你是长官,你会怎么做?”</p>
钱副官慌慌张张来报:</p>
“主任,不好了。山头周边有可疑人。”</p>
郑爽故显镇定,点点头:</p>
“嗯,可能是阮中尉不知被人跟踪了。不要慌,赶紧闭门,加强警戒。”</p>
他给众人几秒钟反应时间后:</p>
“我跟你们讲,我看这儿问题成堆。人员随意进出,买菜、取水大摇大摆。要知道,仓库搬不走,丢了仓库被枪毙,死守死得更快。谁能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呢?”</p>
听一片叹息声,他:</p>
“从今天起,外出买菜,天不亮动身。取水白天改夜里,空酒瓶、空罐头盒和钢灰都要盛水。总之,白天不准出去,有事夜里做。洞口更要加强伪装。”</p>
他到这儿,提高音量:</p>
“桂少尉,阮中尉抚血金,委托你带给他家人。”</p>
心里却,你狗日的打抱不平是假,不就是想捞点抚恤金吗?老子迟早让你还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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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秉义回到监狱,电话跟钟正荣做了检讨,和柳蕙一起回横南镇。</p>
沈富中脱逃,让他异常担心母亲安危。</p>
由此又想起上海的父亲一去不回,一个电话都没有,心里更加不踏实。</p>
他和柳蕙先去了办公室,朱大明正和李满等他们。</p>
肖秉义听了凤茶馆出事情况介绍,久久不吭声。</p>
朱大明急了:</p>
“肖秉义,俺们急等你回来破案,你为何一声不吭?”</p>
肖秉义低声咕哝:</p>
“我什么呢?我早提醒了。演戏,主角都不知道演什么戏,能演好吗?”</p>
“如果耿毕崇清楚情况,他会离开自首之人吗?出了人命,凶负伤在逃。却没跟踪,还有啥办法?”</p>
朱大明憋红了脸,恼道:</p>
“不要发牢骚。李副连长也想追,可凶太狡猾了。”</p>
李满跟着解释:</p>
“老肖,不要瞎怪人。这事怪不到朱主任,是我行动慢了半拍。”</p>
肖秉义火道:</p>
“慢半拍不要紧,你不能去市局,拉一条狼狗去觅踪?耿毕崇猎狗呢?”</p>
朱大明微微点头:</p>
“肖秉义这点得对,我们忽视了。另外也想让他回去汇报情况。”</p>
肖秉义怼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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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肯定要放,但起码要知道他去了哪儿?找到他,就能找到军火库。当时我就担心,指望娄凤和不知道内幕情况的耿毕崇,能成啥事?”</p>
朱大明摆摆,让柳蕙。</p>
柳蕙知道肖秉义还在为耿毕崇之事生气,劝道:</p>
“肖秉义,朱主任这盘棋很巧妙。你不清楚情况,不要瞎怪人。”</p>
“既然晓得我不清楚情况,为啥还要问我?”</p>
肖秉义不高兴嘀咕。罢,起身就走。</p>
回到家中,见母亲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泡一壶茶,靠躺椅摇晃几下,去找耿毕崇。</p>
耿毕崇见是肖哥,咋咋呼呼:</p>
“肖哥,你这几天去哪儿了?茶楼刚出事。你要在,肯定立功啊!”</p>
肖秉义要他将事情前后介绍清楚,一点细节都不能放过。</p>
耿毕崇津津有味介绍情况,最后:</p>
“老子早就看他不是好东西,果然不错。他不在茶楼,就不会出事,我也会跟着立功。蹊跷的是,凤又改口不是亲戚,是朋友。她也不知他有问题。”</p>
肖秉义来了兴趣:</p>
“兄弟,你刚才,自首之人来自横东?估计是李狗围剿漏之人。情况太重要了。谢谢!我一定给你请功。”</p>
“肖哥,不要为我请功。我不在队伍,立功有啥用?只要你立功,我跟你沾点光罢了。”</p>
肖秉义很感动,心里还有点酸楚。声音已变了调:</p>
“兄弟,你上次进山打猎,有没有去横东?”</p>
“去过呀,我还在特务废弃山洞,住了一夜呢。”耿毕崇答道。</p>
肖秉义又问:</p>
“你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p>
“肖哥,啥叫异常情况?反正我住那儿,担心有特务,心神不宁,第二天离开了。”</p>
“那我问你,你为何有这种担心呢?”肖秉义问。</p>
“不清,方圆几十里,不见人影。夜深人静,还能听到怪声,不怕才怪呢。”</p>
耿毕崇神情紧张道。</p>
肖秉义不再问。回到家,又靠躺椅捋思路。</p>
他记得李狗上次围剿,回来是敌特驻地。现在他开始怀疑这个结论。但又拿不出更合理的解释。</p>
耿毕崇炒几个菜,带酒来找肖秉义:</p>
“肖哥,凤回城了。我请你喝酒。”</p>
肖秉义母亲跟着烧了一个汤。二人对酌。</p>
门外传来柳蕙声音:</p>
“肖秉义,朱主任喊你去一下。”</p>
肖秉义端着酒杯停嘴边:</p>
“什么事?”</p>
“你去了就知道了。”她罢扭头就走。</p>
肖秉义来到朱大明办公室,见李满还在,站一边沉默。</p>
朱大明恼火道:</p>
“肖秉义,你脾气越来越大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摆什么谱?你们读书人啊,就是喜欢拿臭架子。”</p>
李满瞅瞅肖秉义,笑道:</p>
“朱主任,有事事吧。”</p>
见朱大明不开口,笑道:</p>
“我来吧。凤茶楼之事,朱主任意思,让你接。”</p>
肖秉义偷看朱大明,发觉他真生气了。心翼翼点头,自我解嘲:</p>
“牢骚归牢骚,活还是要干的。不过我有要求,请李副连长和耿毕崇协助。另外建议,凤茶楼出事,作用不大了。让耿毕崇归队。不知可否?”</p>
朱大明搭腔:</p>
“先破案再,耿毕崇能不能归队,俺汇报后才能定。”</p>
“那行,请李副连长跟我去茶楼分析一下情况。”</p>
肖秉义罢,跟李满挤眉弄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