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有财被杨玲拽进门，惊讶的发现儿子像泥塑菩萨一样，呆坐不动。</p>
杨玲心中一急，哀嚎着扑过去，摇摇儿子：</p>
“儿子啊！你不要急，老东西回来了。先问情况，再想办法。”</p>
她使劲地捶打着丈夫，哽咽着吼道：</p>
“肖有财，都是你干得好事。我儿子要有三长两短，我不活了。”</p>
肖有财进门无声的坐下，见杨玲还在闹，吼道：</p>
“我没做亏心事，你闹什么？”</p>
他看看儿子，低下头：</p>
“秉义，你先不要急。听我解释，好不好。”</p>
肖秉义艰难的抬眼看看父亲，又迅速撇开视线，默默点头。</p>
肖有财啧啧嘴，哀叹一声：</p>
“唉！娘的个头，这世上事，就这么巧。我受人之托，却不料巧到一起去了。”</p>
杨玲一旁数落道：</p>
“你不要找理由，巧什么巧？你想巧都被你撞上了，是不是？你要骗我儿子，我跟你没完。”</p>
肖秉义这才开口劝道：</p>
“妈，让爸。我也不信爸跟案件有牵连。爸，杂货店的鞋印，真是您的吗？”</p>
肖有财点点头，淡然的：</p>
“秉义，你知道你爸是警察出身。如我干了坏事，能留脚印给你查吗？”</p>
他沉默一会：</p>
“我了缘故，你妈不信，但你会信。且听我慢慢解释。”</p>
他喝口茶，解释了去书画房的缘故。</p>
张玉成回家，得知被肖有财抓回，是老婆搞的鬼。</p>
当天夜里，又因老婆不交房契。他恼羞成怒，将玉成嫂狠狠扁了一顿。</p>
肖有财第二天听了情况，去找张玉成。谁知又被怀疑他跟老婆有染。</p>
他气不过，当着玉成嫂的面，甩张玉成一巴掌，掴了一个狗吃屎。</p>
张玉成捂着脸，从口中七摸八摸，最后摸出一颗槽牙。瘫地下哀嚎：</p>
“肖有财，你摆什么威风？你以为还是警察所长？新社会打人犯法，老子要告你。”</p>
肖有财听他这样，又举，准备再掴他一个耳光：</p>
“张玉成，你再嘴不怂，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p>
玉成嫂边哭边诉：</p>
“肖所长，他告诉我，做生意赔了老本，欠郑老板几万个大洋。若他来要债，不要给他丢脸，让我拿房契抵债。我不同意，他就动了。”</p>
她诉罢，呜咽一阵，忽然抬头：</p>
“肖所长，我跟他没法过了。你上次提醒的对，我要跟他离婚。”</p>
张玉成嚯一下站起，指着肖有财怒吼：</p>
“我怎么回事呢？原来你在背后，挑拨我俩离婚。你跟她什么关系？给老子清楚。”</p>
肖有财怨苦叹兴的摇摇头，正告道：</p>
“张玉成，你五十多岁把鬼活了？脑子清爽点好不好？陈玉芬跟了你，吃了多少苦？败光了家，还要败她名声？你还有良心吗？”</p>
张玉成气昂昂的：</p>
“我怎么败她名声了？你问她，我回来的当晚，她跟一个老头幽会。分时，老头还要抱她。要是杨老师这么做，你会饶她吗？”</p>
肖有财惊讶的看看玉成嫂，见她低着头，感觉蹚了浑水，必须立即撤退。</p>
要体面的撤退，必须先进攻，再撤离。他扬起，准备再掴他一掌。</p>
张玉成看情势不妙，夹着尾巴逃了。</p>
肖有财达到目的，准备动身。可玉成嫂请他帮个忙。</p>
她，玉成不承认赌博，回来装硬气。她想起肖所长上次提及，他跟郑老板赌博的事。</p>
她想来想去，没别的办法。既然郑老板是特务，她想举报，让政府将他抓起来。</p>
张玉成回来前，她发现郑老板来过茶楼，还想跟她搭话。</p>
她没睬他，见他离开，便跟上去。想查清他住哪儿，然后再举报。</p>
郑老板躲凤茶楼对面，观察茶馆内。看耿经理坐门口，他绕到书画店屋后。</p>
她没来得及跟上去，跟丢了。怀疑他进了书画店，想起书画店闹鬼，不敢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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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离开，就见窗户前，有一个白色身影闪了一下。一副女吊死鬼模样。</p>
肖所长男子汉，阳刚十足，破案又有经验。能不能帮忙去书画店，看他是不是住那儿？</p>
肖有财估计是郑老板装神弄鬼。这世上哪有鬼？有鬼，那是吓唬儿子的。</p>
玉成嫂要举报郑老板，他很支持。既能为她解围，也能让儿子尽快破案。</p>
玉成嫂第二天派人送信，张玉成邀请肖所长，当面赔礼道歉。</p>
肖有财觉得道歉场面要庄重、严肃。便穿上白短袖衬衫和西裤，登上两截头皮鞋。</p>
谁知不见张玉成，被玉成嫂拉到一边，告诉他。郑老板昨晚在茶楼喝茶。</p>
她随塞他两包烟，噙着泪水拜托肖所长。无论如何帮个忙，查清他是不是住书画店？</p>
肖有财顿感使命光荣，他现在每为陈玉芬做一桩事，心里的负罪感就会减轻一点。</p>
他拿出往日所长查案派头，见大门锁没动，去看后窗，发现窗框一块玻璃被砸碎。</p>
他本想从窗户进去，转而一想，老子是查案，用不着偷偷摸摸。</p>
看书画店临街门面是长铜锁，买一把铜锁。砸掉旧锁，从大门进去。</p>
进门发现靠西北角木板地，铺有一人长的茅草，估计是郑老板睡觉的地方。</p>
发现茅草下白长袍，估计他睡觉时就盖白长袍。又发现脸谱，恍然大悟。</p>
娘的个头，原来女吊死鬼，真是他化妆的。</p>
他要证实自己的判断，试着穿上长袍，戴上脸谱。想找面镜子，照照是不是像女鬼。</p>
室内没镜子，他看外面天已黑，窗玻璃可以当镜子，便向窗户走去。</p>
忽然发现有条大蛇跌进屋内，血糊里拉挣扎着，跟着慢慢盘了起来。</p>
窗下，还有只死鸭子。他明白蛇吞了鸭子，被窗框碎玻璃划破了肚子。</p>
他看盘那儿的是家蛇，看它缓缓闭上眼，估计活不成了，没动它。</p>
脱下白长袍，拿下脸谱，仍塞茅草下。锁上门，去了东街茶楼。</p>
告知玉成嫂，屋内有茅草，估计是郑老板落脚的地方。他完成了拜托任务，跟着就忘了。</p>
直到几天后，儿子和耿毕崇嘀嘀咕咕，然后耿毕崇砸门锁。</p>
他知道儿子已经怀疑书画店了，带上生石灰。去书画店门口画半圆，假戏真做。</p>
他见耿毕崇从室内挑出死蛇和死鸭子，并没惊讶。</p>
令他惊讶的是，听白长袍和脸谱，是从捆着的两捆茅草中发现的。</p>
更令他不解的是，盘着着的蛇不在窗下，而在茅草边。他想不明白了。</p>
他记得很清晰，茅草是铺开的，白长袍在草下，却被塞进捆起的茅草内。</p>
蛇盘在窗下，必死无疑，咋又去了茅草边？</p>
他见解放军从屋内抬出一具男尸，一看是郑老板，已能断定。</p>
自己离开后，有人进了屋。此人毒杀了郑老板，塞地下室。</p>
他惊呆了，难道玉成嫂听了自己的介绍，没有举报，而是毒死了他？</p>
玉成嫂拜托时，只举报他，没杀他呀？他很费解。</p>
一个妇道人家，要毒杀一个老牌特务，谈何容易？</p>
郑老板已成惊弓之鸟，又想夺取她家茶楼，岂不防她？她能杀得了吗？</p>
张玉成那点道行也不行。那么，除了他夫妻俩，还有谁想要他命呢？</p>
事发后，他看儿子出面查。估计迟早要查到自己，蹚浑水的感觉愈发强烈。</p>
看儿子痛苦不堪，他不知道儿子为怀疑耿毕崇痛苦，以为儿子已知道父亲涉案。</p>
他心里揪着痛，劝儿子甩不要管。见儿子痛苦的蹲门口，他心如刀绞。</p>
几次想跟儿子明真相，可又涉及玉成嫂，怕杨玲有其他想法。</p>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玉成嫂，问她究竟怎么回事？</p>
可是，去了茶馆，问了张玉成，又大吃一惊。</p>
张玉成鼠眼斜着他，不无嘲讽的：</p>
“肖有财，你情人跟老头私奔了，你也是一场空哦。姓肖的，老子跟你讲，你非不信，现在看你如何收场？”</p>
肖有财开始警觉了，想起告知她书画店可能是郑老板住地，她为何没举报？</p>
郑老板死在地下室，这与她拜托自己去查看，是否有联系？</p>
会不会是她杀了郑老板，嫁祸自己？</p>
不然，所有的一切，怎么会这么巧？她又何故隐身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