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逼她跑路</p>
徒弟交代，他叫边林，原在南京旋宫学厨艺。</p>
去年6月中旬，偶遇一个叫窦伟的大哥，也就是现在的大师兄。</p>
他问边林想不想发财？</p>
边林当然想发财，问他有什么路子？发什么财？</p>
窦伟神秘的要想发财，跟他干。不用费力，只要听话即可。</p>
他问窦伟，跟他干，每月能挣多少钱？</p>
答复是年薪五十大洋，干好了有奖励。一年躺着赚它百把个大洋。</p>
他问干什么事？答复是当官。不需要干什么事，干了就知道了。</p>
他为挣钱答应了。先去一个基地训练了三个月，尔后跟着窦伟跑了几个地方。</p>
来横南镇祠山殿前，他给家里寄回二十大洋，然后就常驻祠山殿，假扮徒弟至今。</p>
肖秉义没好气的呵斥道：</p>
“在你眼里，只要挣钱。你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干，是不是？”</p>
边林很委屈，边哭边诉：</p>
“人穷志短，家里太穷。父亲没钱看病，眼睁睁看他死了。还有两个妹，全靠母亲缝补浆洗糊口。我出来学徒，又花了一笔钱。我必须尽快挣钱寄回家，不然全家要饿死。”</p>
肖秉义听罢，开始同情他了，让他提供窦伟的情况。</p>
边林回忆道：</p>
“他让我喊他大哥，训练时才知道他是保密局上尉。他跟我讲，主要任务是潜伏，听他指挥。横南镇几次行动，我俩都没参与。他枪法了得，匕首玩的眼花缭乱，一两个人近不了身。”</p>
肖秉义让他回忆，他大哥来横南镇，跟谁联络？</p>
边林声明，他对大哥跟谁联络一概不知。他只负责买菜做饭，道长可以证明。</p>
李满将搜查到的枪支弹药搬进会议室，朱大明跟进来问：</p>
“满，这么多？你们上次咋没搜到？”</p>
李满抹一把汗，恼火的：</p>
“妈的，特务太狡猾，谁能想到两个徒弟也是特务呢？怪不得老子要炸地下室，两个徒弟跪地求饶，百般阻挠。唉，当时没多想哦。”</p>
朱大明问肖秉义：</p>
“情况怎么样？全交代了吗？有没有价值？”</p>
肖秉义摇摇头，沉吟一会：</p>
“特务全交代了，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没什么价值。大徒弟才是正宗的保密局特务，我正设法突破。”</p>
朱大明打开一个箱子，惊讶道：</p>
“乖乖，这么多炸药？赶快放仓库，加强警戒。不行，赶紧送市局。否则，一个火星，俺们要上天了。”</p>
他一声惊叫，引来了军管会和政府不少工作人员前来看稀奇。</p>
李桂琴在人后，踮着脚看。</p>
肖秉义注视她神态，见她只是好奇，并没有啥不正常。</p>
他纳闷，照，这种情况下，她应该意识到暴露了。忙着逃走才是，她怎么不惊不乍？</p>
再看她时，她神态自然，对朱大明道：</p>
“朱主任，军管会有这么多枪，政府这边党员，应该配枪了吧。”</p>
朱大明点点头，笑道：</p>
“嗯，得对。等任镇长回来，俺跟他考虑一下。”</p>
李桂琴显得很兴奋，亲昵的拉他到一边着什么，朱大明头直点。</p>
肖秉义假装不在意，眼神却紧盯着她。他搜寻一下柳蕙，不知她去了哪儿。</p>
他不禁自问，难道老丁那晚眼花，看见的不是她？政府还有哪个姓李？</p>
奇怪呀，她咋这么镇静？看她神态安详，不像是装出来的。不禁自问：怎么回事啊？</p>
朱大明指挥李满等战士，搬走了枪支弹药。</p>
柳蕙过来，无声的递一纸条。肖秉义拿起一看：</p>
上海告知，特派员确为莫昆。追问武岗有没有消息。该怎么回答？</p>
肖秉义抬眼看看她，点点头，斯人估计莫昆是台湾特派员，正确。忽然问：</p>
“武岗？你导师不是跟嫦娥在一起的吴刚？你咋不早呢？”</p>
柳蕙疑惑得问：</p>
“我什么？你理解错了，还怪我？”</p>
“娘的个头，我还以为他是酿桂花酒的大师吴刚呢。武岗，意即武松景阳冈打虎？一个文人，却叫这样的名字，可见此人想学武松哦。”</p>
柳蕙嘲道：</p>
“你这是臆测，牵强附会。‘冈’字不对。”</p>
她又笑着将大烟枪和少量烟土搁桌上。</p>
她现在心情非常好，一直关注的那个人，终于到了揭开面纱的时候了。</p>
肖秉义发觉她在笑，奇怪的问：</p>
“你傻笑什么？”</p>
柳蕙回答，肖秉义恐吓道长，违反党的宗教政策。再者，终于揪到那个人尾巴了。</p>
肖秉义耸耸肩，慨然道：</p>
“政策要讲，要分对象。我恐吓道长，证据呢？你没看到我跟道长喝茶叙旧吗？我是执行政策模范哦。”</p>
“算了，我不跟你斗嘴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抓那个人了？”她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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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秉义意思不能抓。若抓了，没证据，朱局长还得放，反而打草惊蛇了。</p>
柳蕙反问：</p>
“你这不是矛盾吗？大张旗鼓抓人，已经打草惊蛇了。现在又不抓，你咋想的？再不抓，逃了咋办？”</p>
肖秉义郁闷的摇摇头：</p>
“此一时，彼一时。我公开祠山殿案件，意在逼她跑路。可是，你注意了吗？看她神态，屁事都没有。你要知道，我们对她只是怀疑。她不动，还真没办法。哎，我有个事问你，去我办公室。”</p>
他见柳蕙坐下，诺诺的问：</p>
“柳，柳蕙，我，我家两个老的，想去上海拜访你父亲。让我问你行不行？如行，哪一天？”</p>
柳蕙瞬即反应过来了，故意问：</p>
“两个老的拜访我父亲干什么？”</p>
肖秉义怪道：</p>
“吔，这不是明摆着吗？开国大典就二十来天了，结婚之前，应该拜访一下的呀。”</p>
柳蕙皱起眉头，问：</p>
“你开国大典跟谁结婚？”</p>
肖秉义糊涂了：</p>
“啊吔，你这不是吃了乌龟装王八哼吗？我俩不是讲好开国大典结婚吗？你忘了？”</p>
“我没忘，可我怎么回答的，你却忘了。”</p>
柳蕙反唇相讥，看肖秉义真忘了，提示道：</p>
“我的回答是抓到‘幽灵’，再结婚。”</p>
“哎哟喂，这要到哪一天啊？你这不是熬鹰吗？”他急道。</p>
柳蕙开导他：</p>
“你想想看，不抓到‘幽灵’，‘雄鹰’能让我们顺利结婚吗？你这边喝酒，他那边派人扔个炸弹，婚还能结的成吗？”</p>
肖秉义一屁股坐椅子上，耷拉着头，无语了。</p>
他认为柳蕙讲得有道理，真像她描绘的那样，婚礼现场炸弹爆炸，殃及无辜哦。</p>
“那行，老子今晚就去抓捕那个人。不管啥时候结婚，老人先接触一下，总没错吧？”</p>
柳蕙摇摇头：</p>
“你回去做工作，就我的事，我做主。结婚时，双方老人肯定见面。你知道我家情况，我不想老早这事。”</p>
肖秉义叹口气：</p>
“时间很紧了，还早吗？行吧，我俩今晚不睡觉了，重点审大徒弟，跟他拼时间。看哪个熬得住。”</p>
柳蕙笑道：</p>
“所以，我将他另一把枪交给你了，还有子弹。”</p>
朱大明站门口，眼睛瞪他办公室，喊道：</p>
“肖秉义，你俩过来一下。”</p>
肖秉义二人去了他办公室。朱大明问：</p>
“肖秉义，你什么意思？让俺不要插，还有个正宗特务你不审，扔给俺了？”</p>
肖秉义装作惊讶道：</p>
“吔，这两个特务是帮李副连长替他父亲立功，怎么交给你了？我去找他。”</p>
“回来，俺现在给你新任务，连夜突审。龙科长立马就到，你形成材料，我签字。”</p>
肖秉义看看柳蕙，一副无可奈何模样。然后对朱大明：</p>
“我请柳蕙同志一起审，怎么样？”</p>
朱大明摆摆：</p>
“俺不管你怎么审，有结果就行。柳主任，你盯着他。违反政策，严肃处理。”</p>
龙科长等坐进会议室，柳蕙详细介绍了审讯情况，以及肖秉义的想法。</p>
龙科长认为此人只要有动静，必定有问题，抓个正着最好。得知大徒弟特务身份，急于审讯窦伟。</p>
柳蕙要陪龙科长审讯，肖秉义阻止道：</p>
“柳主任，龙科长审讯有经验。我俩的事还没做完，跟我走。”</p>
柳蕙估计他又玩啥门道，不好戳破，怏怏的跟他走了。</p>
“肖秉义，你明知道我为何要参加审讯。为何调开我？”她问。</p>
肖秉义瞅她一眼，摇摇头咕哝：</p>
“你参加还不到时候，这家伙不是善茬，不好审。先让龙科长跟他耗，然后，我俩带上他的枪，一击就中。”</p>
柳蕙觉得他得有理，遂问：</p>
“你带我去哪里？”</p>
“凤茶楼。”肖秉义答道：“我这两天鼻子神经麻痹了，什么味道都闻不到。带你去闻闻，有啥味道。”</p>
他罢，心里窃笑。他用意，想让她闻闻死人臭，恶心她一把。</p>
柳蕙使劲嗅嗅，四处张望：</p>
“嗯，不错。是有一股香味，好像是兰花香味。”</p>
“啊？”</p>
他不信，嗅嗅鼻子，确有兰花香味。</p>
“咦？”</p>
他看离凤茶楼，还有二十米远，左右看看，没有兰花，却有阵阵或浓或淡的兰花幽香。</p>
他跟在她后面，抓抓头。娘的个头，怎么回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