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问过后，心急似火。忽然发现朱大明憋不住笑，摇摇头：</p>
“别开玩笑好不好？我的是正事。朱局长，你不清楚。听柳主任，她这次暴露，源于武岗。而引诱他叛变的，是台湾派出的特派员，听此人也去了香港。”</p>
“真的吗？你咋不早呢？俺回去，再电话跟刘局提醒一下。”朱大明急了。</p>
肖秉义担心他高喉咙，大嗓子一吼，整个军管会都知道了，摇摇头：</p>
“算了，柳主任应该清楚。”</p>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肖秉义，你给俺振作起来，抓到了‘幽灵’，你哭，俺都不管。将你的心思放工作上吧。”</p>
肖秉义整个心思都投入到抓捕“幽灵”上，回家靠床头思考。</p>
他给刘局建议，已探明李桂琴身在石臼湖南岸，要陆路、水路设卡，设法阻止她去南京。</p>
他再悄悄去湖边渔村，慢慢接近她。逮准会，让她猝不及防，来不及销毁人员名单。</p>
母亲杨玲默默进了房间，端张凳子坐下，神秘的正准备开口。</p>
肖秉义头大了，忽然跳起，一声“忘了一件事”，溜了。</p>
他现在最怕母亲追问柳蕙的事，走到凤茶楼，犹豫一下，喊耿毕崇。</p>
耿毕崇忙出来，问道：</p>
“肖哥，情况怎么样了？”</p>
肖秉义没回答，拉他到一边问：</p>
“兄弟，你带狗跟我执行任务，能走得开吗？”</p>
耿毕崇点点头：</p>
“没问题，能走得开。肖哥，凤问我，啥时候能穿制服？她喜欢我穿制服的样子哦。”</p>
肖秉义经他一提醒，诚恳的：</p>
“你这次立功了，但我忘了跟朱局长提议。这样吧，你这次完成了任务，肖哥打包票，一定让你正式归队。”</p>
“那行，什么时候动身？”耿毕崇问道。</p>
肖秉义想去李桂琴家，进一步了解她的情况。当然，他还想顺便做点动作。问道：</p>
“兄弟，政府李桂琴失踪了，他家人急得要命。你的猎狗闻一下她什么，才能找到她呢？”</p>
耿毕崇考虑一会，忽然精神一振：</p>
“香水。”</p>
“屁话！”</p>
肖秉义摇头，接着：</p>
“她好像不喷香水。你再想想。”</p>
耿毕崇又思索一下，答道：</p>
“那就闻她鞋子。大热的天，淌汗是必须的。闻她鞋子，肯定有用。”</p>
“那行，我去她家，设法将她家人调开，你趁作案，如何？”肖秉义问。</p>
“肖哥，用词不当。我那不叫作案，应该叫智灵活。”耿毕崇纠正道。</p>
肖秉义摆摆：</p>
“行，行行行，你就智灵活一下吧，全指望你了。我先进去，你等我抓头发信号。”</p>
肖秉义伸头看向李桂琴家，她丈夫正襟危坐那儿摇着蒲扇。</p>
他带着笑脸进门，唱诺道：</p>
“邢老师在家呀，我，我有点事跟你。”</p>
他罢，准备坐靠门口的竹椅。</p>
邢再生蒲扇朝桌上一拍：</p>
“谁让你坐了？我家不欢迎你。出去！”</p>
肖秉义笑容僵脸上，弯着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瞥一眼对方愤怒的脸，尴尬的笑笑：</p>
“怎么了？你这是什么态度？”</p>
邢再生又拿起蒲扇使劲朝桌上连拍几下：</p>
“我就是这个态度，犯法了？你们作五作六，我家桂琴是特务，把她逼走了，啥居心？”</p>
肖秉义看他这副样子，本想发点火，震慑一下。想起此趟的目的，遂笑道：</p>
“邢老师，此话差也。李大姐不是我们逼走的，她可能被绑架了。”</p>
邢再生惊诧的哈着嘴，声音开始很大，后来越来越：</p>
“你什么？她被绑架了？怪不得她出门时，去军管会，一会就回来。我全家人左等右等，等不到呢？”</p>
肖秉义看他软下来了，跟着：</p>
“军管会领导非常着急，让我来问问相关情况。包括有没有绑架者的信息。”</p>
“没有”。邢再生摇摇头，叹道：</p>
“这么长时间了，她不会遇害了吧？你想了解什么？”</p>
肖秉义开始设施计划了，他问：</p>
“能不能集中全家老少去房间，大家共同回忆一下情况？卧室不要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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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再生点点头：</p>
“那就到我妈房间去吧，时间不长吧？”</p>
肖秉义答道：</p>
“不长，三五分钟。”</p>
他趁邢再生招呼家人的会，站门口抓头，给耿毕崇发信号。</p>
他看家人到齐了，先解释：</p>
“上次从车站请她回军管会，已经提醒过她了。可是，她不信哎。”</p>
他看没人提出疑问，和蔼的看看她儿子，笑着问：</p>
“喂，朋友，你想姆妈吗？”</p>
她儿子先是点点头，然后：</p>
“想，想的很。姆妈答应，给宝宝带很多好吃的糖果回来。可是，到现在都没看到姆妈回来。宝宝急死了。”</p>
肖秉义顿觉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低下头少许，看向邢再生：</p>
“邢老师，李大姐临走时，过什么话吗？”</p>
邢再生回忆道：</p>
“她拉着脸回家，一刻都没停。拎个皮箱出门，回头跟我，她去一趟军管会，一会儿就回来。还亲了儿子，跟他了刚才的话。”</p>
肖秉义故作惊讶的点点头：</p>
“这就怪了，她去军管会，必须走大街。人来人往，谁这么胆大，绑架她？邢老师，如有绑匪送信，最好能告诉我。你看呢？”</p>
邢再生脸上有了笑容，客气道：</p>
“那是必须的，请原谅我刚才态度不好。我也急疯了。”</p>
走到门口的肖秉义，回头不经意的问：</p>
“哎，对了。邢老师，李大姐不会到哪个朋友家里过几天吧？”</p>
邢再生摇摇头，笑笑：</p>
“不会，她边近没有朋友。走好！”</p>
肖秉义来到巷子口，耿毕崇已在等。他刚要开口，肖秉义示意他回去再。</p>
二人回到茶楼，耿毕崇：</p>
“让狗闻了她的布鞋和拖鞋，还将床单让它闻了。接下来咋办？”</p>
肖秉义正在反省，当初估计，她看过纸条，直接去了镇南桥头树林。</p>
通过走访，他才知道，她看过纸条，回家了。</p>
他在分析，她迫不及待站桥头看纸条，应该感觉到了危险。</p>
可是，她却回了家，还拎走了皮箱。看来，皮箱对她很重要。</p>
如果她真是“幽灵”，皮箱内应有潜伏特务名单和电台。</p>
他想到这儿，让耿毕崇准备酒菜，饭后动身。他去跟朱局长汇报一下船费报销问题。</p>
天黑后，他俩背上装备，带上猎狗。打着酒嗝，剔着牙齿，在西桥头上了船。</p>
船老大按照肖秉义要求，加了船篷。带了几条麻袋，以备急需。</p>
肖秉义要去的地方，船老大熟悉。他问肖秉义，二人会不会水？</p>
耿毕崇抢着问：</p>
“船老大，你问这话，不会船到湖心扔下我们吧？”</p>
船老大笑道：</p>
“岂敢？石臼湖比较大，湖边风平浪静。到了湖心，无风三尺浪哦。”</p>
“哎吆喂”，耿毕崇对肖秉义：“还是坐车吧。我那两下子，怕游有到湖边。”</p>
肖秉义拍他一下：</p>
“废话，我本来准备骑摩托车去，有几里路不好走，才改的船。你要担心，写份遗嘱给凤吧。”</p>
耿毕崇苦着脸，摇摇头：</p>
“也不至于，我耿毕崇是福将，你跟着我享福吧。”</p>
船到三更，已在湖心。四周黑黝黝，只听到惊涛骇浪拍打船帮的声音。</p>
船颠簸得厉害，二人刚进肚子的酒菜，全喂了鱼。一人趴一边，苦胆都吐出来了。</p>
肖秉义捞一把湖水漱嘴，抬头看向目的地，仍是黑黑的一片。</p>
黎明前，到目的地。谢罢船老大，让他回去了。</p>
二人上了岸，扔下行囊，大字型仰沙滩上。耿毕崇让狗站岗。</p>
肖秉义考虑已接近特务所在地了，不能大意，二人撑着起身。</p>
紧走几步，靠近村边。耿毕崇欲进村，被肖秉义拉住，让他看村头。</p>
耿毕崇拿过望远镜看去，村头大树下，有人在抽烟，火星一闪一闪，不止一人。</p>
二人决定迂回到村后再进村，刚动身，便被几杆枪顶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