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中坚之所以这样问，还包藏祸心。他怎么看，李桂琴都不像官场中熬出来的那种女人。</p>
他想进一步验证自己的判断，如果她真是“幽灵”，她只要开口，他就能清楚真假。</p>
李桂琴已从宋中坚闪烁不定的眼神，看出王老板的告诫没错。</p>
她十分奇怪，这家伙潜伏期间，居然还敢穿军服，佩戴少将军衔，脑子有病吧？</p>
她忽然明白他的用意了，扛少将牌子，无非是想二人平级。想从气势上压倒她。</p>
他这样问，是想试探自己肚子里有没有货。随即淡然一笑，不咸不淡的回一句：</p>
“当前形势非常严峻，无需我们擅作主张，听侯上峰指示，不折不扣执行便可。怎么了？副司令准备另辟蹊径？看。”</p>
宋中坚本想试她一下几斤几两，先声夺人。却不料被她一句话，噎的缓不过神来。</p>
李桂琴看他呆想，心里暗笑。准备戳一下他的软肋，拉下脸问：</p>
“宋副司令，已经告知褚鹰妹妹身份是秘密，你为何还要逼死她？更不应该处死投诚人员啊！”</p>
宋中坚心里正窝火，想回敬几句。考虑双方刚见面，男人要大度。便让谈成解释。</p>
谈成心翼翼，汇报了武岗如何欺骗特派员，上演“苦肉计”，谋害褚鹰妹妹之罪状。</p>
言宋副司令在特派员的催促下，迫不得已，才做了违心之事。</p>
宋中坚尽管开始怀疑谈成，但在这个女人面前，不想暴露更多。他挥挥，让谈成退下。</p>
岂料，被李桂琴喊停。</p>
“且慢”，她琴问谈成：</p>
“我正想问你，她没死，又是怎么回事？”</p>
谈成看看宋中坚，见他颔首，便：</p>
“司令，纯属误会，特派员带叛徒指认她是共党卧底。宋副司令为表对党国忠诚，忍痛命她自裁。现在司令她没死，将军正查原因。”</p>
宋中坚对谈成刚才的简要汇报颇为满意，他转向李桂琴，看她究竟要干什么？</p>
李桂琴点点头，话锋一转：</p>
“我想问的是，她没死，责任人是谁？”</p>
谈成此刻想起姑父的叮嘱，暗中佩服他料事如神。遂摆出一副追悔莫及之神态，将责任揽下：</p>
“都是我失误，将军要枪毙他。我怕枪声惊动共军，又怕重蹈沈富中之覆辙，建议给她服用氰化钾。她倒下后，我让陈秉芬上尉全权处理。按她早已死了，现在她没死，我一时也想不明白。”</p>
宋中坚知道谈成在为他担责任，心里的火，消了不少。</p>
他现在考虑的是，这娘们来了，什么王老板已将大权交给她了。看她问的问题，都在点子上，开始担心了。</p>
担心大权旁落，谈成知道的秘密较多。他今后，会不会倒向这个女人？他盯着眼前的女人，越想越气。</p>
“谈成，你糊涂了。这么大的事，你怎能交给一个女人呢？吧，你让司令怎么处理你？”</p>
他含沙射影，有意羞辱眼前的娘们，故意装作恼火的问。</p>
李桂琴听不入耳，睨一眼宋中坚。一拍桌子，厉声问道：</p>
“谈副官，你！怎么处理你？”</p>
谈成又是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态：</p>
“司令，我非常愧疚。我有负上峰的教诲，司令怎么处罚都可以，以示惩戒。”</p>
李桂琴冷静的观察二人，估计他俩事先协商好了，演双簧给她看，将难题推给她。</p>
考虑刚见面，就杀副官，恐授人以柄，被宋中坚钻空子。</p>
她甩起一脚，将皮球踢给宋中坚：</p>
“宋副司令，他是你的副官，你看着办吧。”</p>
宋中坚看她踢皮球，正合他心思。不管怎么，自己的副官被制裁，他也脱不了干系，遂道：</p>
“谈副官，你要感谢司令心存仁慈。念你对党国衷心耿耿，饶你一回。司令，你看呢？”</p>
李桂琴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态，笑笑：</p>
“本司令只想将事情弄清楚，谈副官，你将功折罪，带人彻查这件事，给我和宋副司令一个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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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成偷看宋中坚一眼，见他迟疑着点头，一个立正：</p>
“遵命！谢长官。”</p>
他心稍安定，只要自己出面，就能自圆其。他当然知道两个司令开始怀疑他了。</p>
他必须利用这次会，给这二人有个清清爽爽的交代。他正准备带两个关系好的人去，李桂琴问了：</p>
“谈副官，给你两个军官，你准备带谁去？”</p>
谈成看她这样问，倏然一惊。随即明白，不能带跟自己关系好的人去。否则，越查越麻烦。遂请示道：</p>
“长官，职下是当事人。为避嫌疑，带谁去，不能由职下定。职下请长官指派。”</p>
李桂琴看向宋中坚，征求意见似的问：</p>
“宋副司令，你看呢？”</p>
宋中坚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指点道：</p>
“这样吧，谈副官喊六人进来，包括两名女人，让司令钦定二人。”</p>
谈成看司令没反对，喊来六人列队站大厅。</p>
李桂琴逐个打量六人，然后：</p>
“我刚到，让我来定，有些勉为其难。这样吧，抓阄决定，以示公平。四男选一人，两女选一人。谈副官，做两个阄。”</p>
最后，一男一女选定，其余退下。</p>
李桂琴请宋中坚训话，宋中坚推辞，坚持让司令训话。</p>
李桂琴只好当仁不让了，交代道：</p>
“现在组成三人调查组，谈副官带队，具体任务由他传达。谈副官，你准备从何入呢？”</p>
谈成毫不怀疑，无论谁去，都得围绕柳中校死没死这个问题来查，掘墓是必须的。</p>
他这趟去，必须实施好之前想好的计划。唯一的担心，怕找不到肖秉义，那就惨了。</p>
他心里默默念叨：肖秉义，今天能否过关，就看你了。</p>
谈成三人动身，其中二人，他都熟悉。</p>
男的叫尤章，中尉军衔。曾私下请他在长官面前美言几句。</p>
女的叫葛少英，少尉衔。听她暗恋尤中尉，只是尤中尉蠢得像猪，不知道。</p>
他和二人关系一般，他也确实替尤章跟宋中坚美言了几句，只是没效果。</p>
他不指望二人给他作假，只祈盼肖秉义无缝对接。让这二人将他编的故事，再给长官复述一遍。</p>
他一路边开车，边给他二人讲故事。</p>
他介绍，那天奉将军之命，带陈上尉一起处理柳中校善后事宜。</p>
考虑将军交代要厚葬，准备去棺材铺子，拉一口棺材，就在边近葬了。</p>
陈上尉不同意，侯副官已按照特派员示意，早等中华门了。葬什么地方，由他定。</p>
侯副官上车，他知道一个地方风水好。柳中校这么漂亮，将她葬那儿吧。</p>
他嫌远了，棺材拉那么远，有些招摇。但二人坚持要这样办，才能回去复命。她是卧底，要什么棺材？</p>
你们，该咋办呢？考虑他俩是特派员的人，又奉特派员之命。他只好民主一下了。</p>
不然，特派员不高兴，将军就会怪我不会办事，没法子哦。</p>
葛少英神秘的看着尤章笑道：</p>
“侯副官肯定是个情种，我不知道，女人漂亮跟风水有啥关系？”</p>
尤章笑话她：</p>
“你这都不懂？女人葬风水宝地，来世肯定是绝世佳人。不信你试试？”</p>
葛少英嗔怒的扭他耳朵，撒着娇回怼：</p>
“你若肯陪我，我就下辈子当绝世佳人。谈副官，接下来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