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考场上，他曾处理过姜孟川与同考官之间的矛盾，隐约感到此人不凡。</p>
难不成陈明彪指的就是他？</p>
如今陈明彪特意询问，他更不敢轻易隐瞒，便恭恭敬敬的开口答道：“若要印象深刻，倒确实有一位名叫姜孟川的学子。”</p>
“属下记得此人，他在考场上遇到波折，却从容应对，未见任何慌乱之色。”</p>
“再加上他的答卷内容堪称上乘，字迹清晰，文笔不凡。”</p>
随着赵琦一番话的落下，陈明彪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语气中多了几分深意：“姜孟川吗？”</p>
“嗯，此人我也准备耳闻。”</p>
“赵琦，你好好把握这次审卷，公正清明便好，不必要掺杂其他。”</p>
陈明彪一番话完，拍了拍了赵琦的肩膀，便转身离去。</p>
他的语气中略带些许意味深长，但也并没有多什么，只留下一个负而行的背影，消失在灯火深处。</p>
赵琦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陈明彪的背影，心中一阵惊愕。</p>
在目送陈明彪离开后，赵琦仍觉得心微微出汗，一时间心中不由得犯起了嘀咕。</p>
纵然是他，现如今也彻底看出来了陈明彪语气中的意思。</p>
这姜孟川到底是何来历，居然能让掌院学士点名？</p>
他回想起那天在考场上发生的事情，当时那同考官想借刁姜难孟川，若非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及时上前制止，恐怕事情不会顺利解决。</p>
而如今看来，那一时的公正之举，倒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p>
当赵琦皱着眉头回到审卷房时，整个人的心态都进账了不少。</p>
他重新坐回案前，翻开一份卷子，却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总被姜孟川的名字牵动。</p>
姜孟川若真如陈学士所言有不凡之处，那他的卷子必然更加出彩。</p>
自己倒是要看看，待到揭榜之时，这子的文采究竟能不能让满朝文武眼前一亮！</p>
与此同时，陈明彪缓步回到翰林院，脸上带着些许若有所思的神色。</p>
他并非无的放矢，事实上，姜孟川的名字已在多次场合被提及。</p>
最初是因周老爷子的赞誉，而后是宫中一些关注人才的贵人耳语，甚至还有户部尚书程中庆对姜孟川的推崇。</p>
再加上确实是有人暗中叮嘱自己，要从中搭把。</p>
“这么年轻就已经有这般才华，心性也沉稳，确实不简单。”</p>
陈明彪嘀咕自语，心里暗自盘算着姜孟川未来的仕途。</p>
若是今后有会的话，还是交往一番比较好。</p>
他走到自己的书房，提笔在一份名单上写下“姜孟川”三个字，又在旁边注了一句“此子可供栋梁，待选拔。”</p>
接下来的这几日，审卷工作继续进行，赵琦带着众考官加快了审卷进度，整个应天府的学子都在等着他们公布的名册。</p>
然而赵琦的眼神却是是不是的多停留在这些考卷上几秒，尤其是那些文笔出色的卷子，他都会多关注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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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再次看到一份文笔熟悉的策表，文中阐述条理清晰，立意高远，又不失时局定夺。</p>
这份卷子，与当日那篇经义卷出自一人之无疑！</p>
如此才情，若非姜孟川，还能是谁？</p>
赵琪看着卷子，提笔重重写下“甲等”二字，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意。</p>
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奇！</p>
反正这张卷子至少还会再有两位考官审核，自己给个高一些的分数，倒也不会有什么影响。</p>
院试审卷工作终于在五日后宣布结束，随着优卷和甲卷的定稿，整个应天府的气氛也变得更加紧张。</p>
走在街头巷尾，书院学堂，甚至是茶楼酒馆，文人墨客都在议论这次的考题和即将揭晓的结果。</p>
赵琦与一众同考官们整理好卷宗后，名单被密封在刑部、礼部备案，最后递到掌院学士陈明彪中。</p>
陈明彪扫了一眼名单，眼神在“姜孟川”三个字上停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满意地点了点头。</p>
“果然，不负众望。”</p>
陈明彪低声自语，心中暗自庆幸周老爷子曾提过此人，自己才留了心。</p>
与此同时，消息也悄然传到了户部尚书府。</p>
程中庆得知姜孟川的名字出现在优等榜首时，先是一愣，随即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好在天赐那子这几日老实的待在家中，不然招惹了这么个才子，必然吃不了兜着走！”</p>
一时间，他倒是万般感谢周老爷子那日的提醒。</p>
否则的话，这一次只怕还真的是要酿成大祸。</p>
和外面紧张的气氛不同，姜孟川的家中却是一片淡然。</p>
姜孟川每日依然早起读书，闲时陪苏老爷子下棋，偶尔与苏绾整理院中的花草，调配新的香水配方，日子过的悠闲。</p>
瞧上去风平浪静，但苏绾和苏老爷子却时常发呆思考，仿佛是在等着什么一般。</p>
这日午后，姜孟川正在院中细细翻阅着书卷，苏绾端着茶走过来，带着几分试探的语气问道：“相公，这几天街上的人们都在议论会试揭榜的事。你一点都不紧张吗？</p>
听到苏绾的话，姜孟川放下书卷，抬眼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紧张什么？”</p>
“结果自有定数，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该是我的，强求也无用。”</p>
看着姜孟川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苏绾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无奈的笑意。</p>
还没等苏绾再看看些什么，苏老爷子便拄着拐杖从厅堂走了出来，爽朗一笑开口道：“绾丫头，孟川这子得对！”</p>
“既然都考完了，我们就静待结果就是了。”</p>
“倒是我这次听的，这考题押中的却是精彩，这个子又是周老头儿都称赞的苗子，定不会差。”</p>
到最后，他吧咋把咂嘴，神色中流露出些许感慨。</p>
自打考试结束后，参加院试的学子们也把考题给带了出来。</p>
不少人都表示今年这题目出的确实不好写，虽然用意瞧上去平淡无波，但想要推陈出新写出不一样的东西，确实不容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