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p>
\"你知道吗？\"陈姿羽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讽刺，\"这些年我常常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去找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p>
纪云冲沉默。</p>
\"那天晚上，\"她继续，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情绪，\"我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你的海边别墅外。\"</p>
\"姿羽\"</p>
\"别打断我！\"她的丹凤眼突然变得锐利，\"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整整六个时！因为你要给我一个惊喜。\"</p>
纪云冲的微微颤抖。</p>
\"结果你知道我等来什么吗？\"她笑了，笑容却比哭还难看，\"等来的是你和许清歌在别墅里的消息，我一直看着她第二天离开。\"</p>
\"那不是\"</p>
\"不是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声音带着嘲讽，\"那天是我生日，纪云冲。而你，在和别的女人缠绵。\"</p>
她走近他，丹凤眼中是不尽的痛楚。</p>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p>
纪云冲猛地抬头。</p>
\"是的，就是记仁，\"她，\"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p>
\"为什么不告诉我？\"</p>
\"告诉你？\"她突然笑了，\"让你在谢之烟，许清歌和我之间为难吗？还是让你因为责任而回到我身边？\"</p>
她转身，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p>
\"我陈姿羽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的怜悯。\"</p>
纪云冲想什么，但她继续：</p>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记仁，把所有的恨都留给了你。我用尽全力经营公司，就是想有一天，能让你看到我们过得很好。\"</p>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p>
\"可是\"</p>
\"可是什么？\"</p>
\"可是为什么，\"她转过身，丹凤眼中满是泪水，\"为什么见到你的第一眼，我还是会心痛？\"</p>
纪云冲伸想擦她的眼泪。</p>
\"别碰我！\"她后退一步，\"我恨你，纪云冲。恨你让我等了这么多年，恨你让我一个人承担一切，更恨你到现在还能轻易地撩拨我的心。\"</p>
\"那天晚上\"纪云冲终于开口。</p>
\"不要解释，\"陈姿羽打断他，\"已经不重要了。\"</p>
\"重要，\"他，\"因为你误会了。\"</p>
她的丹凤眼突然变得锐利，\"误会？我亲眼看到许清歌从你办公室出来，衣衫不整。这也是误会？\"</p>
\"那天我是在处理公司危，\"他，\"许清歌带人来收购\"</p>
\"够了！\"她突然提高声音，\"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最恨的不是你背叛我，而是你总觉得我好骗。\"</p>
她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p>
\"这些，\"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也是误会吗？\"</p>
照片上是纪云冲和许清歌在办公室的亲密画面。</p>
\"这是\"</p>
\"是我找人拍的，\"她笑了，笑容却很苦涩，\"你知道吗？那天我不只等了六个时，还眼睁睁看着这一切。\"</p>
纪云冲仔细看着照片，突然发现了什么。</p>
\"姿羽，这些照片\"</p>
\"怎么？想是假的吗？\"</p>
\"不，\"他，\"你看这个时间戳。\"</p>
陈姿羽低头看去，突然愣住了。</p>
照片的时间显示是凌晨三点。</p>
\"可是\"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明明在晚上九点就看到\"</p>
\"那天，\"纪云冲，\"许清歌确实来过两次。第一次是谈判，第二次\"</p>
他停顿了一下。</p>
\"第二次是她设的局。因为她知道那天是你的生日，知道我们约好了。\"</p>
陈姿羽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动摇。</p>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这些年\"</p>
\"因为我找不到你，\"他，\"你消失得太彻底了。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你和清歌公司都\"</p>
\"所以你就去找了别人？\"她打断他，声音中带着讽刺，\"找到了现在的她？\"</p>
\"姿羽\"</p>
\"不，别了，\"她后退一步，\"已经太迟了。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恨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只会让我更痛。\"</p>
她转身要走，却被纪云冲拉住。</p>
\"放开，\"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求你了\"</p>
\"你知道吗？\"他轻声。</p>
\"又要什么？\"</p>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恨，\"他，\"恨自己那天为什么要让你等。\"</p>
\"妈妈\"</p>
记仁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p>
陈姿羽迅速擦干眼泪，那双丹凤眼瞬间恢复了温柔。</p>
\"怎么了宝贝？\"</p>
\"我做噩梦了，\"男孩揉着眼睛，\"梦见妈妈不要我了\"</p>
陈姿羽蹲下身，紧紧抱住儿子。</p>
纪云冲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p>
这是他的儿子。</p>
却从未叫过他一声爸爸。</p>
记仁好奇地看着纪云冲，\"叔叔，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过？\"</p>
陈姿羽的身体突然僵住。</p>
\"因为叔叔\"纪云冲蹲下身，声音有些哽咽，\"想起了一些很重要的人。\"</p>
\"是谁啊？\"</p>
\"是\"</p>
\"记仁，\"陈姿羽突然打断，\"去找阿姨好吗？妈妈还有事要谈。\"</p>
等孩子离开后，她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复杂。</p>
\"不要告诉他，\"她，\"求你。\"</p>
\"为什么？\"</p>
\"因为我不想他失望，\"她的丹凤眼中闪过痛楚，\"这些年，每次他问爸爸在哪，我都爸爸是个英雄，在做很重要的事。\"</p>
</p>
\"姿羽\"</p>
\"你知道吗？\"她突然笑了，\"他真的相信。每个生日都会许愿，希望爸爸能完成任务回来。而我\"</p>
她的声音哽咽。</p>
\"而我只能一次次看着他失望，然后告诉他：爸爸还在为了更重要的事情努力。\"</p>
纪云冲想什么，但她继续：</p>
\"现在你有了新的生活，有了爱的人。我不能让记仁知道，他心中的英雄父亲其实早就有了新的家庭。\"</p>
\"不是这样的\"</p>
\"那是怎样？\"她的丹凤眼突然变得锐利，\"你要告诉一个四岁的孩子，他的父亲这些年在哪？要告诉他为什么从未出现过？要告诉他\"</p>
她的声音突然软下来。</p>
\"要告诉他，为什么他的父亲连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p>
\"叔叔\"</p>
记仁又回来了，里捧着一张照片。</p>
\"这是什么？\"纪云冲问。</p>
\"是妈妈的照片，\"男孩天真地，\"我最喜欢这张了。\"</p>
照片上的陈姿羽穿着红色连衣裙，站在樱花树下。</p>
那是四年前的那个生日。</p>
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p>
\"妈妈，\"记仁继续，\"这是她最幸福的一天。\"</p>
陈姿羽的丹凤眼突然泛红。</p>
\"因为那天，\"男孩看着照片，\"妈妈遇到了最重要的人。\"</p>
纪云冲的微微发抖。</p>
\"记仁，\"陈姿羽强忍泪水，\"不是好要去找阿姨吗？\"</p>
\"可是\"男孩看着纪云冲，\"叔叔的眼睛，和照片上那个人好像。\"</p>
监控室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p>
\"什么照片？\"纪云冲轻声问。</p>
记仁从照片后面抽出另一张。</p>
那是一张破旧的合照。</p>
照片上的陈姿羽和纪云冲站在樱花树下。</p>
那时的他们，还那么年轻，那么幸福。</p>
\"妈妈，\"记仁天真地，\"这是我的爸爸。\"</p>
陈姿羽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p>
\"妈妈爸爸是英雄，\"男孩继续，\"在做很重要的事情。但是\"</p>
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p>
\"但是我觉得，爸爸一定是不要我们了。不然为什么连生日都不来看我？\"</p>
纪云冲蹲下身，想抱住儿子。</p>
\"不要！\"陈姿羽突然喊道，声音中带着哭腔，\"求你了不要让他知道\"</p>
\"为什么妈妈哭了？\"记仁困惑地问，\"是因为我错话了吗？\"</p>
纪云冲看着儿子懵懂的眼神，心如刀绞。</p>
这个被他错过四年的孩子。</p>
这些再也无法弥补的时光。</p>
\"你知道吗？\"他轻声对记仁。</p>
\"叔叔要什么？\"</p>
\"你爸爸\"他的声音哽咽，\"一定很后悔错过了这么多年\"</p>
就在这时，监控室的灯突然熄灭。</p>
\"妈妈！\"记仁害怕地喊道。</p>
陈姿羽本能地抱住儿子，那双丹凤眼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p>
\"有人入侵了安保系统，\"通讯器里传来保安队长急促的声音，\"整栋大楼都\"</p>
话没完，通讯就中断了。</p>
\"是冲着黑钻来的，\"纪云冲，\"姿羽，黑钻在哪？\"</p>
\"在\"</p>
突然，一声枪响。</p>
子弹擦过陈姿羽的臂，她闷哼一声。</p>
\"妈妈！\"记仁吓得大哭。</p>
纪云冲瞬间将母子二人护在身后。</p>
\"躲在我后面，\"他，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p>
黑暗中，几个人影逐渐逼近。</p>
\"交出黑钻，\"为首的人，\"否则\"</p>
他的枪口对准了记仁。</p>
陈姿羽的丹凤眼瞬间变得锐利，\"你敢！\"</p>
\"一个孩子的命，\"那人冷笑，\"换一颗黑钻，很划算。\"</p>
纪云冲的拳头握紧了。</p>
这是他的儿子。</p>
他唯一的孩子。</p>
他还未来得及好好疼爱的孩子。</p>
\"爸爸\"记仁突然声，\"爸爸要是在这里就好了\"</p>
纪云冲的心猛地揪紧。</p>
\"你得对，\"他轻声，\"爸爸在这里。\"</p>
陈姿羽猛地看向他。</p>
\"爸爸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声音坚定，\"永远不会。\"</p>
记仁愣住了，\"叔叔你是\"</p>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枪响。</p>
这一次，子弹直接射向记仁。</p>
纪云冲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p>
鲜血，在黑暗中绽放。</p>
\"爸爸！\"记仁第一次喊出这个称呼。</p>
陈姿羽的丹凤眼中，泪水决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