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吗？”</p>
姜宁翻出包里所有的现金，摆在床头柜上。</p>
有零有整，还有个金灿灿的五毛银币。</p>
男人刚冲完澡出来，腰上围着浴巾，标准的倒三角身材一览无余。</p>
姜宁抬眼望过去，视线从上到下，一直跟随完美的腰线没入白色的浴巾里。</p>
刚‘用’完，她知道这腰有多好。</p>
男人绷着嘴唇不话。</p>
姜宁觉得他可能是嫌不够，干脆利落的拿出，“收款码打开，我扫你。”</p>
话音刚落，里一空，被抽走的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啪一声摔在地上。</p>
下一秒，人被按进昨晚滚了个遍的软床里，“这么贪玩儿？”</p>
戏谑十足的语调，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p>
姜宁眼底闪过一瞬慌乱，很快又恢复慵懒恣意的模样，抬摸男人接近寸头的短发，刺刺麻麻的感。</p>
跟昨晚一样。</p>
眼角余光扫了眼床头柜，意有所指，“没了。”</p>
床头柜上除了钱，还有一个雨伞盒子。</p>
三只装，零感，极致体验。</p>
男人眼眸深邃，看不出情绪，某一刻直起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钱拿走，就当赔你。”</p>
姜宁坐起来，把垮下来的吊带裙肩带拉上去，走向床头柜，然后过去捡起，链条包往肩上一搭，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p>
深秋的天，她就这么穿着吊带裙站在路边打车。</p>
早高峰，被摔坏屏幕但扔在坚强运作的显示司还有三公里，需要五分钟。</p>
姜宁在五分钟里回顾完刚刚过去的荒腔走板的一天。</p>
昨天下午，她正在欣赏一年级朋友们的精彩画作，随性的用红笔打下95以上的分数。</p>
放在桌上的震动，一个匿名号码发来彩信，打开是一张照片。</p>
结婚证的照片。</p>
大红背景的结婚照上，俊男美女笑容甜蜜。</p>
如果男的不是她本该在国外深造的男朋友韩放，她可能还会夸上一句般配。</p>
男方信息一点儿没打码，从身份证号到户籍地址，完全都跟韩放对上了。</p>
登记日期是昨天。</p>
指按在屏幕上，指甲泛白，姜宁一时间忘了呼吸，直到胸口因为缺氧而凹进去，才猛的吸了一大口气。</p>
昨天她还在跟他养父母逼婚，想跟他把事情定下来。</p>
他等他回来当面谈。</p>
所以谈什么？谈他已经跟别人结婚了？</p>
拨通韩放的电话，铃声响完也没人接。</p>
她给他发微信：在哪儿？</p>
没动静，回应她的是同办公室一个女老师咋咋呼呼的声音。</p>
“姜老师，快去，你的帅哥男友在校门口等你。”</p>
其他老师起哄，问是不是好事将近，闹着要吃喜糖喝喜酒。</p>
每一个字落在姜宁耳朵里都像是麦克风的啸叫噪音，震得人脑仁儿疼。</p>
姜宁像是踩了一路棉花，恍惚着走到校门口。</p>
韩放站在路边打电话，笑容和煦。</p>
姜宁想，电话那边是他的新婚妻子吗？</p>
好像叫什么朱蔓。</p>
兴许是目光太炙热，韩放扭头看过来，冲她招。</p>
姜宁突然又想，那张照片会不会是有人在故意挑拨离间。</p>
韩放长得帅，性格又好，在大学的时候就有很多追求者。</p>
其中有一个堪比失心疯，甚至想要花钱跟他室友买他的袜子，还一定得是穿过的，气得他想报警。</p>
以现在的ps技术，伪造一张结婚证照片太儿科了。</p>
姜宁忍着没发作，只是在韩放过来抱她的时候不动声色的退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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膈应。</p>
下班后，韩放开着一辆suv带她去附近一个露营地看星星。</p>
这项活动本来是他上次回国计划要做的，结果因为她在路上提结婚，闹得不欢而散，没去成。</p>
韩放很兴奋，他为了晚上能好好看星星，他特意租了这台有大天窗的车。</p>
车是新的，刚贴了膜，车窗升降按键那儿还贴着3-天内禁止降窗的温馨提示。</p>
韩放出奇的爱护，仪表盘上一点灰，擦了又擦。</p>
按下心中涌动的情绪，姜宁近乎病态的寻找着一切可疑的蛛丝马迹。</p>
她在副驾驶的收纳盒里找到一副墨镜，女士的。</p>
她知道这个牌子，不便宜。</p>
之后她假装找不到，借用韩放的打电话。</p>
刚按出前四位数，就有四条通话记录跳出来。</p>
不是只有四条，而是他清理了之前的通话记录，这是今天的四条。</p>
最短的八分钟，最长的一通接近一时，从时间上推断，他在校门口正是在跟这个号码通话。</p>
也正是这个号码给她发的结婚证照片。</p>
入夜，繁星之下，万籁俱寂。</p>
韩放把她按在放倒的车座上，探进衣摆，脸埋在她颈窝，喘息着：“我会对你负责的。”</p>
在一起七年，两人一直没有突破最后一步。</p>
刚开始是发乎情止乎礼，后来是韩放出国，两人一年才堪堪见两次，并且也不是每次都有合适的会。</p>
最近一年，他倒是每回见面都在明示暗示，但她不想。</p>
她想结婚，每每提及，韩放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拿学业当借口。</p>
对这段感情的信心被一点点消磨，她不再确定韩放是否值得托付。</p>
姜宁屈膝顶在韩放胯间。</p>
没用力，只是警告和拉开距离。</p>
她车不错，韩放运气好，这样的车确实不容易租到。</p>
她拿出墨镜，他应该是上个租车的人遗留的。</p>
最后，她点开，放大结婚证照片，“是她吗？”</p>
这回，韩放一句话没。</p>
姜宁也一句话没，笑容破碎，七年长情如同笑话。</p>
她连外套都忘了拿，就这么穿着吊带长裙往营地外走。</p>
韩放来拉她，她只觉得恶心。</p>
营地外的公路一片漆黑，姜宁开着电筒，边走边打车。</p>
位置太偏，迟迟没人接单，好在运气不错，遇到好心人载她回市区。</p>
还是辆豪车，保时捷卡宴。</p>
她坐在副驾，回头跟后座的车主致谢。</p>
车主靠着座椅隐在阴影中，她只看到熨帖平整没有一丝褶皱的裤脚。</p>
进入市区，她道谢下车，扭头扎进酒吧。</p>
半时后，她伏在吧台上数空酒杯，一个做了湿发造型的帅哥顺着台面推过来一杯深蓝。</p>
她了谢谢，没接，扫码买单走人。</p>
湿发帅哥尾随到酒吧外，想把她塞上车，美其名曰送她回家。</p>
姜宁笑得轻佻，抵着车门，气定神闲，“上个月八号，警方在夜色酒吧端了一锅aids同好会，你知道吧？”</p>
帅哥动作一顿。</p>
这事儿闹得很大，还上了新闻，他当然知道。</p>
“s？”</p>
姜宁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举投足皆风情，“你猜，警察端干净了没有？”</p>
慵懒随意的腔调，漫不经心的口吻，却充满了危险气息。</p>
帅哥将信将疑，“吓唬我？”</p>
她指着马路对面的成人馆，微醺着眼，勾。</p>
“不信就来，要玩儿就玩儿点刺激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