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纯跑来闹这一场，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后果，只是间接的印证了陆骋的话：孟清月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p>
姜宁不清楚杨纯和孟清月有多好的交情，但是无风不起浪，要不是孟清月在杨纯面前表现了些什么，杨纯应该也不至于直接跑来找她。</p>
只是孟清月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不按套路出牌，居然当着杨纯的面给她打电话。</p>
依杨纯的性子，估计已经粉转黑了。</p>
姜宁没那么多心思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忙了一下午，脖子酸到直不起来。</p>
陆骋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刚走出漆匠办公室。</p>
“下班了吗？我到了。”陆骋声音里隐隐透着几分雀跃。</p>
今晚带姜宁回家见家长。</p>
没有人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p>
姜宁里拎着包脚步轻快，“马上出来。”</p>
看到方垚迎面走来，姜宁笑着招呼，“方总。”</p>
方垚环顾左右，见周围没别人，停下来压低声音：“我刚在咖啡厅外面看到陆总的a，来接你的？”</p>
姜宁笑容放大，“是啊，约了晚上一起吃饭。”</p>
方垚双随意抄兜，脸上挂着姨母哦，不对，姨父笑，“挺好，快去吧。”</p>
他很欣赏姜宁，不管是漆艺水平还是大方坦率的性格。</p>
虽然在身份地位上，姜宁和陆骋看起来并不那么登对，但是在方垚眼里，姜宁日后在漆艺圈取得的成就并不会逊色于叱咤一方的陆骋。</p>
两个都是站在金字塔顶上很优秀的人，只是各自奋斗征战的领域不同而已。</p>
两人短暂交谈，再错身而过。</p>
在兜里震动，方垚摸出来，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笑容瞬间消散。</p>
滑动接通，方垚罕见的沉着脸。</p>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垚哥，我到了。”</p>
方垚“嗯”了一声，随即挂断电话，大步朝办公室走去。</p>
“老大。”</p>
肖蓓正在穿外套，看到方垚走来，瞄着办公室冲他挤眉弄眼，</p>
方垚：“这么不舍得下班，那就把下午交给你那份文件赶出来。”</p>
肖蓓跟着方垚也有几年了，敏锐嗅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p>
身处职场，她深谙好奇害死猫的道理，外套拉链都没拉，直接拎上包一阵风似的跑了。</p>
方垚推开办公室门走进去。</p>
孟清月坐在沙发上。</p>
见他进来，挺起纤薄的腰背坐直，微微扯了扯嘴角。</p>
两天不见，她肉眼可见的憔悴了。</p>
一件米色长款羽绒服从头裹到脚，头发随意披散着，没化妆，鼻头红红的，眼下黑眼圈明显，脸上透着疲倦。</p>
只是美人在任何时候都是美的，好比戏里的神仙姐姐，头上扔的菜叶看起来都像簪着翡翠。</p>
此时的孟清月也是如此。</p>
她眼尾沾着些许湿润，配上清丽淡雅的五官，如同染霜的栀子，倒是添了几分别样的风韵。</p>
“垚哥。”</p>
一开口，嗓音沙哑，两个字都得费劲。</p>
方垚倒了杯热水递到她面前，“感冒了？”</p>
孟清月捧起水喝了一口，“嗯，着凉了。”</p>
方垚眼睛盯着屏幕打字，“天冷，晚上早点休息，没事儿别出去喝酒。”</p>
孟清月表情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慌张。</p>
她不知道方垚从哪儿得知的她晚上出去喝过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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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偶遇，还是杨纯了什么？</p>
孟清月垂下视线，顷刻间红了眼，“对不起。”</p>
对不起之后没有后话。</p>
方垚因为什么不高兴，她就为什么而道歉。</p>
万能公式，自行对号入座。</p>
方垚无声叹气，神色稍缓，“还记得你到九品斋的第一天，还是在这里，我跟你过什么吗？”</p>
孟清月用力点头，“你，在九品斋，我只需要专注漆艺，你不会让其他任何事分我的心。”</p>
她两只攥在一起，指节捏得泛白。</p>
方垚问：“我有没有到做到？”</p>
孟清月面露愧色，“我也没想到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抱歉。”</p>
方垚坐直，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微微弓腰前倾，刚缓和的面容又绷起来，“真的吗？你真的没想弄成现在这个样子？”</p>
声音不大，却听得孟清月心口一颤。</p>
方垚声音里透着失望，“从技术段来，用假ip发匿名邮件确实不太好追溯源头，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存在绝对的秘密。”</p>
聊到这一步，方垚算是直接摊牌了。</p>
孟清月勉强维持呼吸平顺，装作疑惑，“垚哥，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p>
方垚在上点了几下，找到一段视频点击播放。</p>
视频是拍的，镜头有些摇晃。</p>
闪烁的彩色灯光下，躁动的音乐声中，身段婀娜的女人和一湿发造型的帅哥贴身热舞一曲后，突然仰头大笑。</p>
笑完捧着男人的脸啃了上去。</p>
视频结束，方垚把收起来，“需要我提醒你当时跟这个帅哥了什么吗？”</p>
了什么？</p>
孟清月调动记忆，想起来了。</p>
她问他姐姐厉不厉害，稍微动动指就收拾了贱人，还顺道踩了一把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绊脚石。</p>
忘了是什么时候，她还过一句“女中诸葛，舍我其谁”。</p>
孟清月面如死灰。</p>
她步步为营，算无遗策，没想到坏在自己这张嘴上。</p>
呼吸明显乱起来，孟清月强定心绪，先发制人，冷笑道：“不愧是垚哥，要智慧有智慧，要段有段。”</p>
讽刺他跟踪偷拍，非君子行径。</p>
方垚：“视频是别人发给我的。”</p>
孟清月眉头紧蹙，“谁发的？”</p>
方垚征求过当事人意见，所以没瞒着。</p>
“蒋崇礼。”</p>
涉及蒋孟两家，这事儿确实不好查，加上行事者十分隐秘，几乎很难从外界找到突破口。</p>
要不是蒋崇礼，方垚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知晓事实真相。</p>
“蒋崇礼”</p>
孟清月不可置信，当场愣住，脊背颓然的垂下去，整个人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精气神。</p>
方垚心里也不好受。</p>
孟清月是他亲自邀请到九品斋来的，他也到做到，尽已所能的为她提供一个钻研漆艺自由创作的平台。</p>
没想到她会犯这种糊涂！</p>
方垚起身，“你先回去休息一阵子，过段时间再之后的事情。”</p>
脑子里乱的很，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应该怎样处理这件事。</p>
毕竟姜宁现在头上还顶着一口大黑锅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