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阳站在花圃前，目光落在那片被花草覆盖的土地上，沉默不语。</p>
曾经那个阴影笼罩的地方，</p>
如今变得温和而宁静，</p>
可她的内心却仍有一丝不清的波动。</p>
阳瑾初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轻轻握住她的，掌心温暖而坚定，声音低沉而温和，</p>
“如果感觉害怕，就直面它勇敢把溃烂的‘腐肉’挖走，”</p>
“即使疼一点也好过一直溃烂而不能痊愈，”</p>
初舞阳眼里闪过一丝意外，</p>
“你知道了？”</p>
阳瑾初轻笑一声，意有所指道</p>
“怎么可能不知道？”</p>
“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当然会出问题，”</p>
初舞阳垂下头不语，</p>
是的，阳瑾初一向善解人意，</p>
她那会违背外婆的意愿与景旻结婚也算间接导致外婆的“死”，所以不愿见景旻远走美国，事实上还有这样一层原因，</p>
她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p>
阳瑾初时时关注她为她找可靠的心理医生怎么不可能知道她的病症，</p>
她艰涩一笑，</p>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不言语口的关心，”</p>
阳瑾初目光直视着前方，</p>
“你想了吗？”</p>
初舞阳轻呼出一口气，</p>
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坦然开口，</p>
“妈妈和舅舅一家都死于非命，外婆受不了刺激其实很早就病了”</p>
“阿尔茨海默症让她变得古怪易怒，常常在夜里无端发火，又在清晨慈爱地抚摸我的头”</p>
“那时景旻为了报复我后来我一意孤行取消了我们的婚约外婆也因此情绪失控，”</p>
她的语气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可眼底深处却藏着难以言的阴影。</p>
阳瑾初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神色，只是安静地听着，</p>
初舞阳在一旁的石凳坐下接着：</p>
“我记得第一次被丢进鱼池的夜晚，外婆失控地砸碎了屋里的镜子，回头笑着问我是不是喜欢池里的金鱼。”</p>
“我点了头，然后她就把我按在池边，里还握着一块玻璃碎片。”</p>
“她在自己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滴进水里，金鱼疯狂翻腾，”</p>
“她看着那些鱼，笑着对我——'你要是不乖，我就把自己丢进去喂鱼。”</p>
“我吓得哭着求饶，可她却温柔地摸着我的脸，我不听话，就让它们来教训我。”</p>
“后来，她真的把我按进了水里。”</p>
“池水冰冷，我拼命挣扎，可水下的鱼却成群游来，啃咬我的皮肤，被血腥味刺激得兴奋得像群饥饿的怪物。”</p>
“我想爬上岸，可外婆踩住我的腕，死死地按住——她：'再不听话，它们就真的吃了你。'”</p>
“等她终于把我捞上来，我浑身都是咬痕，皮肤破碎，血水顺着腿滴落”</p>
“后来，她不满足于只把我丢进水里，而是让我亲‘参与'。”</p>
“她会剖开活鱼，把仍在跳动的心脏塞进我里，逼我感受它最后的颤动。”</p>
“她让我捏碎鱼的骨骼，听它们在中扭曲抽搐的声音。”</p>
“有一次，她拿着剪刀对着自己的指，语气冷漠地问我——'你想让我少一根指吗？”</p>
“那时候我才知道，如果我不顺从，她就会折磨她自己。”</p>
“但我怎么舍得？都是我不听话她才变成这样的”</p>
“最可怕的一次，是她彻底失去理智的夜晚。”</p>
“她半夜拽起我，把我绑住，推进池子里着——‘今晚，你要陪它们睡觉。”</p>
“我不敢不答应，她拿着剪刀要剪掉自己的指威胁我”</p>
“那次，我沉得更深，动弹不得，鱼群围绕着我撕咬，”</p>
“只要我挣扎，她就我不听话，她“乖一点，不然外婆就只能拿自己喂它们了。”</p>
初舞阳惨笑着叙述，</p>
“她拿剪刀把鱼尾剪掉扔在水池里，扔在我身上”</p>
“水声，粘腻、窸窣，像是无数细的东西在搅动着水面，黑红交错，游曳的东西彼此撕咬，鳞片剥落，露出森森白骨。”</p>
初舞阳轻叹一口气，缓缓闭上眼，声音低沉：</p>
“从那以后，我再也无法接近任何鱼类，”</p>
“一看到水面，就会想起那些幽深的池底那些密密麻麻撕咬我的鱼群。”</p>
她睁开眼，眼中有泪光，望着眼前曾是锦鲤池的地方，语气满是自责</p>
“后来，后来外婆过世了，我终于解脱了”</p>
“可我没有恨她，都是因为我的不听话才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骆驼草，我知道她还在责怪我不听话其实我才是害死她的那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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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瑾初全程不发一言，</p>
树叶打下的阴影掩去了他脸上的情绪，</p>
气氛有些微重，</p>
过了好一会儿，</p>
阳瑾初才开口道，语气透露着心疼，</p>
“外婆不想这样对你的，如果她是清醒的她一定才是最难受的那个”</p>
阳瑾初的声音带着丝丝安心，初舞阳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恐惧了，</p>
“你没有错，外婆也没有错，错的是别人，”</p>
他意味不明的像是在自言自语道，</p>
初舞阳感觉到自己的负情绪像是影响到了阳瑾初一样，安慰道</p>
“出来已经没事了，瑾初哥哥你不用为我担心，”</p>
“我已经很久没再做噩梦了，只是这次“近乡怯情才又想起，温迎给我的催眠非常有效果，事实上我刚才完全没有惧意”</p>
阳瑾初有些心不在焉回道</p>
“那就好！”</p>
只是这边下午的祈福仪式两人都带着浓浓的感伤，</p>
于是初舞阳完全忽略了，</p>
放在房间里响个不停的电话，</p>
同一时间，</p>
那边景旻开着车过来时，电话一直打不通，</p>
短信和导航广播一直在提醒极端天气警告，</p>
早上出门没看天气，他内心焦躁不安，</p>
联系不上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开车在路上，</p>
短短时间，雨雪开始降落，</p>
李岩这边打电话提醒，</p>
景旻烦躁的挂了电话，</p>
他现在完全联系不上她，</p>
叫人找到阳瑾初电话也是不通</p>
冷气从车窗缝隙渗入，他握着方向盘的冻得发麻，却丝毫不敢放松注意力。</p>
他不敢想象她万一她正在开车回家、半路发生什么意外该怎么办？</p>
想要报警却被李岩提醒，失踪时间不到，</p>
他只能沿路一直开，一直观察有没有车祸翻车的情况</p>
车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车身一度失控，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p>
雨刷器刷得飞快，但挡风玻璃上的雪却越来越厚，车灯在风雪中显得昏黄无力。</p>
当车行驶到一段弯曲的乡间路时，前方已经完全被积雪封死，</p>
车子再也无法前进。</p>
景旻尝试用工具铲雪，但徒劳无功，积雪太厚，</p>
车轮深陷其中。</p>
他抬头看向远处，隐约能看到寺院方向的灯光，距离大概还有两公里。</p>
他没有任何犹豫，</p>
拿起车里的大衣披上，徒步向寺院方向走去。</p>
雪花打在脸上刺骨冰凉，鞋底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深一脚浅一脚，</p>
几乎寸步难行。</p>
他的腿已经完全被雪覆盖，裤脚湿透，冻得僵硬。</p>
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弥漫，脚因为长时间暴露在寒风中而失去知觉，</p>
但他始终没有停下脚步。</p>
万幸路上没有看到任何车祸</p>
李岩来消息这段路也没听到任何翻车事件</p>
景旻终于走到寺院，</p>
满身风雪，衣服湿透，狼狈不堪。</p>
他扶着寺院的木门，稍作喘息，心里总算松了口气，</p>
“还好”</p>
寺院的师傅看到他时惊讶不已，连忙迎上来：</p>
“客人，这种天气您居然能赶来？有什么事吗？”</p>
景旻气喘吁吁：</p>
“我来找人一位年轻女士”</p>
师傅明了，今日、本就没有接待其他香客、留宿的只有一位先生和女士，</p>
他很自然将景旻引到偏殿，门半掩着，里面透出暖黄的灯光。</p>
景旻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