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p>
一名西装笔挺的安保走了过来,</p>
冷漠地站在金柏霖身侧,声音械似的警告,</p>
“金先生,请对老板保持尊重。”</p>
瞬间,金柏霖脸色剧变,</p>
四周刚刚还带着些许轻佻笑意的人,</p>
纷纷瞪大了眼。</p>
——老板?!</p>
这位遮着脸的男人竟然是游轮的老板?!</p>
在座的权贵无一不是身家显赫的名流,</p>
可上了船,一切都得按船上的规矩来,</p>
所以“老板”二字就是代表着规矩,足以让他们重视起来、</p>
金柏霖的笑意僵在了唇角,</p>
脸上的轻蔑迅速褪去,</p>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惊愕。</p>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p>
但四周的目光已经变得微妙。</p>
——他刚才,可是当众在挑衅游轮的掌权者!</p>
这已经不仅仅是失态那么简单,</p>
而是犯了大忌!</p>
初舞阳微微侧首,目光微凉地落在金柏霖身上,</p>
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p>
“怎么?”</p>
她声音轻缓,语调悠然,带着几分戏谑,</p>
“金先生,刚才什么‘拍品’?我没听清”</p>
本就因安保警告而陷入死寂的宴会厅,</p>
此刻更加寂静无声。</p>
众人下意识倒抽一口凉气,心中皆是一震,</p>
那两个字,对船上的人来无疑是耻辱,</p>
而她竟然毫不避讳,还主动提及?</p>
金柏霖神色微惊讶,</p>
显然也没想到初舞阳毫无羞愧之色的主动提及?</p>
他不由得多看了眼前她两眼,</p>
一袭黑色礼服,冷白肌肤再灯光下泛着莹莹淡光</p>
气质锋利而不失优雅从容,一举一动皆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p>
这女人不简单!</p>
金柏霖原以为她不过是景旻藏在羽翼下的温室花朵,</p>
谁知竟敢在这种场合主动挑起话头?</p>
更妙的是,她能跟“老板”站在一起,</p>
岂不是意味着她公然背叛了景旻?</p>
金柏霖心念一转,</p>
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p>
那就不必敌对,</p>
想到这,</p>
他随意笑了笑,</p>
摆出一副轻松模样,语气缓和了几分,想轻轻揭过刚才的无礼,</p>
“表嫂什么呢?”</p>
“我可没过这种话”</p>
初舞阳却不买账,</p>
环顾了下四周。</p>
昏暗的灯光下,众人脸色模糊不清,</p>
但目光却毫无例外地聚焦在她身上。</p>
她微微一笑,似是随意地歪了歪头,语气轻柔,</p>
“金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呢?”</p>
“怎么就没过呢?”</p>
她顿了顿,</p>
唇角笑意更深,尾音缓缓落下,</p>
“刚才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双耳朵,可都看见、听见了。”</p>
她轻描淡写地重复道,</p>
“你,我是精挑细选的‘拍品’。”</p>
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极重,字字清晰,</p>
几乎刻进所有人的耳膜里。</p>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p>
宴会厅内寂静得落针可闻。</p>
阳瑾初皱了皱眉,正要迈步向前阻止她,</p>
却见初舞阳不经意地朝他扫了一眼。</p>
目光淡定从容,却又带着一丝隐隐的压制——别插。</p>
他微微一愣,</p>
竟被她不动声色的气场生生按住,</p>
脚步顿住。</p>
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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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察觉到他的担忧,初舞阳竟轻轻朝他眨了眨眼,</p>
眸中带着一丝让人安心的笃定。</p>
阳瑾初怔了怔,</p>
鬼使神差地,竟也轻轻点了点头,</p>
止住了动作。</p>
金柏霖瞧见两人这一来一回的无声交流,眼底顿时浮起一抹浪荡的笑意。</p>
呵,真是有意思!</p>
他捏了捏自己下巴,心思转得极快。</p>
景旻向来把这女人视作宝贝,</p>
可如今——这女人却公然和“老板”站在一起,</p>
甚至不需要对方出,就敢与自己针锋相对?</p>
看来景旻不仅看不住自己的妻子也压制不住啊,</p>
真没用!</p>
思及此,</p>
倒不如趁拉拢二人,彻底扳倒景旻。</p>
他突然收敛了之前的挑衅意味,语气变得客气了几分,</p>
甚至带上了些微的讨好,</p>
“表嫂,是我失言了,刚才是开玩笑的,您别放在心上。”</p>
初舞阳却不依不饶,目光一沉,缓缓开口,</p>
“也就是,你承认刚才确实过了?”</p>
“金先生,你是游轮上的常客,应该很清楚——”</p>
她唇角微微勾起,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柔,却让人听出寒意,</p>
“在这里,恶意造谣、诋毁船上贵宾,会有什么后果吧?”</p>
意思是轻飘飘一句道歉可没用,</p>
这是初舞阳登船之前特地了解到的一些船上明文规定,现在正是派上用场了,</p>
景旻因她“受辱”,不管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肯定是要讨回这个公道的,</p>
金柏霖这下犯难了。</p>
不承认刚才的话吧?</p>
可这么多人都听到了,</p>
狡辩无异于当众撒谎,</p>
一旦当事人追究,便是违反游轮的明文规定。</p>
金柏霖眉头微蹙,心中闪过一丝不耐。</p>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放低姿态,给足了这女人面子,</p>
连她的“耻辱”都不揭穿,</p>
还特意示好,想借此结盟。</p>
没想到,她竟如此咄咄逼人,</p>
丝毫不领情。</p>
这女人,未免也太不知趣了。</p>
他冷笑了一声,</p>
心底不屑地嘲讽——他还以为她有多不简单,</p>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p>
既然不能否定,</p>
那就干脆承认好了!</p>
反正他的初衷本就是为了羞辱她,让她的身份成为景旻的污点。</p>
就算景旻有朝一日回到金家,</p>
有过这样一个被打上“印记”的妻子,</p>
也会被耻笑一辈子,抬不起头的,</p>
想到这,</p>
他彻底放弃了先前的虚与委蛇,一改刚才的低姿态,</p>
嘴角带上几分讥讽的笑意,语气傲慢道,</p>
“表嫂,我刚才确实了。”</p>
他故意顿了顿,</p>
扫视四周,声音陡然拔高,</p>
“但是吧,船上的规矩摆在这里,我也不能撒谎了,但我可不是故意想侮辱你!”</p>
他眼神犀利地盯着初舞阳,唇角勾起几分戏谑,</p>
故意拉长音调,</p>
“我的是事实——表嫂你的左腿,后腿窝处,带着我们游轮的印记!”</p>
他微微一笑,</p>
话音落下的瞬间,补上一句致命宣判——</p>
“你,曾经是船上的拍品。”</p>
此言一出,原本就死寂的宴会厅,</p>
刹那间如被猛然投入一颗惊雷,</p>
像是顾及到“老板”还在场,并没有什么明面上过分鄙夷举动,</p>
只是他们的目光骤然变得微妙而复杂。</p>
有些人目光轻蔑的看向初舞阳,不懂有人怎么会这么蠢?</p>
亲口将自己推入这种旋涡?</p>
金柏霖看着这样的反应,愈发笃定得意,</p>
初舞阳却轻笑了一声。</p>
那笑声并不大,却清晰入耳,</p>
她的嗓音淡然而轻柔,眼眸波澜不惊,似笑非笑道,</p>
“这么肯定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