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现在对“镜子”很感兴趣。</p>
他，他愿意“为了戚红药”而上台比斗，赢回彩头。</p>
此言一出，方才负责打探消息的魏普生几人，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情。</p>
但沈青禾没注意到这些，这话时，眼睛着意深情款款的望着姑娘。</p>
戚红药也转头回视他，眼睛乌溜溜亮晶晶，一张口，却不是沈青禾意料中含羞带怯的样子，她认认真真地道：“沈大哥，咱们初来乍到，还是先弄清楚擂台的情况为好，”转而望向些聚拢的人群，道：“我觉得，蓝家既然敢将这些宝物设为彩头，必不会叫人轻易得的。”</p>
否则船上天师云集，卧虎藏龙，他们损失该有多大？</p>
怕不是每天都要更换彩头。</p>
戚红药没有贸然领下沈青禾的好意，其实是怕他现在夸下海口，待会儿万一看见擂台凶险，不好收场。</p>
李文渊也道：“不错，沈兄，咱们还得先看看形势。”</p>
沈青禾略微一窒，笑容渐渐隐去，双负在身后，柔声道：“好，红药的有道理，咱们便先观察一番，再做打算。”</p>
戚红药“唔”了一声，没再看他。</p>
她跟沈青禾虽然相识已久，可是，相处却着实不多。</p>
这一段时间的共处，让她发现，沈大哥其实跟她预想的样子，很有些出入。</p>
就比如方才这件事。</p>
戚红药觉得，一个人胆子十分大，大约分为三种情况：</p>
一是真有本事，所谓艺高人胆大；</p>
</p>
二是脑子不好使；</p>
第三种，就是太草率——没弄清状况，自以为占据优势。</p>
草率行动，是为盲动，盲动即蠢。</p>
不过，她并没有沈青禾蠢的意思，只是觉得他有些失于急躁了。</p>
他们先往离门口最近的“白玉菩提擂”走去，看着眼前乌压压的一片，戚红药挽了挽袖子，正准备挤进去，肩膀却师兄扣住。</p>
李文渊皱着眉，道：“咱们十方谷的弟子，跟这群野客挤到一堆，算什么？”转头四下张望，突然高举胳膊，比了个势。</p>
金大力见师妹不明所以，解释了一句：“李师兄在招呼蓝家人。”他跟李文渊、杜玉京上船更早，晓得许多门道、规矩：在这种大场合，蓝家通常会给身份较高的天师安排特殊待遇。</p>
果不其然，没等片刻，就见一位厮打扮的跑奔来，李文渊神色颇为倨傲，抬点指那边人群，了句什么，而后，厮便领他们径直往看台东南角去。</p>
那里果真空着一片座位，视野极佳。</p>
他抬抬，打发了厮，回过头，面上略有得色的招呼其他几位落座。</p>
沈青禾虽心中有气，面上还得保持微笑，可是，等他看清楚擂台上的情景，就连假笑也笑不出了。</p>
脸上逼出了一层薄汗。</p>
这个擂台，是专门设来，给天师对战妖物的。</p>
戚红药正待转身落座，忽听身后一声尖啸，接着，人群传来惊呼，她往台上看去，冷不防，被嘣了星星点点一脸。</p>
腥热滑腻，是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