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颜站在老旧的居民楼下，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这是一栋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红砖楼，墙皮斑驳，楼道里弥漫着霉味。警笛声在雨夜中格外刺耳，红蓝相间的警灯在雨幕中闪烁。</p>
"林局，在四楼。</p>
"王递给她一件雨衣，</p>
"死者是纺织厂女工李秀兰，3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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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很窄，台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40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林清颜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p>
现场很整洁，甚至可以整洁得过分。老式的两居室，家具都是二十年前的款式，但一尘不染。李秀兰倒在客厅的餐桌旁，头部有明显的钝器击打痕迹，血迹呈放射状喷溅在米色的墙纸上。</p>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0点到点。</p>
"法医正在检查尸体，</p>
"凶器应该是家里的擀面杖，上面有血迹和指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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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蹲下身，仔细观察死者。李秀兰穿着褪色的家居服，腕和脚踝处有淡淡的淤青。她的表情很平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p>
"林局，你看这个。</p>
"王递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瓶安眠药，</p>
"在床头柜发现的，只剩三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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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接过证物袋，眉头紧锁。现场太干净了，除了餐桌旁的血迹，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一个成年女性，面对入室行凶，怎么可能不反抗？</p>
卧室里传来压抑的哭声。林清颜推开门，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床边站着一个年轻女人，正在抹眼泪。</p>
"我是市局林清颜。</p>
"她出示警官证，</p>
"请问你们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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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秀兰的丈夫，张建国。</p>
"男人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p>
"这是秀兰的闺蜜，王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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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突然抓住林清颜的：</p>
"警察同志，秀兰她她不可能自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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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p>
"林清颜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p>
"是啊，她最近总是活着没意思</p>
"王芳哽咽着，</p>
"但是我知道，她舍不得她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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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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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寄宿学校读高中。</p>
"张建国突然开口，声音沙哑，</p>
"秀兰最疼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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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注意到张建国的右缠着纱布：</p>
"您的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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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菜时不心划伤了。</p>
"张建国下意识地把藏到身后。</p>
林清颜走到梳妆台前，上面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李秀兰搂着一个女孩，笑得灿烂。相框旁边放着一本日记本。</p>
"我能看看这个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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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国的表情突然变得紧张：</p>
"那是秀兰的私人物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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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证物。</p>
"林清颜已经翻开了日记本。</p>
最后一页被撕掉了，但倒数第二页的字迹潦草：</p>
"我受不了了，他真的会打死我的但是为了慧，我必须坚持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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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合上日记本，看向张建国：</p>
"李先生，您和李秀兰最近有争吵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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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p>
"张建国回答得太快，</p>
"我们感情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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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突然冷笑一声：</p>
"感情好？秀兰身上的伤是哪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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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自己不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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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p>
"王芳尖叫起来，</p>
"你打她还不够吗？现在连命都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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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国猛地站起来：</p>
"你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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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拦住两人：</p>
"都冷静一下。王女士，您知道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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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擦了擦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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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经常挨打，但她为了女儿一直忍着。最近她跟我，张建国在外面有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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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血口喷人！</p>
"张建国脸色铁青。</p>
林清颜正要继续询问，突然注意到衣柜的门虚掩着。她走过去，推开柜门。在一堆褪色的衣服中间，一抹鲜艳的红色格外刺眼。</p>
那是一件崭新的红色连衣裙，吊牌还没拆。</p>
"这是李秀兰的衣服吗？</p>
"林清颜问。</p>
张建国和王芳同时愣住了。</p>
"不可能</p>
"王芳喃喃自语，</p>
"秀兰从来不穿这么鲜艳的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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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国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p>
林清颜仔细检查衣柜，在角落里发现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条镶钻的项链，看起来价值不菲。</p>
"这项链是李秀兰的吗？</p>
"林清颜转向张建国。</p>
张建国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p>
"我我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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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突然开口：</p>
"这不是秀兰的东西！她从来不戴首饰，连结婚戒指都舍不得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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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若有所思地看着首饰盒。一个从不打扮的女人，为什么会在衣柜里藏着一件崭新的红裙和一条昂贵的项链？</p>
"林局！</p>
"王在客厅喊道，</p>
"我们在厨房发现了一些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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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快步走到厨房。王指着垃圾桶：</p>
"里面有一些撕碎的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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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戴上套，心翼翼地将碎片拼凑起来。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穿着红色连衣裙，笑容灿烂。虽然只有半张脸，但能看出不是李秀兰。</p>
"张先生，这是谁？</p>
"林清颜举起照片。</p>
张建国的脸色瞬间惨白：</p>
"我我不认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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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谎！</p>
"王芳突然尖叫起来，</p>
"这是你们厂里的会计刘！秀兰跟我过，你和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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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p>
"张建国猛地冲向王芳，被林清颜一把拦住。</p>
"张先生，请你冷静。</p>
"林清颜示意王控制住张建国，</p>
"王女士，请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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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喘着气：</p>
"秀兰上个月发现张建国和刘的事，她本来想离婚，但张建国威胁她，如果敢离婚就让她永远见不到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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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看向张建国：</p>
"是这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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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国低着头，一言不发。</p>
"林局！</p>
"法医突然喊道，</p>
"我们在死者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皮肤组织，可能是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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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国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p>
林清颜盯着他的眼睛：</p>
"张先生，能解释一下你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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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国下意识地捂住右：</p>
"我了，是切菜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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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请检查一下张先生上的伤。</p>
"林清颜打断他。</p>
法医上前，仔细检查张建国的右：</p>
"伤口很新鲜，应该是昨晚造成的。而且</p>
"他凑近闻了闻，</p>
"有漂白剂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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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冷笑：</p>
"张先生，你昨晚用漂白剂清洗过伤口？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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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国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p>
就在这时，林清颜的响了。是局里的技术科：</p>
"林局，我们恢复了死者里的数据，发现她最近一直在和一个陌生号码联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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