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别墅的屋檐滴落，在青石台阶上敲出沉闷的声响。林清颜站在客厅入口，指悬在扳上方一厘米处。周媛的脸在烛光中忽明忽暗，嘴角挂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p>
"放下武器！</p>
"程峰的喝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p>
周媛恍若未闻，纤细的指轻轻抚过左侧的骨灰盒。</p>
"雯最喜欢吃草莓蛋糕了，</p>
"她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p>
"可惜那个畜生连她最后一个生日都没让过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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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的目光扫过客厅。烛台旁放着一把沾血的术刀，刀刃在火光中泛着冷光。右侧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三个女孩站在福利院门口，腕上的枫叶纹身清晰可见。</p>
"周媛，陈沫在哪？</p>
"林清颜缓步向前，枪口始终对准周媛的心脏。</p>
周媛突然笑了，笑声在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p>
"沫沫不就在这么？</p>
"她拍了拍右侧的骨灰盒，又指向地下室入口，</p>
"不过她的衣服还在地下室晾着，那件婚纱可是专门为今天准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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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向程峰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带人冲向地下室。木门开启的瞬间，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p>
"你们知道吗？</p>
"周媛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p>
"枫叶是我们三个的约定。那年大火，我们拉着逃出来，在腕相同的位置都烫伤了。</p>
"她缓缓卷起左袖，露出那个鲜血淋漓的纹身，</p>
"像不像一片枫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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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的视线落在周媛的腕上。那不是纹身——是用刀尖生生刻出的伤痕，边缘还渗着血珠。同样的伤痕在照片里三个女孩的腕上都能看到。</p>
地下室里传来程峰的惊呼：</p>
"林局！这里有具尸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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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媛的笑容扩大了：</p>
"去看看沫沫吧，她等你们很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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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缓步退向地下室，枪口始终没有离开周媛。地下室的灯光惨白，照出中央解剖台上覆盖的白布。程峰掀开白布一角，露出陈沫苍白的脸——她的右无名指被整齐切断，左腕上是一个已经结痂的枫叶伤痕。</p>
"死亡时间超过2时。</p>
"随行法医检查后低声道，</p>
"但尸体经过特殊处理，所以腐败程度不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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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的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玻璃罐上——里面泡着一截断指，指根处还戴着那枚刻有</p>
"tyeternllve</p>
"的铂金戒指。</p>
"周媛！</p>
"林清颜冲回客厅，却发现周媛已经不在原位。烛光摇曳中，她看到通往二楼的楼梯扶上沾着新鲜的血迹。</p>
二楼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轻微的啜泣声。林清颜踹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周媛跪在床边，左腕汩汩流血，染红了整张床单。她的右握着一把术刀，刀尖正对着床头照片里微笑的苏雯和陈沫。</p>
"我们约定过的</p>
"周媛的声音越来越弱，</p>
"同生共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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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一个箭步上前夺下术刀，同时按住周媛喷血的腕。</p>
"救护车！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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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媛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但她的眼睛却亮得吓人。</p>
"林警官</p>
"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p>
"你知道为什么选昨天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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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撕下床单紧紧扎住周媛的腕：</p>
"别话，保存体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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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天</p>
"周媛的嘴角溢出鲜血，</p>
"是那个畜生第一次侵犯雯的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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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林清颜看着周媛被抬上担架，她的左无力地垂下，那个血色的枫叶伤痕在闪光灯下格外刺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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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已是凌晨。林清颜站在案情板前，将最后几张照片钉上去——福利院的旧档案显示，十年前那场大火后，三个女孩分别被不同家庭收养。苏雯跟了养父姓，周媛保留了原名，而陈沫被周子谦的父亲收养。</p>
"所以这是一场延续十年的复仇。</p>
"程峰递来一杯咖啡，</p>
"周媛为了给妹妹报仇，不惜一切代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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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摇摇头，指向陈沫的尸检报告：</p>
"胃内容物检测出大量氯化铊，和苏雯中的毒一模一样。死亡时间是在周子谦'飞往巴黎'前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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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p>
"程峰瞪大眼睛。</p>
"陈沫是自杀的。</p>
"林清颜的声音沙哑，</p>
"她用自己的死，为周媛提供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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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室的电话突然响起。苏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p>
"林局，你最好来看看这个。陈沫的尸检有新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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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台上，陈沫的遗体已经被彻底检查。苏芮指着x光片：</p>
"她的肋骨有三处陈旧性骨折，与三个月前报警称被家暴的时间吻合。但最奇怪的是这个——</p>
"她指向死者胃部的一个阴影，</p>
"我们取出了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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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盘上放着一枚的金属钥匙，已经被胃酸腐蚀得发黑。</p>
"这是</p>
"林清颜戴上套拿起钥匙，</p>
"银行保险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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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p>
"苏芮递过另一份报告，</p>
"我们在陈沫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周子谦的皮肤组织，dna完全匹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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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周子谦腕上那三道新鲜的抓痕。</p>
雨后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上投下细长的光带。林清颜站在银行金库前，看着工作人员打开那个编号为</p>
"9</p>
"的保险箱。里面只有一本日记和一个型录音笔。</p>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p>
"当你看到这个时，我应该已经和雯团聚了。请告诉媛媛，不要难过。我用生命换来的证据，足以让那个畜生万劫不复。——沫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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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笔里的文件只有一个，录制时间是9月2日凌晨。背景音里有激烈的争吵声，然后是周子谦清晰的威胁：</p>
"你以为报警有用？就像对付你那个多管闲事的妹妹一样，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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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一阵杂音，和陈沫虚弱但坚定的声音：</p>
"这次不一样媛媛会为我报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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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结束于一声闷响和长长的寂静。</p>
林清颜合上保险箱，阳光照在她的警徽上，折射出一道刺目的光芒。所有的谜团终于解开——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谋杀案，而是一场延续十年的血色救赎。</p>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鼻难闻。周媛的病房外站着两名警察，见到林清颜立即立正敬礼。</p>
病房里，周媛的腕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如纸。窗外的梧桐树飘下一片红叶，正好落在她的被单上。</p>
"她们终于自由了。</p>
"周媛盯着那片枫叶，声音轻得像羽毛，</p>
"再也不会有人伤害她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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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将保险箱里的日记放在床头柜上：</p>
"陈沫留了证据，周子谦会被绳之以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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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媛的眼泪终于落下，滴在那片枫叶上，晕开一抹刺目的红。</p>
"太迟了</p>
"她轻声，</p>
"雯和沫沫再也回不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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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颜站在病房窗前，看着楼下的梧桐树在风中摇曳。那些飘落的枫叶，像极了三个女孩腕上的伤痕，在阳光下闪烁着血色的光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