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不早了，岑黎安又喝得烂醉，蒋忱御没办法把醉醺醺的她送回岑家。</p>
也不好把她带回檀溪苑，就只好带她去了自己那套市中心的大平层。</p>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时，岑黎安的头已经歪向车窗那边，呼吸均匀而绵长。</p>
蒋忱御熄了火，却没有立即下车。</p>
他侧过身，借着车库昏暗的灯光凝视着她的睡颜。</p>
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脸颊因为酒精作用而泛着淡淡的粉色，嘴唇微微张开，像在无声地邀请。</p>
蒋忱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轻轻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p>
指尖触碰到她耳垂的瞬间，他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p>
\"安安\"他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p>
蒋忱御的本意就是要叫醒她，可这声音却温柔的怕扰了他的美梦。</p>
岑黎安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往座椅里缩了缩，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p>
蒋忱御宠溺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驶那边轻轻打开车门。</p>
他犹豫了一秒，然后一穿过她的膝弯，一托住她的背，将她心翼翼地抱了起来。</p>
这已经不是蒋忱御第一次抱她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轻，就跟什么都没抱似的。</p>
岑黎安的酒品还算可以，没跟他闹，把头自然地靠在他胸前，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混着梅酒的甜香钻入他的鼻腔。</p>
蒋忱御收紧臂，生怕惊醒她，又怕抱得太紧让她不舒服。</p>
电梯上升的几十秒里，蒋忱御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p>
他想起刚才在车上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嘴唇似乎还残留着那份柔软的触感。</p>
那是他梦寐以求却不敢奢望的亲密，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了。</p>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顶层。蒋忱御抱着岑黎安走出电梯，在门口艰难地单输入密码。</p>
门开的一瞬间，客厅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暖黄色的光线洒满整个空间。</p>
蒋忱御的公寓装修简洁而温馨，米色的沙发旁摆着一架钢琴，墙上挂着几幅风景油画。</p>
他径直走向卧室，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p>
犹豫片刻，他转身将岑黎安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p>
\"嗯\"岑黎安在失去温暖怀抱的瞬间发出不满的哼声，身体无意识地蜷缩起来。</p>
蒋忱御迅速从卧室拿来一条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p>
他蹲在沙发边，看着她不安稳的睡姿，眉头微蹙。</p>
酒精作用下，她的呼吸有些沉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p>
\"水\"岑黎安在梦中呢喃，干燥的嘴唇微微颤动。</p>
蒋忱御立刻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又从药箱里找出解酒药。</p>
回到客厅时，岑黎安已经翻了个身，毛毯滑落了一半。</p>
他轻轻扶起她的上半身，让她靠在自己怀里。</p>
\"安安，喝点水。\"他低声哄道，将杯沿贴近她的嘴唇。</p>
岑黎安迷迷糊糊地喝了几口，眉头舒展了些。蒋忱御趁把药片放入她口中，又喂了些水确保她咽下。</p>
做完这些，他长舒一口气，却舍不得立刻放开她。</p>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岑黎安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p>
蒋忱御的目光描摹着她的轮廓，从饱满的额头到巧的鼻尖，再到那对让他魂牵梦萦的唇。</p>
他想起她\"他单打方向盘的时候帅到犯规\"时天真的表情，心脏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p>
“岑黎安!我完了我已经离不开你了。”蒋忱御声音低低的，低到甚至连他自己都快听不清了。</p>
岑黎安当然没有回应，只是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p>
蒋忱御苦笑一下，心翼翼地将她放回沙发上，重新盖好毛毯。</p>
他起身去浴室拧了条湿毛巾，回来蹲在沙发边，轻柔地擦拭她额头的汗珠和嘴角的水渍。</p>
毛巾滑过她泛红的脸颊时，岑黎安突然抓住了他的腕。</p>
\"别走\"她含糊不清地，眼睛依然闭着。</p>
蒋忱御僵在原地，视线紧锁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生怕她会叫出那个他并不想听到的名字。</p>
还好片刻后，岑黎安的慢慢松开，重新陷入沉睡。</p>
蒋忱御松了口气，继续为她擦拭脸颊和脖颈。</p>
她可以不叫他的名字，但他也担心她会叫别的男人的名字。</p>
都酒后吐真言，她在喝醉状态下思想完全放空时叫出的人的名字就是她心里真正想的人。</p>
做完这些，他才弯腰将沙发上的他抱进了客卧了。</p>
但并未离开，而且坐在床边一直守着她。</p>
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他却毫无睡意。</p>
每一次岑黎安翻身或发出声音，他都会立刻抬头查看，确保她没事。</p>
不知过了多久，蒋忱御的头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p>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却最终还是抵不住倦意，靠在床边闭上了眼睛。</p>
岑黎安是被一阵尖锐的头痛唤醒的。</p>
她皱着眉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让她瞬间清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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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是柔软的被褥，枕间萦绕着淡淡的雪松气息，这是张双人床，但只有她一个人躺着。</p>
她心翼翼地支起身子，眩晕感立刻袭来。</p>
床头柜上摆着半杯水和两粒解酒药，玻璃杯底凝结的水珠在晨光中闪烁。</p>
房间很宽敞，米色窗帘透进熹微晨光，照出简约的家具轮廓。</p>
记忆碎片逐渐拼凑——餐厅、梅子酒、蒋忱御灼热的眼神还有那个带着酒香的吻。</p>
岑黎安猛地捂住嘴，指尖碰到自己干燥的嘴唇。</p>
天啊，她居然强吻了他!</p>
窸窣的声响从右侧传来。</p>
岑黎安这才注意到，蒋忱御正坐在床边的扶椅上，头歪向一侧睡着了。</p>
他的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地垂在额前，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p>
岑黎安屏住呼吸。</p>
晨光描摹着他英挺的鼻梁和下颌线，下巴上冒出的青茬让他看起来比平日少了几分疏离感。</p>
他的右还保持着握的姿势，左垂在身侧，修长的指微微蜷曲。</p>
鬼使神差地，她轻轻掀开被子，赤足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p>
宿醉让她的动作有些迟缓，但好奇心驱使她蹑蹑脚地靠近那个熟睡的人。</p>
三步之遥时，雪松混着淡淡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p>
这是独属于蒋忱御的味道，让她想起他昨天穿着白大褂跟她打视频电话的样子。</p>
岑黎安蹲下身，与他呼吸相闻的距离。</p>
他的睫毛在颤动，似乎睡得并不安稳。</p>
岑黎安想起昨夜他告白时暗潮汹涌的眼神，想起他扶她上车时克制的势。</p>
此刻他眉头微蹙，唇线紧绷，像是在梦里也保持着那份该死的自制力。</p>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指尖悬在他脸颊上方一寸处。</p>
晨光穿过她的指缝，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p>
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就能触碰到那片温热</p>
\"要看多久？\"低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岑黎安的僵在半空。</p>
蒋忱御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她惊慌失措的脸。</p>
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只有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p>
\"我\"岑黎安急退两步，却被床沿绊住脚踝。</p>
天旋地转间，一只有力的臂环住她的腰，她整个人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p>
蒋忱御的呼吸喷在她耳际，带着晨起的微哑：\"宿醉还敢这么乱动？\"他的掌贴在她腰间，热度透过单薄的衣料灼烧皮肤。</p>
岑黎安忙脚乱地想撑起身子，掌心却不偏不倚按在他胸膛上。</p>
隔着衬衫，她清晰地感受到他骤然加速的心跳。</p>
\"对、对不起！\"她像被烫到般缩回，脸颊烧得通红，\"我只是想看看几点了\"</p>
蒋忱御松开扶她的，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六点二十。\"他抬眼时，目光扫过她光裸的脚踝，\"地板凉。\"</p>
这三个字让岑黎安触电般跳回床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p>
蒋忱御站起身，衬衫后背的褶皱随着他的动作舒展。</p>
他走到窗前拉开半边窗帘，晨光顿时倾泻而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p>
\"头疼吗？\"他背对着她问，声音已经恢复平日的清冷。</p>
岑黎安这才注意到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还、还好\"</p>
蒋忱御转身走向门口，在门框处停顿，\"浴室有新牙刷，十五分钟后早餐会送到，吃点东西最好泡个澡再睡。\"完便带上了门，脚步声渐渐远去。</p>
岑黎安长舒一口气，把自己埋进枕头里。</p>
被单上全是他的气息，让她想起昨夜那个吻。她居然借着酒劲做了那种事现在他一定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人。</p>
浴室镜子里映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p>
岑黎安用冷水拍打脸颊，试图冲走残存的醉意和羞耻感。</p>
刷牙时，她注意到架子上整齐摆放的男士护肤品，薄荷味的须后水闻起来就像他身上的味道。</p>
当她磨蹭着走出卧室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清粥菜。</p>
蒋忱御换了件灰色针织衫，正在阳台接电话。隔着玻璃门，他侧脸的轮廓在晨光中格外清晰，话时偶尔皱起的眉头显得严肃又迷人。</p>
\"上午的学术研讨会，你让副院长主持一下，我这边还有事就不去了\"他挂断电话转身，正好对上岑黎安来不及躲闪的视线。</p>
\"吃早餐。\"他拉开椅子，声音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p>
岑黎安口啜着粥，偷瞄对面看报纸的人。</p>
他的指修长干净，翻页时骨节微微凸起，昨晚这只是用来抱她的。</p>
\"今天有流星雨。\"</p>
报纸后突然传来这句话。岑黎安勺子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p>
蒋忱御放下报纸，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郊区天文台，晚上七点。\"</p>
他顿了顿，\"如果头不疼的话，我带你去看。\"</p>
岑黎安的勺子掉进了碗里，她该不会是喝醉了什么胡话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