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辰安仓皇厉害的背影,谢南伊才意识到,他方才是认为她生气了。</p>
她忍不住笑起来,这还是今天她发自内心的第一个笑容。</p>
次日,他果真如约,大清早就在府门外等着她。</p>
马车内,谢南伊解释道:“我昨天没有生气,我只是想事情太投入,你不要误会。”</p>
“没生气”宋辰安尴尬地自言自语,“那就好。”</p>
他昨晚可是担心了一整夜,怕自己“登徒子”似的举动,惹得她觉得自己轻浮。</p>
如果她没生气,那是不是,并不反感他握着她的?</p>
因为这个发现,他暗自窃喜。</p>
瞥见他唇角似是在上扬,谢南伊也忍不住轻笑。</p>
谁敢想,未来叱咤风云的摄政王,竟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p>
今日上朝,众人再次看到谢南伊,更是意外。</p>
尤其是谢昌,他可是亲眼看到女儿昨天惹得皇上大怒。</p>
今天她怎么又来了?</p>
早知如此,他就该将她直接禁足在家里!</p>
“谢南伊!你给我回去!”他冷声斥责,“别让皇上发现你上朝,否则若是惹得皇上发怒,为父可不会为你话!”</p>
“父亲为我过话吗?”谢南伊诧异地看着他问,“从到大,您不都是所有错处全都归在我身上?”</p>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有好几个朝臣都听到,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p>
谢昌顿觉自己颜面尽失,放低了声音:“我是你爹!我什么,你便做什么,否则就是不孝!”</p>
瞧见谢南伊被为难,宋辰安就要过来替她话。</p>
她却暗自摇摇头,表示自己可以解决。</p>
“丞相大人!”她转而看向父亲,提高了声音,“今日我是以大理寺官员上朝,这里不是相府,我不是你的女儿,也不是你的下属,我有我要做的事,今日我要尽的是,为人臣子的忠!”</p>
“好一个为人臣子的忠!”皇帝突然出现,听到这话十分开心,爽朗地笑出声,“丞相,你养了个好女儿!”</p>
皇帝都夸谢南伊,谢昌不敢反驳,只能笑着应了。</p>
只是,他回头的瞬间,却在威胁女儿,不要乱话。</p>
谢南伊不为所动,完全忽略掉他的目光。</p>
在众位朝臣跪下行礼时,她直接匍匐在地道:“皇上,臣另有奏疏,还请皇上过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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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刑部尚书与她同时道,“臣有奏疏一封,请皇上过目。”</p>
听到他们两人都有奏疏,皇帝却将目光落在刑部尚书这里,示意他将奏疏呈上。</p>
可看了奏疏之后,他却怒火中烧,捏着奏疏的紧了紧。</p>
那封奏疏,险些在他中碎成渣。</p>
“南伊,朕若是没有记错,这个女子,就是你昨天所,遭遇伤害之人,如今却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举!”皇帝冷眼看着谢南伊,“你作何解释?”</p>
听到此事又与谢南伊有关,谢昌心里咯噔一声,恨不得上去捂住女儿的嘴。</p>
谢南伊却不慌不忙地捧起奏疏:“皇上,您先看看臣的这封奏疏。”</p>
皇帝看完问道:“你是,她烧死自己的丈夫,和当地县令,是因为,她长期遭受非人的对待,所以精神失常?”</p>
“正是,皇上。”谢南伊略微抬眼,“昨日,与臣同去张盼娣家中的大理寺官员衙役,都能够作证,当时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而且,当时我们去的时候,她正在遭受陈四虐待,倒在血泊中,满眼绝望,臣很后悔,如果没有让她去刑部,而是留下她,及时帮她走出那个泥潭,让陈四付出代价,她也不会做出这等极端之事。”</p>
“谢评事这是什么意思?”刑部尚书不乐意了。</p>
“人是刑部放回去的,尚书大人最清楚我是什么意思。”谢南伊语气冷淡坚定。</p>
她就是在指责刑部,如果不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放走,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p>
“你指责本官,就是指责皇上。”刑部尚书嗤笑道,“此事是皇上让我们去大理寺将人带走,案子也是皇上交给我们刑部来审。”</p>
“皇上,臣有错!”谢南伊再次匍匐下去,“之前皇上御赐令牌于我,我没有好好用,让人将张盼娣轻易带走,才造成这样的结果!”</p>
听见她肯认错,刑部尚书倒是有些懵,这是什么路数,咋还自己戳自己一刀?</p>
没等他想明白,谢南伊转而看向他:“可刑部尚书大人的罪责更大,这个案子,皇上是交给你审理,可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你就将陈四无罪释放,还让被害人张盼娣跟着他一起回去,这才酿成大祸!不是吗?”</p>
随着谢南伊最后一个字落地,皇帝询问的目光也落下来。</p>
刑部尚书“扑通”一声跪下:“皇上,此等事,臣也是交给属下去办,况且,大越律法从来也没有家事能到刑部来办的道理,臣以为这就是事一桩,这才”</p>
听他这话,宋辰安忍不住低头冷笑,这是上赶着给南伊送把柄。</p>
“尚书大人此言有理!”谢南伊肯定他的辞,朝着皇上再次匍匐,“正是因为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是家事,刑部才会那么快就放人。”</p>
听她的话,刑部尚书又搞不懂了,她这是要干吗?</p>
“皇上。”谢南伊恳请皇帝,“您登基以来,以仁德治天下,四海无不臣服,当初您登基那日,臣就跟在父亲身侧,听着您,这天下万民都是您的子民,张盼娣自然也是,她不该被夫君那样的虐待,还有那么多被虐待甚至是谋财害命却不敢站出来的人,都该还她们以公道,臣恳请皇上修改大越律法,让此等惨案不再发生!”</p>
宋辰安紧接着跪下去:“臣恳请皇上修改大越律法!”</p>
大理寺卿都跪了,其他大理寺官员也都跟着跪下去:“臣等恳请皇上修改大越律法!”</p>
“谢南伊,你你简直是危言耸听,信口雌黄!”刑部尚书怒斥,“本官在刑部任职二十余年,从未见过你所的这种案子,至于你所的,夫君长期虐待谋杀妻子,更是闻所未闻,还有宋大人!你带着大理寺官员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们要逼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