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可问春风</p>
白驹过隙，暮去朝来。</p>
人世间的朝夕轻抚而过。</p>
不知不觉。</p>
又是一冬。</p>
“半年时间，还是没做到。”</p>
操场高台上，少女倚着栏杆，蓬松双马尾垂落，低垂目光，望着身份器。</p>
全息屏幕上，显现出时间。</p>
3229年，2月日。</p>
距离她考上临江学府，已经过了0个月。</p>
涌泉境，只差一步。</p>
上个半年节点，被她错过。</p>
要前往地月学府，需要等待下个节点。</p>
下方操场上。</p>
不少男生一边修炼，一边趁着修行间隙。</p>
时不时抬起头，看向少女，目光里满是崇拜倾慕。</p>
作为临江学府一年级，唯一被教务处下令，免除所有课程的天才。</p>
少女这里，早就是大名鼎鼎的校园明星。</p>
其追捧者众多，数不胜数。</p>
平时的日常生活，都能遭到许多八卦。</p>
在神赐大学联合论坛上，她的讨论热度，更是仅次于二年级的姜照。</p>
天穹高处，传来轻微嗡鸣。</p>
一架豪华飞空梭，落在少女身前。</p>
“发什么呆呢。”</p>
舱门打开，冷澈好听的声音，传进耳畔。</p>
少女关掉身份器，抬起目光：“在看资料。”</p>
舱室中，再次传来声音：“进来。”</p>
少女松开栏杆，拍拍上冰凉铁屑，走上舷梯，进入飞梭。</p>
映入眼帘的，是刚才与自己话的人。</p>
她形容清美，肩膀单薄，上戴着飞霜镯。</p>
如画眉眼间，弥漫着清冷。</p>
二年级，姜照。</p>
“聂政妹妹，再过段时间，你是不是就要离开临江了”</p>
舱门关闭，姜照问道。</p>
聂政转身坐下，点头道：“下个节点，在今年3月份。”</p>
豪华飞梭里，很是安静。</p>
姜照轻声：“没想到，你比我们一届，却后来居上，已经修到了涌泉。”</p>
聂政眨了眨眼，：“我的天赋特殊，不用积累灵蕴上限。”</p>
“你要不是为了突破上限，破进涌泉境的时间，应该比我早些。”</p>
姜照道：“别忘了，我比你大一届。”</p>
“更何况，就算修到涌泉境，我也去不了地月学府，还不如好好打磨修为，沉淀扎实。”</p>
沉默片刻。</p>
她又道，“对了，谢谢你给我的修炼资料，对我帮助很大。”</p>
聂政轻笑：“你是他妹妹，不用谢我。”</p>
姜照语气一顿，问：“为什么”</p>
聂政侧过头，望着姜照，发尾偏落，认真道：“因为喜欢。”</p>
飞梭舱室里，再次安静下来。</p>
作为姜见之后，临江学府唯一的5级天赋。</p>
聂政在入学之初，就上了府境新闻，轰动一时，是当之无愧的校园女神。</p>
其身后追求者，数不胜数，里面不乏世家大族、豪富子弟。</p>
可她入学以来，足足0个月时间。</p>
从来都是独自一人，不曾传出半点绯闻。</p>
只有姜照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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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政，喜欢姜见。</p>
但其中原因。</p>
姜照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p>
“我问的是，为什么喜欢。”</p>
听到这个回答，姜照语气加重了些，“姜见他一心修炼，对情欲之事，一直都没有兴趣。”</p>
自幼时起。</p>
自己与姜见相依为命。</p>
虽然不善表达。</p>
但对姜照而言，哥哥很是重要。</p>
甚至比自己这里，都要重要。</p>
当初赵见雪，曾被姜照接纳。</p>
因为姜照知道，赵见雪性格坚韧，大方懂事，其为人本就极好。</p>
至于聂政。</p>
姜照与她第一次正式接触，是在姜见落进死人界，消失之后。</p>
这一年来。</p>
二人之间，同样有过联系。</p>
姜照对她的感官，并不算差。</p>
“你的，我都知道。”</p>
聂政望着姜照，认真回答，“但我喜欢，就要去做。”</p>
“不管结果是好是坏。”</p>
“我都不会后悔。”</p>
姜照怔了怔。</p>
聂政继续道：“刚才你问我，为什么喜欢，其实我也不上来。”</p>
她站起身，走到舷窗旁边，望向下方的三重江城。</p>
“或许。”</p>
“是在广陵一中，初见时的惊鸿一瞥。”</p>
“你哥哥他，真的跟别人不一样。”</p>
“我的不是骨相模样。”</p>
聂政偏头，朝姜照望来。</p>
漆黑马尾垂下，拢过白天鹅般的脖颈，映着她白皙的侧脸。</p>
“我喜欢的，是他的目光。”</p>
“我从未见过那种眼神。”</p>
“坚定，漠然，冰冷，幽深。”</p>
“他的心念，百折不移。”</p>
聂政轻声道，“只一眼看去，我的心就软了。”</p>
“若你问我原因。”</p>
“或许。”</p>
“这就是我喜欢他的原因。”</p>
一时间。</p>
飞梭舱室寂静无声。</p>
只余了车身的震颤嗡鸣。</p>
姜照忽然问道：“若是有一天，他变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他么”</p>
听到这话。</p>
聂政一愣。</p>
她心潮奔涌，呆怔在原地。</p>
这才意识到，自己这里，从未想过这个问题。</p>
不知过了多久。</p>
飞空梭停下。</p>
舱门打开。</p>
如雕塑般的少女，终于回过神来。</p>
她走到舱门前，忽然露出微笑。</p>
轻风拂过脸颊，扬起少女的校服裙摆。</p>
“问春风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