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怪人</p>
“前方4公里发现型怪物群，数量30左右。”</p>
“明白，抵近后一班下车展开，使用步枪进行歼灭作战。”</p>
“前方6公里发现大型怪物个体，约5米高，速度较快，接近4级怪物标准。”</p>
“收到，一班三组，抵近后使用袖箭导弹对目标射击清理。”</p>
“前方2公里，发现巨型怪物，行动迟缓，达到4级怪物标准。”</p>
“使用0火箭弹进行间瞄打击，一轮3发，打不中的话就抵近，一班一组使用火箭筒消灭。”</p>
“前方接近涿鹿城，距离5公里。”</p>
“无人侦察显示，城内人员活动频繁，有商业活动，社会秩序较安定，且发现械神教护教军活动，可以进入。”</p>
“收到，0分钟后在城区边缘驻扎，短暂休整后由谢柳、季星前出探明情况。”</p>
“排除风险后进城。”</p>
“明白。”</p>
“季星明白。”</p>
漫长的跋涉之后，庞大的车队终于抵达了涿鹿城外围。</p>
而这时候，包括黄猛在内，所有的华夏军战士都已经懵了。</p>
不是坐车坐懵的。</p>
纯粹是打架打懵的。</p>
这一天的行程中，他们几乎没有一刻停下。</p>
发现怪物，追踪怪物，用最合适的武器去猎杀怪物。</p>
240公里，整整九个时，他们就在这样的循环中度过。</p>
最开始，所有人都是兴奋的。</p>
不断尝试的新武器，超强的火力，强大的掩护，团长们贴心细致的指导，哀嚎着死去的怪物</p>
这一切既新鲜又刺激，仿佛将他们前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遭受的所有苦难全部都洗刷殆尽。</p>
他们积极地跑动，疯狂地扣动着扳，口中高呼着各种刚刚学会的战术口令，用炮火和子弹将一个又一个敌人击倒。</p>
而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p>
虽然在某些时刻，他们确实感觉到了危险。</p>
甚至有那么一两次，是团长和团长们身边的圣血者出，才挽回了危急的局面。</p>
但，总体来，他们的作战是进行得无比顺利的。</p>
这让他们切身体会到了自己的进步，也切身体会到了这支队伍的强大。</p>
这种与集体合为一体的感觉让他们无比痴迷，甚至沉醉其中。</p>
——</p>
但渐渐的，他们的声音哑了。</p>
他们的肩膀开始胀痛，双腿和臂也变得迟钝，而始终保持亢奋的精神，也一点点地衰落了下去。</p>
战斗不是变得乏味，而是变得让人生厌。</p>
最后的几场战斗，他们甚至是强撑起精神打完的。</p>
而终于，在等到伏羲的最后一条信息播报完、确定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有战斗之后，所有人都已经濒临崩溃。</p>
一班的十名战士跨下了载具，就这样倒在了覆盖了薄薄一层积雪的地面上。</p>
他们的体温迅速将积雪融化，寒冷的雪水渗透进了衣服，可想要起来，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p>
终于结束了。</p>
等等。</p>
明天的行程计划，还是跟今天一样吗</p>
这一刻，众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p>
但陈剑却不打算放过他们。</p>
“所有人站起来！”</p>
一声令下，哪怕再怎么精疲力竭，所有人却还是猛地站了起来。</p>
“按照我之前教你们的东西布置好岗哨，保持警惕做好监视。”</p>
“别让我看见你们谁睡着了！”</p>
“这一趟任务，表现好的回去会有表彰和奖励，影响后续晋升。”</p>
“表现不好的自己回黄石城去吧！”</p>
“是！团长！”</p>
整齐的声音从队伍中传来，陈剑一挥，众人立刻散开，各自寻找战位警戒。</p>
看着他们踉踉跄跄跑动的姿态，就连季星都啧啧感叹道：</p>
“这训练的法还真是一点都不陌生。”</p>
“我们之前在圣血大殿的时候，大概也是一样的套路。”</p>
“不过，这里的东西，好像比圣血大殿里教的东西有用多了。”</p>
“当然。”</p>
陈剑呵呵一笑，回答道：</p>
“这可是几代人总结下来的经验，没用是不可能的。”</p>
“好了，我们在这里盯着，你们去涿鹿城里探明情况。”</p>
“如果确认没有问题、确认这里的护教军已经收到械圣堂的命令，那我们就进城休息。”</p>
“如果发现有任何异常、或者是可疑的迹象，我们就退到5公里外，到第二扎营点扎营休息。”</p>
“明白。”</p>
季星简单回答，没有任何停顿，驾驶猫车、带着谢柳一起向一公里外的涿鹿城疾驰而去。</p>
陈剑查看了无人画面，确定没有任何异常后，招呼李石一起在附近捡了些枯木，生起一堆火来。</p>
明亮的火光照亮了黑夜，周围的温度迅速上升，陈剑再次下令华夏军轮流值岗，闲下来的人则开始动准备晚饭。</p>
而同时，雷杰也从坦克上爬了出来，简单检查一圈后，满意地开口道：</p>
“这玩意儿真挺皮实的，如果按这状态开下去，我估计到了帝都之后再做第一次维修保障都来得及。”</p>
“不过，咱们炮弹存量可不多啊。”</p>
“加上卡车里的库存，现在总共还剩6发。”</p>
“如果你真打算打都的话，这个弹药量就有点危险了。”</p>
“明天一路上省着点用吧，这一天就干出发去，多少有点奢侈了。”</p>
“现代战争不就这样嘛没事。”</p>
陈剑摆摆道：</p>
“按照伏羲的法，00也是个大型工事，里面的配置跟0基本相同，但规模更大。”</p>
“按照我的思路，我应该也是会往里面塞至少一辆坦克的。”</p>
“但是没人知道00的情况。”</p>
雷杰摊道：</p>
“虽然伏羲确定00工事没有损毁，但很显然，一体化通讯已经被破坏。”</p>
“鬼知道里面是像0一样完好无损，还是已经像泉城的006那样是半损毁的”</p>
“如果是半损毁都还好，万一是全损毁呢”</p>
“真有那么倒霉的话，我们拿了核弹解锁秘钥就直接打道回府呗。”</p>
陈剑摊道：</p>
“再了，00最有价值的也不是里面的装备，反而是大灾变发生后的记录。”</p>
“按照在025发现的记录，北边的恶化速度是明显慢于南方的。”</p>
“既然这样，我相信当时的组织一定有办法用物理方式保存下更多的信息。”</p>
“只要找到，不定我们就能解开大灾变的秘密。”</p>
“怕是没那么容易”</p>
雷杰忍不住叹了口气，而也就在这时，远处有灯光亮起，谢柳、季星两人已经返回。</p>
“情况怎么样”</p>
陈剑开口问道。</p>
“有点问题，但问题不大。”</p>
季星回答道：</p>
“我们见到了驻扎在这里的护教军的首领，是一名主教。”</p>
“跟他一起管理涿鹿城的还有圣血大殿的一名监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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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都已经分别收到了来自械圣堂、圣血大殿的通知，也清楚我们的意图。”</p>
“他们欢迎我们进城，但我总觉得那个监侍，有点不太对劲。”</p>
“不太对劲怎么不对劲”陈剑皱起了眉头问道：</p>
“行为上不对劲，还是态度上不对劲”</p>
“都不是——不，我的不对劲跟我们无关，就是单纯地作为一名圣血者来，他有点不对劲。”</p>
“谢柳，你能感觉到吗”</p>
“能。”</p>
谢柳立刻点头，思索片刻后道：</p>
“他的不对劲不是不是逻辑上的不对劲。”</p>
“我感觉，他就不像是一个圣血者。”</p>
“团长，其实你应该大概能感觉到，大部分圣血者是没有性格的。”</p>
“我们从就经历了相当特殊、相当残酷的训练，个体的特征在很长时间里都是被抹杀的。”</p>
“直到开始外出活动、执行任务、追逐悬赏时，人性的部分，才会慢慢长回来。”</p>
“但印记是很难消除的——实际上，我也是在加入华夏军之后，才感觉自己稍微有点人的味道。”</p>
“季星大概比我要好一些，她做护卫，接触的人更多，性格当然也恢复得更好。”</p>
“但她毕竟是特例”</p>
“而涿州城里那个监侍，性格特征有点太明显了。”</p>
“性格特征太明显”</p>
陈剑愣了一愣。</p>
“怎么个明显法是什么性格”</p>
“活泼，热情，甚至有些浮夸的滑稽”</p>
“疯狂。”</p>
季星插嘴道：</p>
“有种精神错乱的疯狂。”</p>
“他可是监侍，监侍是圣父以下最核心的管理者。”</p>
“这样的圣血者，怎么可能养成这种性格”</p>
“他们在圣血大殿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长，即便派驻到其他城镇做城主，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发展出这样的性格”</p>
“明白了。”</p>
陈剑略微点头，思索片刻后问道：</p>
“在此之前，你们见过类似的圣血者吗”</p>
“从来没有。”</p>
季星立刻摇头，坚定地道：</p>
“而且我确信，圣血大殿绝对不可能养出这样的人。”</p>
“他的变化一定是在到达涿鹿城之后才发生的，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影响了他。”</p>
“这或许是个潜在风险，我们可以进城，但一定要提高警惕。”</p>
“明白。”</p>
陈剑斟酌片刻，随后道：</p>
“进城。”</p>
“这是风险，但也是线索。”</p>
“在这片废土上，一切不同寻常的东西都有可能成为线索。”</p>
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随即下令道：</p>
“所有人整装，准备进城！”</p>
一声令下，众人立刻行动起来。</p>
篝火被扑灭，装备和人员重新上车，而在短短几分钟之后，众人便已经来到了涿鹿城前。</p>
下车后的陈剑见到了在城门外围等待的护教军，而只是一眼，甚至不需要额外介绍，陈剑便立刻认出了季星口中那个“不同寻常的圣血者”。</p>
没办法，他的特征实在是明显得有点过分了。</p>
他穿着的是陈剑之前见过的圣血者们常穿的暗红色制式血衣，但在血衣上，却用复杂的线条绣出了繁复、浮夸、甚至有些诡异的纹。</p>
陈剑不明白那些纹代表着什么意思，又或许，那本来就毫无意义</p>
他向前走去，还没等他开口，对面便传来了圣血者略显癫狂的笑声。</p>
“哈哈哈哈哈哈哈！”</p>
“华夏军的大人们！”</p>
“你们总算是来了，我等你们可太久了！”</p>
“听你们干掉了械神教的圣人啧啧啧，这可太不可思议了。”</p>
“哦主教大人，你干嘛不高兴这幅脸色是冲我的吗”</p>
“不不不，我可没有对圣人不敬的意思，但众所周知，上一任圣人是一个不义者，对吧”</p>
“掌嘴！我不该这些的。”</p>
“来吧，来吧。”</p>
“华夏军的大人们，我已经为你们略备了薄酒。”</p>
“你们应该好好休息，长途跋涉之后，你们需要好好醉一场，用酒精来透一透”</p>
一边着，那名监侍一边径直朝陈剑几人的方向走来。</p>
一班的战士们立刻抬高了枪口，上膛声响成一片，让监侍立刻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p>
他差点因为一个踉跄摔倒。</p>
而紧接着，他自嘲地笑着道：</p>
“他妈的，我这老寒腿”</p>
“你们反应过度了，家人们。”</p>
“我只是有些热情，我可不打算跟你们作对。”</p>
“大家都知道，跟你们作对的人都死了，对吧”</p>
“对了，我给你们准备金陵城的特色美食。知道是什么吗”</p>
“铁签串肉！”</p>
“哈哈哈哈哈”</p>
陈剑冷眼看着他的表演，心里的警惕从始至终都没有放下。</p>
对方的表现越是夸张，他就越是怀疑这里面有问题。</p>
而雷杰也同样如此。</p>
他靠近了陈剑一步，随后问道：</p>
“这逼人磕嗨了”</p>
“还是有什么精神疾病”</p>
“他还真像是磕嗨了。”</p>
陈剑沉声回答，随后打出一个势，季星和谢柳两人立刻上前，搁在了他和那名监侍之间。</p>
“哦圣血者”</p>
“背叛的圣血者聪明的圣血者！”</p>
监侍拍着，随后向侧面闪身，弯腰做出了一个“请”的势。</p>
“那么，请进城吧。”</p>
“相信我，我们没有任何恶意，主教大人，我想你也不会有恶意，对吧”</p>
听到这话，始终未曾开口的械神教主教终于点头。</p>
随后，他开口道：</p>
“我听从圣人的命令。”</p>
“不管圣人是谁”</p>
陈剑言辞尖锐地问道。</p>
“圣人就是圣人。”</p>
这个如同哑谜一般的回答最终取得了陈剑的信任。</p>
他微微点头，随后开口道：</p>
“走吧，进城。”</p>
“但你们尤其是你，不要靠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