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跟白辰山电话沟通吃饭的时间。</p>
白辰山想了想,“我倒是能调休,可是我爸恐怕不行,”</p>
“没关系啊,二舅下班了过来,可以一起吃晚饭,”</p>
“那就后天?”</p>
“嗯,后天见”</p>
白辰山笑了一声,“行吧,后天见,”</p>
挂断了电话,陈最抬眼看向木楠,“你刚才想什么?”</p>
木楠把一封信递给他,“港都刚来的信,宴礼少爷的,”</p>
陈最拆开信件的同时,他接着开口:“家里那边传了消息过来,五爷家里的事也弄清楚了”</p>
“好像是言让少爷的事,”</p>
陈最轻“嗯”,他晃了晃中的信,“信里的就是这件事”</p>
他看完了所有的内容,眉头不由得缓缓皱起,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在他看来,这分明是一件事。</p>
被这些食古不化的长辈们搅合的,乱七八糟!!!</p>
陈最叹了口气,把信放在一边,看向木楠,“还有其他事吗,”</p>
木楠:“两位虞姐都给您准备了礼物,是提前祝您生日快乐,”</p>
他的生日,好像还有两个月吧,陈最一个念头闪过去,“肯定又是表”</p>
“虞姬和南初那个店情况怎么样?”</p>
“各个行业的账本,一般都是年底”</p>
木楠的话至此,没有完,但陈最听懂了,他摆摆,“其他的”</p>
“住建部那边来了一个工作人员,通知停工”</p>
“通知?”</p>
陈最抬眼看向他,“原因呢,停工多久?”</p>
“十月的代表大会”</p>
“哦,那就停吧,响应政策”</p>
木楠低头翻了翻自己的本子,接着开口:“还有老爷子”</p>
陈最虚抬半寸,截断了他未尽的汇报。</p>
他的眸光微抬,看向门口。</p>
皮鞋踏在青灰地砖上的声响越来越近,门口一道人影缓缓走进来,他淡淡开口:“老爷子怎么了”</p>
陈最看向木楠,眼神示意他接着。</p>
木楠冲慕容洧钧点了点头,从笔记本里拿出一封信,“老爷子给您的信,”</p>
“与信同步过来的,还有一些茶庄的茶叶,还有y国的一些腊肉是自家农场养的鸡鸭鹅,”</p>
陈最嘴角勾了勾,“看来两位玩的挺好”</p>
“你先下去吧,”</p>
他抬挥了挥,对木楠道。</p>
陈最看向慕容洧钧,“你有事?”</p>
慕容洧钧收回交叠的双腿,直面他,眉头紧皱,“言让的事,你早就知道?”</p>
“昂”</p>
他脸上的表情逐渐一言难尽。</p>
陈最看着他的脸色变了一变,又一变,就跟变色龙似得,他笑了一声:“你们好像很介意他的事”</p>
“这”</p>
慕容洧钧纠结了半天语言,最后艰难的扯出一句:“这成何体统”</p>
陈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背在桌面上磕了磕,“劳烦我提醒一下,言让身子不全,根上讲,他已经不算个正常男人了”</p>
慕容洧钧面色微僵。</p>
“虽然背后的人是江家人,可这里面毕竟还掺和着宴礼的事”</p>
“宴礼可是你亲生的,五叔没有因此迁怒三房,他顾念你们兄弟亲情也好,被爷爷压制也罢,总归是他慕容观南肚量大可你呢?”</p>
“你这个当三哥的,还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p>
慕容洧钧皱眉:“我跟你五叔聊过了,”</p>
“那你道歉了吗?”</p>
慕容洧钧眉头越皱越紧。</p>
“没道歉,不补偿现在却在这里批评言让不成体统?”</p>
陈最冷笑挑眉,“您觉得合适吗?”</p>
慕容洧钧重重叹息,“他也不该因此伤害自己啊,我从来没听你五叔过怀疑自己的话,因为言让自杀这事,他备受打击,刺激的不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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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毕竟是艺术家啊。</p>
艺术家的厌世气质,很吸引人,同时也很危险,稍微冲动点,就容易激进。</p>
“你们不该因为他的性取向问题,教育他,”</p>
陈最看着他:“两辈人之间,都是有代沟的,你们的那些为他好,他不见得能接受”</p>
“相反,这种不好与外人道的事,被你们来回的评判,对他来才是生不如死的折磨”</p>
“外人?”</p>
慕容洧钧指着自己,“你是指我?”</p>
“还是你五叔?”</p>
陈最看着他,淡淡挑眉:“言让是个成年人,而且智商不低,他自己能不清楚他的行为,有多惊世骇俗吗?”</p>
慕容洧钧:“他”</p>
“他知道”</p>
陈最截断他的话头,“所以在他看来,除他之外的人都是外人”</p>
慕容洧钧看着他,“你就不是外人?”</p>
陈最耸了耸肩,“是啊,可我跟言让是同辈人并且没有对他的事指画脚”</p>
“那你,我们应该怎么办?”</p>
“什么都别,装不知道就行,”</p>
慕容洧钧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后站起身,轻轻叹了口气,“你的很有道理”</p>
“但我也不觉得我们的想法有错”</p>
“依着他的想法走下去,一眼就能看到结局,他未来一定会撞南墙,”</p>
“那就让他撞!”</p>
陈最翻了个白眼,“人一辈子谁还不撞几回墙”</p>
他双抱臂看着他,“我慕容士衡同志,你连自己儿子都管不好,还想操心侄子的事”</p>
“一边好好歇着吧,好吗?”</p>
他实在没忍住,再次翻了个白眼。</p>
慕容洧钧:“”逆子。</p>
“我是担心我弟弟,”</p>
只有家里人知道慕容观南是什么性子,永远都稳得像座深潭,任外头惊涛骇浪,他的水面永远只泛着细碎涟漪。</p>
言让的事,让他整个人都沸腾起来了,整个五房都陷入了狂风暴雨中。</p>
暴雨后,言让的割腕,让慕容观南又急速的平静,极具麻木的平静。</p>
“呦,还真是个关爱幼弟的好兄长”</p>
陈最轻嗤,阴阳怪气道。</p>
慕容洧钧面无表情开口:“我也挺想关爱关爱你的,你接受吗?”</p>
“大可不必”</p>
陈最几乎秒答。</p>
“嗤”</p>
慕容洧钧嗤笑,站起身,挑眉看向他,“你爷爷给你写了什么?”</p>
陈最敲了敲桌面上的信封,“自己看啊,”</p>
对上他的视线,慕容洧钧微微一笑,“不了”</p>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我想给你五叔写信,你觉得,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劝比较好”</p>
陈最慢条斯理的拆开信封,淡淡开口:“没法”</p>
“年轻人”</p>
他抬指了指慕容洧钧,“还有中年人之间,根本没办法沟通”</p>
“如果是你呢”</p>
陈最撇撇嘴:“我?”</p>
“我永远不会对别人的人生指画脚哪怕是我亲儿子,我才不会管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他自己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就行了,”</p>
慕容洧钧眯了眯眼,“哪怕是错的?”</p>
“对错什么时候是你们的算的?”</p>
“而且”</p>
陈最挑眉看向他,“你确定慕容言让的这件事,真的是错的?”</p>
“感情的事,用的着上升到对与错?有必要这么深刻吗?”</p>
在慕容洧钧张嘴的时候,他抬了抬,“我知道,感情感情,男女之情才是天经地义,受世俗认可,”</p>
“反之男男就是违背纲常的异端,”</p>
“你是不是想这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