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勇眼神凶狠，盯着前方。</p>
王奶奶大气不敢出，憋着尿，迈着步，又回到了屋子里。</p>
“二勇，赶紧起来看看，你哥是不是要杀人啊？”</p>
“我哥他咋可能。”</p>
王二勇眯着眼睛嘟囔道。</p>
“不成，你赶紧起来，你大哥对郑寡妇心里有恨，明天怕是要出事。”</p>
“你这老太太，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什么。”</p>
王二勇被的不耐烦，抓起羊毛衫套在身上。</p>
“我真怕他闹出人命，不行你帮我，给你哥先绑起来吧。看见他在外面磨刀，我的心脏吓得砰砰直跳。”</p>
“啊？”</p>
母亲对于他们哥俩可以得上是溺爱，第一次看见母亲要自己帮忙，对付自己的哥哥。</p>
“我是为你哥好，要是真弄出点啥事，你哥这辈子就毁了。”</p>
王奶奶着，从厨房里翻出一捆麻绳。</p>
王大勇青筋暴起，眼睛通红。</p>
虽然是从号子里出来的，可以前也就是犯了个流氓罪，要是让他杀人放火，也需要进行心理建设。</p>
血淋淋的场面不停出现在脑海中，王大勇盯着前面发呆，耳边只有风声。</p>
突然，一根绳子伸到了胸前。</p>
“你干什么？”</p>
王大勇从地上跳起，拿刀乱挥。</p>
“二勇，我按着你哥，你快点绑！”</p>
王奶奶双抓着王大勇的腕，菜刀才没有落下。</p>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心我连你们都剁了！”</p>
“哥，你他妈是真疯了。”</p>
王二勇在王大勇身上打了个死结，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塞到王大勇的嘴巴里。</p>
“二勇，赶紧把你哥里的刀夺下来！”</p>
王奶奶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此时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p>
“为了个老娘们，你还想把自己搭进去不成！”</p>
王二勇一边嘟囔着，一边把刀把从哥哥里抠了出来。</p>
“呸！”</p>
王大勇把嘴里的烟吐在地上，大声嚷嚷道：“老子就摸了一下她的屁股，凭什么关了八年！现在好了，还打算结婚过好日子？呵，凭什么呀！”</p>
“你要是生气，我明天找几个人，去把他俩打一顿就行了。你也还不解气，咱们以后一个月打一次！”</p>
王二勇又点燃了一根烟塞到哥哥嘴里。</p>
王大勇转过脑袋，不接弟弟递过来的烟。</p>
面无表情的盯着月亮。</p>
王奶奶拿起破衣裳，把菜刀包了几下，藏到柴火垛里。</p>
“放开我。”</p>
看着母亲从身边路过，王大勇声音阴冷。</p>
“大勇你听话，就照你弟弟的那样，明天让你弟弟找人给他俩打一顿。等到他俩的事儿办完了，妈再给你放开。二勇，外面天冷，给你哥弄屋子里去。”</p>
王明志听到外面的争吵声，早就从炕上爬起来了。</p>
看着奶奶和二叔押着自己的爸爸走进屋子里，吓得缩在墙角。</p>
想和爸爸亲近的热情早就被那一顿皮带抽没了，在他眼中只剩下了恐惧。</p>
“智智，你今天上那屋跟你二叔睡。”</p>
王明智像猴子一样从炕上跳了起来，朝着另一个屋子跑去。</p>
把王大勇扶到炕上，王奶奶佝偻着身子，坐在炕边的椅子上。</p>
“二勇，你也先去睡吧，今天晚上我看着你哥。”</p>
王大勇盯着窗外一言不发，王奶奶也不敢睡。</p>
两个人就这样熬着，直到王奶奶眼皮打架，侧躺在炕上，嘴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p>
鞭炮声打破了村里的宁静。</p>
一辆黑色大奔停在李大根家门口。</p>
村里少了一个潜在的五保户，村长自然是乐意。</p>
李大根结婚没人帮着张罗，韩嫂子就找到了村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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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也应下了。</p>
在李大根结婚这天忙前忙后。</p>
看着大奔停到了门口，赶忙迎了过去。</p>
“老李村长，咱们好久没见了。”</p>
郑晓拉开车门，一个穿着黑褂子的老头从车里走了下来。</p>
“孟村长，身体还好？”</p>
老头的和村长握在一起，打着招呼。</p>
孟家围子和李家屯子虽然隔着几里路，他们两个以前一起去镇上开会时也总会碰见。</p>
“身子好着呢，只是天天为村子里愁的，白头发更多了。”</p>
“老孟，要我你就太认真。”</p>
老李村长挺着圆鼓鼓的肚子。</p>
“也快了，再熬个几年，像我一样退休了，就能天天养养花，钓钓鱼。”</p>
“嗨，这不是马上要合村了吗？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干到退休。”</p>
“你可别这么，老孟，你的能力是有的，合村之后，肯定还能当村长。”</p>
“我老了，脑子跟不上了。这会不是还得留给年轻人？”</p>
村长回头看向黑色大奔。</p>
老李村长咧嘴一笑。</p>
“我家那子还是嫩了点，还不是得靠老孟你的帮助。”</p>
“哪有哪有。”</p>
村长不好意思的只摆。</p>
“李哥。”</p>
郑晓再次拉开车门，李生从里面走了下来。</p>
“李村长！”</p>
村长回头打着招呼。</p>
李生穿着一身笔直的中山装，对着村长点了点头，快步朝着屋子里走去。</p>
“大根，你看大家都等着呢，还不赶紧把新娘接回来？”</p>
韩嫂子走到李大根旁边，声嘀咕。</p>
李大根低垂着眼睛，虽然把胡子刮的干干净净，可看起来萎靡不振的。</p>
“咋的了？新娘子呢？”</p>
李生进屋看了一圈，皱着眉头。</p>
李大根抬头，看着这个好几年没有联系的亲戚。</p>
“大根啊，恭喜恭喜。”</p>
老李村长也走进了屋子里。</p>
“二叔。”</p>
“我看你没有婚车吧，新娘子在哪，我让郑开车帮你把新娘子接过来。”</p>
“赶紧走了，新娘子快等不及了。”</p>
韩嫂子抓紧时，赶忙推着李大根往外走。</p>
李大根刚被推到大门前，就看见春花领着丫从远处走了过来。</p>
他僵在了原地。</p>
韩嫂子看在眼里，赶忙按着李大根的脑袋，把他塞进了车中。</p>
“去哪里接？”</p>
郑晓捏着方向盘，扭头问道。</p>
“离得近，你往前走，一会在哪拐弯我告诉你！”</p>
韩嫂子也不管后排坐的应该是新郎新娘，一屁股坐在了李大根旁边，堵住了门口。</p>
她可害怕李大根半路打开车门跑了。</p>
车拐了个弯，回头看着后车窗，见不到春花的影子了，韩嫂子才松了一口气。</p>
李大根一言不发，红着眼睛，盯着袖口上的扣子。</p>
“行了，就在前面停，到了！”</p>
韩嫂子家门口早就聚集了想看热闹的人。</p>
李大根被韩嫂子从车里拽了出来，他低垂着脑袋，朝着大门里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