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孩子，你乱什么。”</p>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钱铁生媳妇一把捂住了耀祖的嘴巴。</p>
耀祖胡乱的拽着母亲的，还想再。</p>
钱铁生媳妇大声嚷道：“反正明天一早，我们耀祖就来压车。不让我们去，我让你的婚礼也办不成！”</p>
蒋家姑妈气的浑身发抖，蒋家姑父对着钱铁生媳妇的背影大声骂道：“不要脸的东西！外姓丫头咋了，也比你家的狗东西强！”</p>
按照钱铁生媳妇的性格，这亏哪吃得下。</p>
可今天她硬生生的吃下了。</p>
看着母亲铁青着脸，耀祖嘟囔道：“我二爸爸多厉害，你为啥不让我二爸爸弄死他们？”</p>
“谁跟你的二爸爸？”</p>
月光下，钱铁生媳妇瞪圆了眼睛。</p>
耀祖指着远方。</p>
“我姥的，我姥你不在的时候，就是找二爸爸去了。”</p>
“别听你姥胡，没有什么二爸爸。回去也别跟你爸这话，听到没？”</p>
耀祖被母亲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轻轻点了点头。</p>
“钱铁生你个王八蛋，明天你妹妹结婚了，你不去闹一下。”</p>
钱铁生媳妇看着坐在炕边上，吃着饺子喝着酒的钱铁生，气不打一处来。</p>
“闹什么呀。”</p>
钱铁生吃的美滋滋，脸蛋喝的红扑扑。</p>
“咱俩刚结婚那会，不是你妈领着咱俩一起闹”</p>
“那会儿咱们里又没钱，不是想买个拖拉，拿那被扔的货换点彩礼嘛。”</p>
“你现在里有钱了是吧？”</p>
钱铁生媳妇一把抢过他里的酒瓶子。</p>
钱铁生抻着脖子，指着窗外大声喊道：“就我往院子里一站，不村子里最有钱的，也差一不二了吧！”</p>
“钱铁生你糊涂！”</p>
钱铁生媳妇压低了声音。</p>
“那是你亲妹妹出嫁，红包凭啥不是咱耀祖的，那彩礼钱凭啥不是你的？”</p>
“那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再我那短命的哥哥嫂子留下的钱也够花了。”</p>
钱铁生摇摇晃晃的走到媳妇旁边，抢过酒瓶，又灌了一口。</p>
大着舌头道：“好喝！”</p>
秋天的早晨亮的没那么早。</p>
春花几人赶到镇上，踏着星辰。</p>
镇子上的店铺都大门紧闭，黑漆漆一片。</p>
只有婚纱摄影店，灯火通明。</p>
化妆师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打着哈欠。</p>
一边给新嫂子化妆，一边道：“你看现在刚几点，你觉得够早了吧。已经有两拨人画完了。等到你们画完，还有两波等着呢。”</p>
蒋家姑妈笑着道：“国庆是个好日子，都赶今天结婚。”</p>
“可不是嘛，每年一到国庆节，都得熬上几天夜。”</p>
化妆师嘴上着，也没停。</p>
一会儿的功夫，就给新嫂子画好了。</p>
“伴娘化不化？”</p>
春花听到化妆师的提问，忙摆后退。</p>
“当然要画，还要画的漂漂亮亮的。”</p>
新嫂子拽过春花，把她按在化妆台前。</p>
镜子里倒映着新嫂子的模样。</p>
春花越看，越觉得新嫂子长得俊。</p>
洁白的婚纱，更显得身材凹凸有致。</p>
头发被高高盘起，上面插着几朵鲜艳的玫瑰花。</p>
“有没有伴娘的衣服，也选一套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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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来当伴娘，挑着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来的。</p>
可她哪有什么好衣服，只是看起来比最旧的新了那么一点点。</p>
蒋家姑妈嘴上不，可心里多少觉得有点寒碜。</p>
“对，姑妈，你给春花也挑一件，今天我俩都要美美的！”</p>
脸上画着淡淡的彩妆，春花不可置信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p>
眼睛更大了些，皮肤更白了些。</p>
就连平时有些矮趴趴的鼻子，也显得高耸了不少。</p>
“你呀，就是皮肤有点糙。要是平时注意护肤，也是个大美女呢。我这会儿也卖化妆品，补水美白都挺好的”</p>
看着化妆师开始推销产品，春花赶忙起身。</p>
变美是在金钱的基础上的，可她最缺的就是钱。</p>
蒋家姑妈已经选好了衣服，是个淡紫色的长裙。</p>
春花穿在身上，哪里还有村姑的样子，明明像画里的港台明星。</p>
宁宁是真把春花当妹子的。</p>
可看着化完妆后的春花，一副清新脱俗的样子，又不免有些担心。</p>
她一个女的，都觉得好看。</p>
几人坐车回到村子里，就等着陈德胜来接了。</p>
丫已经睡醒，坐在沙发上，迷迷瞪瞪的揉着眼睛。</p>
看着舅妈走进来，眼睛瞪得老大。</p>
又看见跟在身后的姨姨，不可置信的眨着眼睛。</p>
直到春花走到跟前，还不确定的问道：“姨姨？你是姨姨吗？”</p>
春花哑然失笑。</p>
看来化妆真的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p>
“你不是不去。”</p>
钱铁生媳妇拽着耀祖身上有些皱皱巴巴的礼服，还是去年买的，有点了。</p>
谁曾想爱睡懒觉的钱铁生也起得早早的，又是刮胡子，又是穿西装。</p>
“亲妹子结婚，我咋可能不去。”</p>
“呵。”</p>
钱铁生媳妇冷哼一声，昨天是哪个王八蛋，还大义凛然的给自己教了一顿。</p>
“媳妇，别生气了嘛，哪个嫌钱多，哪个就是傻子。”</p>
钱铁生一身酒气，刚一凑近，就被媳妇用胳膊肘怼到了一边。</p>
钱铁生有些恼怒的嚷嚷道：“你看你都回来多少天了，还不让我碰。不让我碰，我上外面找别人碰！”</p>
“钱铁生，你敢？”</p>
钱铁生媳妇嘴上着，心里可不在乎。</p>
在“二爸爸”跟前，她得宠着嘞。</p>
“这才是我媳妇嘛。”</p>
钱铁生吃硬不吃软，隔着衣服，对着媳妇的屁股拱了两下，才心满意足的松开。</p>
“你滚蛋，耀祖看着呢。”</p>
“我滚蛋，晚上咱俩被窝里一起滚。”</p>
钱铁生着臊话，拿起头油，用梳子给自己梳了个二八分。</p>
蒋家鞭炮响起，六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到路边。</p>
新郎陈德胜穿着新服，身上挂着大红的披面，拿塑料假花，朝着屋子里走来。</p>
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浓眉大眼的伴郎。</p>
宁宁穿着婚纱，坐在炕上，心情忐忑。</p>
陈德胜被众人拥着，走进屋里。</p>
按理来，是要找新娘藏着的红鞋子的。</p>
陈德胜一看新娘，二看地面，朝着墙边走去。</p>
没注意到春花正缩着脖子站在墙边，一脸不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