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根眉头紧锁。</p>
“你来干什么？”</p>
“李大根，找个没人的地。”</p>
郑晓语气平和，看不见一丝表情。</p>
“呵，抢了我的女人还上门找我。”</p>
李大根攥紧拳头。</p>
“郑晓，你到底要做什么。”</p>
“你还爱春花吗。”</p>
郑晓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拿烟的指都在颤抖。</p>
“爱又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她不是已经选择你了吗。”</p>
“成。”</p>
郑晓扑通一下跪在地上。</p>
从李大根眼里看到了纠结和愤怒。</p>
如果真的不爱了，在一个男人的眼里怎么就会流露出那种感情？</p>
“你这是做什么，忏悔吗？”</p>
“对，我不该抢了你的女人，现在我把她还给你了。”</p>
“呵。”</p>
李大根冷哼一声。</p>
“你还给我了，我就该接受吗？”</p>
“你会接受。”</p>
郑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p>
他其实也没什么朋友。</p>
李生进去了，自己也马上要进去了。</p>
至于老爷子</p>
郑晓捏着拳头，眉头紧皱。</p>
“我现在把嫂子还给你了，如果你心里憋屈，就打我吧。”</p>
看着郑晓认真的表情，李大根青筋暴起，怒不可遏。</p>
他凭什么擅自把春花从自己身边抢走，他凭什么又把春花塞了回来？</p>
男儿膝下有黄金啊。</p>
他又凭什么卑微的跪在自己面前。</p>
他是郑晓。</p>
那头高傲的狼。</p>
现在正匍匐在自己脚边，像是一条卑微的野狗。</p>
李大根盯着郑晓，感觉拳头都在发抖。</p>
“你要不想动，我自己打我自己。”</p>
郑晓着，抡起拳头打在了自己脸上。</p>
他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不一会儿，双颊已经被打的红肿。</p>
再挥拳头时，腕被李大根攥住了。</p>
李大根双眼通红，似乎在滴血。</p>
他不理解郑晓为什么爱的这么卑微，卑微到了尘土之中。</p>
“你接受了。”</p>
李大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p>
“一个女人，郑晓。”</p>
“她是春花。”</p>
“春花。”</p>
李大根眨着眼睛看着远方，声嘀咕道。</p>
他恨郑晓。</p>
可见郑晓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卑微，心里又生出一丝怜悯。</p>
“郑晓，你应该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春花旁边守护她。”</p>
“以后我会从这个世界里消失，我再也回不去了。”</p>
“怎么了？”</p>
郑晓嘴角一扯，露出一丝苦笑。</p>
“这次进去，估计要吃枪子了，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郑晓这个人。”</p>
李大根眉头微皱。</p>
“李生出事了？”</p>
“对，我还欠他一条命。既然进去了，我就要帮他扛罪。”</p>
李大根自然知道自己家叔叔弟弟和郑晓以前做过什么不好的勾当，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抓起来了。</p>
“郑晓，你为什么觉得我还会接受春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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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的心在滴血。</p>
“因为你还爱她。”</p>
李大根沉默半晌，喃喃自语道：“可是她还爱我吗？”</p>
“我是最后一次出现在你面前了，以后我也会从嫂子的世界里消失不见。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希望你能考虑一下。”</p>
郑晓站直身子，腿上满是残雪和尘埃。</p>
寒风中跪的久了，有些打颤。</p>
郑晓冷笑一声。</p>
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p>
即使那年自己被老爷子扔到镇子里，让他自生自灭</p>
“姨姨，郑叔叔还没回来吗？”</p>
丫从学校回来，看着坐在窗边的春花。</p>
那一日自己出去买东西，去找嘉乐玩，回来之后就不见郑叔叔的影子。</p>
眼看自己已经上学一个多月，窗外的樱桃树花也开了。</p>
“姨姨？”</p>
春花如梦初醒般，看着放学回来的丫，忙朝厨房走去。</p>
把柴火塞到灶坑里，拿起桦树皮点燃。</p>
火烧到了边，春花也忘记把它塞到灶坑里。</p>
“呃”</p>
火辣辣的疼痛感钻进脑袋里，春花看着被烫红的两根指。</p>
“姨姨，我用热水泡点饭吃也行。”</p>
丫心疼的蹲在一旁，拽着春花的不停的吹着气。</p>
一边吹着，一边抹起了眼泪。</p>
郑叔叔不见的这些日子里，姨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p>
起初的日子里，每天夜里偷偷抹眼泪。</p>
现在忘东忘西，就像丢了魂一样。</p>
丫不懂大人之间的感情，只知道姨姨在郑叔叔消失后，比在李大根叔叔消失后还难过。</p>
看着姨姨难过，丫也跟着难过。</p>
“春花，你看你，没了精气神似的，今年地也不种了。”</p>
婶子捂着腰，另一只里，端着几张大饼。</p>
“要不是我这腰间盘犯了，今年就帮帮你。也是，一个两个都消失不见，都是什么狗屁玩意。”</p>
看着春花面容憔悴，婶子一阵心疼。</p>
“丫，这饼还热乎的，你赶紧吃，吃完好上学去啊。”</p>
看着丫把饼端到屋子里，婶子低声问道：“春花，你跟婶子撂一句实话，是不是你对象也犯事，进去了？”</p>
春花迟疑着点了点头。</p>
“我呢，你这命苦啊。还真跟我舅打听隔壁村李村长那事了，听今天下午审判吧”</p>
春花猛地惊醒，朝着外面跑去。</p>
“三奶奶，我姨姨干嘛去？”</p>
丫里拿着饼，一脸忧心忡忡。</p>
“你姨姨去干她想干的事了吧。丫你吃吧，一会三奶奶送你上学。”</p>
法院门口，挤满的人。</p>
多是被赵明迫害的受害者家属。</p>
一大排警车停在路边，警察维护着秩序。</p>
听着众人的咒骂声，赵明等人已经被送了进去。</p>
破旧的自行车扔到路边，春花盯着紧闭的法院大门。</p>
她失落的垂下了眸子，泪水浸湿了眼眶。</p>
还是来晚了一步。</p>
她的疯子要自首，不知道会不会在这群人之中。</p>
此时此刻，春花多希望有一双透视眼。</p>
能看到在里面的郑晓的最后一眼。</p>
法庭之中，庄严肃穆。</p>
赵明等人戴着银镯，坐成两排。</p>
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名表情严肃的警察。</p>
当审判长的法槌铛的一声落下来，全场肃静。</p>
公诉人宣告起诉书。</p>
“被告人赵明，涉嫌非法持枪罪，故意杀人罪，侮辱尸体罪，贪污受贿罪，违法组织黑社会罪”</p>
“被告人李生，涉嫌买卖尸体罪，贪污受贿罪，违法进行黑社会性质活动罪”</p>
“被告人施成，化名狮子，涉嫌”</p>
公诉人还没完，狮子下的王麻子举大声嚷嚷道：“我举报李生，他也犯杀人罪了，他持枪杀了郑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