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吓的往后一躲。</p>
可张奶奶眼疾快，已经拽住了篮子的一角。</p>
她半开玩笑的声嘟囔道：“我就看看你采的啥蘑菇，又不抢，你瞅瞅你。”</p>
大娘也不好再躲，只好把篮子给张奶奶看。</p>
看着张奶奶的在里面扒拉，大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p>
“我还以为你偷了点松树塔（松果）呢，就算今年蘑菇出的早，那松树塔也不能熟啊。”</p>
扯开大片的草叶子，张奶奶噗嗤一乐。</p>
“刘老大媳妇，你这头捡的都是什么蘑菇，这玩意儿也不能吃啊。”</p>
张奶奶一边念叨着，一边把有毒的蘑菇往外扔。</p>
姑姑在一旁急的直跺脚。</p>
她好不容易找到些看起来有毒的。</p>
扔了半筐，看着大娘筐里的蘑菇和自己筐里的差不多了，张奶奶才心满意足。</p>
“反正也没多少蘑菇，大片的都被别人捡走了。咱们就一起捡吧，看你捡的那些毒蘑菇，不光累挺还药人。”</p>
大娘他俩悄摸上山，哪能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p>
又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张奶奶的好意，只能三人一起捡。</p>
回到大娘家，姑姑鼻子都气歪了。</p>
看着张奶奶远去的背影大骂道：“你这老太太，跟个监工的似的。我捡什么蘑菇还用得着她管，真是多管闲事！嫂子，你咋整？我上山再把扔的那些毒蘑菇给我捡回来？”</p>
大娘一边挑着蘑菇里的草叶子，一边道：“这黑灯瞎火的，你也不怕遇到黑瞎子。都跟你了，是不是毒蘑菇不重要”</p>
姑姑稍稍安定了些心神，也跟着挑起了草叶子。</p>
她碎碎念道：“嫂子，你春花她能吃吗？”</p>
“外人觉得哑巴心善，她就是个没妈教的，缺心眼的玩意。”</p>
“行，那我明天把哑巴叫到这来吃饭。”</p>
大娘吓了一跳，那可是谋财害命的勾当。</p>
虽然是她出的主意，可却是为姑子谋的家当，她可不想沾上人命。</p>
赶忙反驳道：“你可别往这里领，我家人多口杂的。我跟你，你明天买些菜拎到春花家，就你要走了，想让她陪你吃顿饭，她不会拒绝的。”</p>
大娘心里清楚，不给姑子谋上点家产，她下辈子八成要赖在这里了。</p>
姑姑自然也知道玩不过大娘，这娘们可比自家老太太活着的时候还毒。</p>
第二天早上，春花又背出了两垄，种上了胡萝卜。</p>
看着姑姑一挎筐一拎着几个塑料袋子走进院子里，细长的眉毛又轻轻的皱在了一起。</p>
她原谅姑姑是基于对生命的尊重，可没有和姑姑太过于亲近的打算。</p>
姑姑套近乎的道：“你家那狗呢，我咋没听到狗叫。”</p>
春花指了指远处，示意狗出去玩了。</p>
“我还想着让你拴着点呢，我可怕狗扑我。”</p>
姑姑拎起中的袋子，对着春花笑着道：“我打算明天就走了，想着以前对你太刻薄，姑姑心里内疚。春花，姑姑今天给你做顿饭吃，也算是弥补我这么多年对你的亏欠！”</p>
春花哪好意思，忙摆。</p>
“你别拒绝我了，下次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春花，你不会想让我带着遗憾离开吧？”</p>
春花轻叹一声，不再拒绝。</p>
一顿饭而已。</p>
姑姑喜形于色，拎着蘑菇和菜走进了屋子中。</p>
春花撒着种子，心里还是觉得不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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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撒过的土埋了埋，也走进屋子里。</p>
姑姑正在洗蘑菇，见春花突然进屋，吓了一跳。</p>
忙道：“春花，你忙你的。我不太喜欢外人帮忙，那样会让我忙脚乱。再你正好尝尝姑姑的艺，长这么大了，姑姑从来没给你做过一顿饭。”</p>
春花一时接受不了姑姑的改变，轻轻的点了点头，继续撒种子去了。</p>
看着门再次被关上，姑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p>
中午时分，村子里到处弥漫着午饭的味道。</p>
丫和张明明在前面跑，欢喜在后面摇着尾巴追。</p>
这一追，就追进了院子里。</p>
丫疑惑的看了看在园子里种胡萝卜的姨姨，又看了看不停冒着白烟的烟囱。</p>
“你家做的蘑菇炖肉吧，可真香。”</p>
张明明抽着鼻子。</p>
“昨天我奶也捡蘑菇去了，打的蘑菇酱，我吃了两碗饭呢。”</p>
就连欢喜也馋的直流口水，围着丫不停的转圈圈。</p>
“欢喜，你是不是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肉。”</p>
张明明蹲在地上，拎起欢喜的两条前腿。</p>
欢喜尾巴摇的像螺旋桨一样。</p>
丫细想一下，自从欢喜来了之后，只有在李叔叔的葬礼上吃过肉，剩下的时候还真没吃过。</p>
“欢喜，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子。丫，你去屋里偷摸拿一块肉给欢喜吃吧，看都把它馋坏了。”</p>
丫犹豫了一下，走进屋中。</p>
火已经撤掉，只剩下一点火炭，锅里还在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p>
打开锅盖，蘑菇配上肉香钻进鼻子里，丫只咽口水。</p>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走了出去。</p>
欢喜看见肉，口水流的挺老长。</p>
看见丫蹲在面前，更是兴奋的蹦起来了。</p>
丫一边瞄着春花，一边对着欢喜声道：“欢喜，你可别和姨姨，我偷摸给你拿肉吃的事。”</p>
欢喜哪里听得懂，盯着肉，眼睛直放光。</p>
肉刚扔在地上，就被欢喜一口吞进了肚子里。</p>
丫和张明明摸着欢喜身上的毛，却见欢喜突然眼睛一直，不停的干呕了起来。</p>
“丫，欢喜不会是卡到嗓子了吧？”</p>
张明明扒开欢喜的嘴巴。</p>
欢喜却暴躁的不停扭着脑袋，差点咬到他。</p>
“姨姨，你看欢喜怎么了？”</p>
看着欢喜发狂的样子，丫吓坏了，忙喊春花。</p>
等春花来到院子里，欢喜已经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p>
春花也吓得一愣。</p>
去扒欢喜的眼睛。</p>
只见欢喜眼睛变得浑浊，无力的瞪着前方。</p>
春花正足无措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张奶奶的喊声。</p>
“张明明，我都把饭做好了，你还往外跑，还不赶紧回来吃饭！”</p>
张明明急得直跳脚，对着奶奶喊道：“奶奶你赶紧过来看，欢喜不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