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老太婆，嘴馋就该被打嘴！”</p>
饺子刚翻了两翻，老太太拿着勺子，舀了一个，刚吹了两下就塞到了嘴里。</p>
等到放进嘴里第二个饺子时，老头子已经坐不住了，抄起还挂着蛇头的棉鞋走到了老太婆旁边。</p>
“你嘴里一直在嘟囔着什么，你还吃？”</p>
老头抄起棉鞋，还没挨到老太太嘴边，老太太却突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p>
嘴里不停喷出白沫。</p>
老头子彻底慌了神。</p>
这蛇以前他吃过，蛇肉也没毒啊。</p>
他想拽起老太太，却发现拽不动。</p>
想起屋外的白眼狼，赶忙跑了出去。</p>
郑钱盯着老头，愣了一下。</p>
本该药死的人竟然活蹦乱跳。</p>
老头一脸焦急的道：“帮我个忙，老太婆吃蛇肉中毒了！”</p>
郑钱眉头微皱。</p>
疯子果然是疯子。</p>
不是好了毒这老头子，那老太太怎么把自己毒死了？</p>
郑钱朝着屋子里走去，可刚才屋子里的热气吹到了外面，融化了门口的雪。</p>
雪下本来就有一层薄冰，上面掺了水，更滑了。</p>
郑钱正走着，突然一个踉跄，人摔在地上。</p>
放在兜里忘记藏起来的药瓶子，随着郑钱的摔倒，飞落到老头子的脚边。</p>
这毒鼠强是老头子买的，哪里不认得。</p>
他捡起瓶子，满眼不可置信。</p>
他就蛇肉怎么可能有毒？</p>
这个白眼狼！</p>
郑钱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p>
看着老头猩红的眼睛，后退了几步。</p>
刚才还在地上抽搐的老太太，两腿一蹬，没了生气。</p>
老头拿起刚才砍蛇头的刀，眼里满是杀意。</p>
自己虽然嫌弃这老太太是个疯子，还不能给他留下一儿半女，可毕竟为了他当牛做马了一辈子，被这个白眼狼毒死了？</p>
郑钱倒也没急着跑，他也在四处撒么着。</p>
如果老太太活着，可以给她弄出点什么意外。</p>
老头子精明的很，只能不留活口了。</p>
院子里堆放着老头捡到的各种破烂，也实在没有什么顺的东西。</p>
郑钱抄起旁边的铁锹，和老头对峙。</p>
老头是真气急了的，平日里嚣张跋扈，现在却浑身发抖。</p>
刚往前走几步，就绊到了桌子腿上。</p>
菜刀直直的砍在泡蛇酒的玻璃瓶上，玻璃瓶碎成两半，酒撒了一地。</p>
今天不管怎么样，他都要砍死这个白眼狼。</p>
老头刚从地上爬起来，弯腰捡落在玻璃瓶旁边的菜刀。</p>
原本在酒里泡着的缩成一团的蛇突然张开嘴巴，对着老头的胳膊咬了下去。</p>
毒蛇咬完老头，顺着柱子爬到了房梁上。</p>
郑钱面无表情的盯着老头，看着他扶在门框上，求着自己救他。</p>
看着他面色发黑。</p>
看着他摇摇欲坠。</p>
看着他慢慢倒下。</p>
郑钱仿佛解开枷锁一般，抖落着身子，轻笑出声。</p>
又等了几个时，确定老头死透了，郑钱跨过老头的尸体，走进了屋子里。</p>
这两个老东西也确实没什么家当。</p>
郑钱在柜子里翻了半天，只翻出了几百块钱。</p>
记得老太太跟他炫耀过一个金戒指，那是某一年老头子意外捡到的。</p>
那金戒指原本也藏在柜子里，炫耀的时候被老头看见了，怕他偷走，随身放在了衬衣口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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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钱眉头紧皱，蹲在老头跟前。</p>
一脸嫌弃的扒开老头破旧的棉袄。</p>
老头身子早就硬了，凉冰冰的。</p>
那股凉意，透过薄薄的衬衣落在郑钱指尖上。</p>
郑钱冷哼一声，继续拽老头衬衣里的金戒指。</p>
他忘了从几岁起，就习惯了死亡。</p>
郑钱掂量着心里的金戒指，心想着应该能卖点钱。</p>
这窝棚死了人，住不了了。</p>
郑钱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孤儿院门前。</p>
看门的老头换了新的，见郑钱一直盯着里面看，走出门卫室驱赶。</p>
“你个半大的子，一直盯着孤儿院看什么？”</p>
“我以前也是里面的。”</p>
“这里面出去的人多了，每年都要放走一批！这么大人了，有有脚的，出去了可不让再进来！”</p>
“我我弟弟还在里面。叔叔，麻烦你能帮我喊一下王明志吗？”</p>
门卫冷哼道：“我哪认识什么王明志不王明志的，你赶紧走，别在门口捣乱！”</p>
“叔叔你买烟抽，帮我喊一下吧！我好几年没见我弟弟了，真的很想他。”</p>
郑钱隔着大门，朝着门卫递过去皱巴巴的二十块钱。</p>
都有钱能使鬼推磨，门卫接过钱，脸色变得好看了点。</p>
“你弟弟多大？长啥样，我去帮你叫他。”</p>
“我出来好几年了，我不太清楚他长没长高，变没变样子。”</p>
“那我就试着喊一下吧，要是被人领养走了，我也没法子。”</p>
郑钱在门口等了片刻，只见门卫身后果然跟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p>
他们两个都长高了，样子也变了。</p>
可还能看出之前的影子。</p>
王明志看着郑钱，眉头紧皱。</p>
“我以为你死了，你喊我出来干什么？”</p>
“伸。”</p>
“你要干什么？”</p>
“以前是我年少无知，我坏，我道歉。你伸，别让别人看见。”</p>
王明志狐疑的把从大门处伸了出去。</p>
看着里多出的一百块钱，满脸疑惑。</p>
郑钱声道：“你应该也快被赶出来了，把钱藏好了，出去也不会饿肚子。”</p>
“你给我钱干什么？”</p>
“我了我要道歉，我要走了，保重。”</p>
郑钱转身，捏着兜里的钢蹦。</p>
他不知道这一百二十块钱能不能回本。</p>
王明志太单纯了。</p>
虽然是他主动送出去的，可等王明志真的出了社会，如果他们还能相见，郑钱一定可以算计的王明志连本带利还回来，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p>
王明志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钱折起来，塞进口袋里。</p>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记忆，就在郑钱道歉的那一刻，对于他的恨意也慢慢冲淡了。</p>
“各位旅客请注意，天海市天海火车站马上到了，请准备下车的旅客拿好随身行李，有序下车，谢谢！”</p>
广播提示音响起，郑钱伸着懒腰。</p>
他不知道来到这陌生的城市里做什么，只知道要是留在云中市，一旦警方查到自己，就是个麻烦。</p>
虽然他走前已经把毒鼠强的瓶子塞到了老头有些僵硬的中。</p>
刚走出火车站，烤地瓜的香味钻进鼻子里，逗的肚子咕噜乱叫。</p>
郑钱不打算买，买了来到这里的火车票，兜里的钱已经不多了。</p>
他站在马路上张望，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p>
突然一根烟递到眼前。</p>
郑钱转头，看着旁边多了一个黄毛。</p>
只见黄毛笑着道：“哥们儿，第一次来天海市吧，来打工的？我替我哥的厂子在招人呢，要不要聊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