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秀才，被我忽悠住了吧</p>
“发财了，真是发财了啊。”</p>
饭堂内，连部用餐的饭桌旁，霍林山中拿着dv，笑得嘴巴都合不拢。</p>
尽管距离陈默上场跑四百米障碍，都快过去一个时了，指导员还是翻过来调过去的观看录像。</p>
兴起时，双还会时不时的拍着饭桌。</p>
笑得那叫一个敞亮。</p>
能不乐呵嘛，那可是00迫炮筒子啊。</p>
哪怕是以前的坦克七师也没几个连队，有这种练法。</p>
五十多斤，差不多相当于食堂后厨，堆的一袋大米重量。</p>
新兵扛起来跑四百米障碍，还跑出两分四十七秒的成绩，虽距离及格线还差一分多。</p>
可那也足够惊动，不少单位啊。</p>
给他们侦察连扬扬名，多少遮盖下出现逃兵的负面影响。</p>
刚才因为陈默的演示，当场就拉起二连一股闯障碍跑的劲头，各班有不少新兵跃跃欲试的要尝试。</p>
结果别是跑障碍了，扛着炮筒子连矮墙都过不去，根本跑不起来。</p>
武秀才的大名，实至名归。</p>
指导员爽朗的笑声，清晰的传遍食堂。</p>
也传到八班饭桌前，陈默只顾低着头扒饭，没有理会夸赞自己的话语。</p>
他是真被饿惨了。</p>
一上午又是爬又是跑的，肚子里那点油水早就被消耗殆尽。</p>
陈默吃得蛮香。</p>
可旁边杨大力却左柱着脸，右拿着筷子在碗里划拉，很是郁闷的道:“班副，我始终想不通，那炮管子你是怎么扛动的”</p>
“怎么我就不行呢”</p>
“咱每天吃一样的饭，睡一样的床，穿一样的衣服。”</p>
“嘿，到头来差距竟然这么大，真奇怪。”</p>
原本老炮今天心情不错，没打算管班里新兵闲聊，但听了杨大力的话，他抬眼扫了老杨一眼。</p>
笑道:“还是有不一样，你能跟陈默一样每天早起一个半时，负重二十公斤去跑步。”</p>
“坚持半个月，就会发现，其实很多训练科目都不难。”</p>
“我决定了，明天跟着老陈一起起床。”冯俊岭拍着胸脯，一副大义凛然的接话道。</p>
只可惜，听着他的豪言壮语。</p>
八班众人只是抬头瞅了一眼，后面该吃菜就吃菜，该啃包子就啃包子。</p>
没有一人随声附和，更别提什么鼓励了。</p>
因为经过最近两周的训练，班里七个新兵整体表现，基本大家心里都透透的。</p>
陈默就不用了，回回都是最积极，也是表现最佳的。</p>
其次就是李志昂这个愣头青，还有朱改团表现也都不错。</p>
再往下轮到杨大力，魏家豪，岳金元。</p>
这哥仨属于中规中矩，不好也不坏，没啥能拿得出值得夸的成绩。</p>
至于冯俊岭纯属就是拖后腿的选，他身板太瘦，加上个子偏高，身材比例很不协调。</p>
无论是体力还是练习基础队列，就他出错最多，也最不能坚持。</p>
对于这种跑一个时，都不了十公里的人，在八班是没有多少可信度的。</p>
冯俊岭也自知吹得有点大，连队白天训练强度就不低，晚上睡觉的时间根本不够。</p>
想要提前一个半时起床，真不是一般人能抗住这种强度的。</p>
就在众人全都老实低头扒饭时，饭堂门口，七班副班长王英杰怀里抱着八个墨绿色的玻璃瓶。</p>
脚步匆匆的跑到陈默跟前嚷嚷道:“来来来，秀才，这是我答应你的汽水，八班每人一瓶啊。”</p>
“作为你帮我们班拉士气的回报，喝完瓶子都别丢啊，我还能拿回去换钱呢。”</p>
“老班长，你也来一瓶。”</p>
王英杰嘿嘿笑着，将汽水一股脑的放到饭桌上。</p>
搞得周围几个班，一群新兵看得直吞口水。</p>
毕竟没过来军营前，只要家里不是太偏远，基本都能到代销店买一瓶过过瘾。</p>
到了这啥都没有，汽水对新兵的吸引力，远比香烟更诱人。</p>
“看什么看特么的，你们谁要是能像秀才一样，我天天给你们买汽水喝。”</p>
“狗日的，吃饭！！”</p>
听着周围的班被骂，八班这边刚刚才压下去的氛围，“啾”一下又支棱起来。</p>
陈默也没客气，这本来就是上午七班那边跟他好的事。</p>
中抓着汽水咬掉盖子，“咕咚咕咚”连续灌了几口，陈默抬抹了一下嘴，感觉自己吃得差不多了。</p>
才看向老炮问道:“班长，指导员拍的dv真能上军报嘛”</p>
“我还以为你不好奇呢。”</p>
老炮抬头扫了一眼:“会上，但估计要等到下周了。”</p>
“赶紧吃，吃完我带你去连部一趟。”</p>
“是！”</p>
战术周可能是训练难度加大，内务方面经过这半个月的千锤百炼，各方面已经勉强合格。</p>
整个新兵二连吃过午饭后，各班竟然罕见的安排了午休。</p>
只不过这种突发性的安排，跟陈默就没关系了。</p>
刚吃过午饭没多久，老炮就带上他从宿舍下楼，径直的前往连部。</p>
这地方，陈默只是领脸盆香皂的时候来过一次二楼，这回过来是第二次。</p>
有老炮领路，两人一直上到三楼，右拐的最后一间办公室。</p>
连部整体捯饬的还不赖，地面和墙壁应该都是刚刷过漆不久，整体既亮堂又整洁。</p>
比起新兵宿舍和饭堂，那好了不止一两个档次。</p>
老炮领他过来的地方，应该是连长的办公室，里面挂着十几面侦察连的荣誉锦旗，铺满了半面墙壁，都快挂不下了。</p>
室内占地面积可不，目测足足有四十多平。</p>
除了一个崭新的铁皮文件柜之外，还有办公区域的土黄色木桌，以及散落的几把椅子。</p>
进门的位置还放着暖瓶，和脸盆架子之类的摆设。</p>
陈设看起来，给人一种又新又旧的视觉冲击。</p>
办公桌周围，连长程东，指导员霍林山，还有梁红杰以及之前见过的那位上士司务长，都在办公室里坐着吞云吐雾。</p>
瞧见陈默过来，梁红杰很是热情的起身搬了两把椅子，放在地上。</p>
“老班长，您坐。”</p>
“秀才，你也坐。”</p>
“谢谢排长。”</p>
陈默顺势坐在凳子上，心里在暗自揣摩连部找他的用意。</p>
按屋里这几位，应该都是侦察连的中流砥柱，他一个新兵出现在这着实有些违和。</p>
“那个梁，给秀才倒杯茶，我柜子里有茶叶多放点啊，瞅着点别把沫子倒杯里了。”</p>
程东仰着脑袋嘱托，陈默原本是想起身自己去倒，不管咋地，他一个新兵也不能劳烦人家排长伺候啊。</p>
结果程东搬着屁股底下坐的椅子，就挪到陈默跟前，抬摁住了他的肩膀:“你别忙活，让梁去吧。”</p>
“秀才，问你个事，你觉得我这个连长怎么样”</p>
“实话实，咱当兵的人没那么多弯弯绕。”</p>
程东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一副和善的模样，可奈何他底子太差了。</p>
加上右脸一道疤痕从耳朵划到嘴角，这怎么瞅都不像好人。</p>
“呃”</p>
陈默迟疑了好一会才点点头:“连长，您挺好的啊，看着就一身正气，并且带兵有方，上午我在训练场，没少听到别的连队有人夸您。”</p>
“是嘛”</p>
“都夸我啥”程东饶有兴趣的挺直身板。</p>
“那可太多了。”陈默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光我听到的就不少，比如有您带兵训练英勇无畏，总是冲在最前面。”</p>
“还智勇双全，野外驻训很多战术方案都是连长您一锤定音，在侦察连更是经常身先士卒，亲自示范，激励战士。”</p>
“工作上严谨认真，作风上公正无私，您就是装甲七旅的榜样连长。”</p>
陈默原本就是关秘书出身，那夸起人来真是一套一套的。</p>
听得程东都胸腔激雷浩荡，瞅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吹响哨子，把全连拉起来集训。</p>
这个年代的军营。</p>
尤其是基层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加上人还没被络时代感染。</p>
很容易就沦陷到陈默这种衣炮弹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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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眼瞅着连长，被一个新兵几句话忽悠的，都快找不到北了。旁边指导员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水后，“咳咳”的提醒了两下。</p>
等程东反应过来，扭头看着老炮，司务长还有梁红杰几人都忍着笑。</p>
他没好气的瞪了陈默一眼:“你子，别光捡好听的。”</p>
“差点把老子给绕里头。”</p>
“直吧，你新兵训练结束后，想不想来我们侦察连”</p>
“我跟你啊。”程东掰着指头认真介绍道:“咱们侦察兵比其他兵种津贴高，别的连义务兵每月津贴2块，咱们25块。”</p>
“像什么枪，步战车，狙击，伪装各种你没听过的训练，在侦察连都能见识，不枉你来当兵一回。”</p>
“最重要的像老炮，梁，你熟悉的人都是咱侦察连的，我还有你们指导员都是，你就不想以后也跟着他们”</p>
听程东了半天。</p>
陈默总算是搞清楚了，敢情这程连长是来搞拉拢的。</p>
刚才他还纳闷呢，怎么新兵连会挂这么多侦察连的荣誉旗，看情况，八成是连长故意从那边整过来，给自己看的吧</p>
这俗话苦侦察累有线，正经八百的方面，程东是一点都不提。</p>
光一些误导人的话。</p>
据陈默所知，不论是武装侦察还是两栖侦察，或者装甲侦察，步兵侦察，所有刚下连的新兵。</p>
都要参加侦察营集训，大概要十个月左右。</p>
一直把人训练成一名合格的侦察兵，才会真正的下连，那侦察营集训不比教导队简单，甚至接触的训练更多，要求更严。</p>
程东是一句不提啊。</p>
当然了，陈默也有自己的规划，侦察连作为拳头部队，各项福利多，更容易混出头。</p>
这本来就是他的规划之一。</p>
“连长，我那什么。”陈默原本想表达下自己的看法，好歹拖两下，给程连长一点拉拢成功的喜悦感。</p>
可奈何咱这程连长实在是急脾气啊。</p>
看到陈默犹豫，他当即开口道:“我跟你秀才，这事都不需要想。”</p>
“你记住了，过几天甭管谁找你啥东西，那都是忽悠你的。”</p>
“通通都不要信。”</p>
“政委你不是也见过了咱政委就是侦察兵出身，他也让你呆在咱侦察连。”</p>
“总之一句话，你去别的地方就是浪费时间，就咱们侦察连最好，谁问你都这么。”</p>
“知道嘛”</p>
“是，连长。”</p>
陈默起身挺起胸膛回应。</p>
“欸，这就对了嘛。”</p>
“那什么，老炮你赶紧带秀才回去午休一会，下午还要训练呢。”</p>
程东笑呵呵的仿佛打了一场大胜仗似的，眯眼看着老炮和陈默起身离开办公室。</p>
他抬摸了摸本就不存在的肚腩道:“这思想工作也不难啊。”</p>
“秀才这不还是三两下，就被我忽悠住了”</p>
“我都看好了，他就是咱们侦察连的兵。”</p>
“嗬，但愿吧。”霍林山无奈的撇撇嘴。</p>
他咋就没发现秀才被忽悠呢</p>
从那子一进门，眼神从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平静，压根就没一点浮动，忽悠个屁啊。</p>
虽政委的确有交代，让秀才入伍，跟着侦察连，可那是之前，新兵还没入营的事了。</p>
如果今天四百米跑，扛着00迫炮筒子的事真登上军报，谁知道背后有多少人觊觎</p>
万一哪个王八羔子先去找政委通，然后再把秀才拉走。</p>
他们岂不是白忙活了。</p>
刚刚还信心爆棚的程东，冷静了一会后也觉得哪里不对。</p>
他想了一下后，又开口道:“对了，通知各班，这几天都盯紧点。”</p>
“只要是别的连队来咱们这，甭管找谁，第一个先把秀才给老子藏起来。”</p>
“妈的，绝对不能让他们找到人，大不了告诉那些班长，每个班里都给我找一个表现不错的兵，给他们弄个外号，统一叫秀才。”</p>
“我还就不信了，谁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把人弄走”</p>
时间安稳的过去了四天。</p>
很快来到一月号，也就是周日。</p>
新兵训练哪怕再苦，该喘口气的时候，还是要给点休息的时间。</p>
在这四天里，八班接触了爬战术，四百米，单双杠和一些简单的捕俘。</p>
训练科目那是每天重复的练。</p>
反正大概的宗旨就是，腿练废了练，也废了，那就弄一根背包绳，把人往单杠上一吊，捆住双，就跟杀猪似的吊在那。</p>
美名其曰是锻炼臂力，为引体向上还有翻越障碍增加臂力做准备。</p>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八班很遗憾，没有在第一次内务大检查时，荣获全连第一，和内务流动红旗失之交臂。</p>
原因也没啥可纠结，本来二连各班都过来半个多月了，整体的水平都差不多。</p>
很难有哪个班，能好到技压群雄的程度。</p>
加上陈默注意力都在训练方面，老炮又不提醒，连里还是趁着训练突击检查。</p>
流动红旗最终被二班给拿到。</p>
这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没拿到红旗，陈默他们虽不至于真的被挂到墙上。</p>
可老炮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损招，连续两天，每天晚点名后。</p>
就让班里所有新兵，在宿舍绕着圈练习匍匐，爬累了就做俯卧撑，还累那就练习蹲姿。</p>
反正老炮的原话就是，啥时候窗户上的哈气变成水流下来，什么时候就可以结束。</p>
大冬天啊，寒冬腊月哪有那么容易出汗。</p>
第一天晚上足足爬了近四个时，人都快折腾废了都没达到标准。</p>
最关键是那破窗户特么的也不严实，有的地方露风，宿舍门底下也有缝隙。</p>
就这条件摆着，谁也没那能耐完成标准啊。</p>
于是，昨天晚上又被整得爬了几个时。</p>
号周日上午。</p>
连值班员刚通知上午不安排训练，整个宿舍的人，几乎都颓废的趴到地上。</p>
连马扎都坐不了。</p>
冯俊岭更是嘴里哼唧个不停:“哎呦妈呀，我这老腰疼的啊，怎么感觉比我奶奶身体都差呢。”</p>
“过来当个兵，真几把遭罪。”</p>
“你可闭上你那二渠吧，天天就你逼事多。”杨大力愤懑的骂道:“狗几把要不是因为你的被子叠成狗屎，被扔出去。”</p>
“没准咱们班还不至于拿不到红旗。”</p>
陈默背靠着铁皮柜坐在地上，听着哥俩斗嘴，他也被折腾的腰酸背疼，缓不过劲。</p>
“行了，都是一个班的兄弟，你们再吵有啥用，下周五都记住日子，把红旗抢过来不就成了。”</p>
“对，必须要抢，太受罪了。”朱改团龇牙咧嘴的往地上一躺。</p>
整个八班七个新兵，或坐或躺，那形象也是没谁了。</p>
索性是周日，陈默也卷不动了，他把头靠在铁皮柜原本还寻思着睡会呢。</p>
结果刚站起身，准备把柜子里的大衣拿出来，垫地上，扭头就注意到老炮已经走到了二楼走廊。</p>
“起立！！”</p>
陈默赶忙开口喊了一声，其实随着训练的时间越久，老炮对班里管理就更松散了。</p>
很多时候趁着休息，他压根就不来班里。</p>
但不来，不代表威严降低啊，听到“起立”俩字，八班众人浑身打个激灵，一个比一个积极。</p>
扶着老腰就开始列队。</p>
等老炮来到宿舍，他先是扫了一眼众人，发现没少人才开口道:“两个事。”</p>
“第一件事今天号了，距离下个月八号新兵竞赛满打满算只剩22天。”</p>
“时间非常紧迫，排除八号当天开赛，以及过去路上耽搁的训练，我们顶多只剩二十天。”</p>
“所以，旅司令部决定，明天，也就是周一授枪。”</p>
“今天一天所有人把宣誓词给我背会。”</p>
“谁要是给我掉链子，在仪式上出丑，我会让你们知道后果。”</p>
老炮象征性的威胁两句，随从口袋掏出记录簿丢给陈默:“最后一页就是宣誓词。”</p>
“你就负责今天监督着，让所有人背会。”</p>
“是。班长。”</p>
陈默伸接过记录簿。</p>
授枪啊，终于还是熬到这一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