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草率了，就不该让你参加比武</p>
老七师的侦察连入场了。</p>
队伍两路纵队一百多人，硬是将整个队列拉到近百米长。</p>
前排的战士持连旗挥舞，“踏踏踏”的脚步声，人人高昂着头颅，展现出勇往直前的气势。</p>
入场的位置，有人负责拿着号码牌，在战士的胸口用大头针别上。</p>
除了号码牌之外，身上的枪支，弹匣，水壶，榴弹等负重装备都有专人检查，搞得还挺严格。</p>
陈默的位置在队列稍微靠后，这眼瞅着，前边的人一个个顺利进场。</p>
可轮到他时，高炮旅安排负责执勤的中尉，中拿着号码牌，看着面前的列兵愣了一下。</p>
“你也要参赛”</p>
“是。”</p>
陈默挺了挺胸膛。</p>
真不怪人家质疑啊。</p>
侦察兵比武参赛的老兵，一看就是那种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多年的战士，先不身上军装大多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补丁。</p>
就身上透出那种隐隐的攻击力，还有看陌生人时，那种凶狠的眼神，就跟新兵不一样。</p>
陈默个头不高，整个人瞧着挺和气，还真有点狼群里突然混进来一只哈士奇的感觉。</p>
很有辨识度。</p>
加上他列兵的军衔，明亮的双眸，这特么咋看，都不像能跟那帮老油子比武的人啊。</p>
拿着号码牌的中尉挠挠头，发现队列中的老兵都没反对，众人一副口观鼻，鼻观心的姿态。</p>
他才勉强接受，将“06”号别到陈默的胸口。</p>
这只是一个插曲。</p>
旁边的老兵知道秀才被人家鄙视了，也没人吭声，毕竟刚到场地，维护整体纪律才是关键。</p>
刚才在外面看不太清高炮旅基地内的情况，如今随着队伍进入场地。</p>
里侧的布置基本可以看清。</p>
这里确实不像高炮旅的驻地，外围都是丘陵地形当做天然屏障，进入里侧才发现这里占地面积足够广。</p>
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p>
有车场，有升旗台，还有简陋的一排排红砖瓦房。</p>
倒是挺像炮场。</p>
刚才在外面只听声音，看不到人的队伍，进来后，这两支方队就在升旗台前的空地上站着。</p>
装甲七旅和高炮旅虽都同为63军下辖的单位，可由于驻地太远，双方的基层干部基本都不认识，更别战士了。</p>
升旗台前。</p>
其余两支侦察连队列早就列好，可能是人数太少，他们故意扩大方队，这帮战士前后左右距离大概都在六十公分。</p>
并且人家拿的并非杠，而是怀抱5式微声冲锋枪。</p>
笔挺的军装，配上挺拔的身姿，刚毅的面孔。</p>
哪怕这时候对方已经不再喊口号，依然能从整体上，看出雄壮之感。</p>
仿佛钢铁长城般，坚不可摧。</p>
这就是王牌连队的气势，并不比陈默他们这支部队差，至少从视觉上是这样。</p>
在军队当中，可不存在什么儒家的待客之道。</p>
人家东道主摆出下马威的架势。</p>
咱老七师的侦察连，肯定不可能怂啊，两路纵队，“踏踏踏”的脚步声，如洪钟雷鼓般响亮。</p>
哪怕脚底板都跺麻了也不在乎，争得就是这口气。</p>
陈默能跟上队列一起走。</p>
连队里面像是杨大力和李志昂之类的新兵，则是被副连长老猴，领着去了稍远的地方集合。</p>
三支侦察连，很快就按照统一队列立定。</p>
升旗台前。</p>
三百多人的队伍分成三个方队，相互之间谁也不瞅谁。</p>
可红装绿军，铁马翘首，勇士笃定，气宇轩昂的气势都是一致。</p>
连队之间的距离虽泾渭分明，但从军装，从犹如刀劈斧砍，坚定而有力的军姿上，很容易就能看出，这些单位属于同宗同源。</p>
就是即将比武的氛围，搞得三方人员都是目视前方，战意高昂。</p>
只有双方的连队主官，这时候倒是挺和气。</p>
程东，霍林山跟着人家高炮旅的两个连队主官，又是闲聊又是让烟。</p>
嘀咕着商议接下来比武安排。</p>
大概过去有十几分钟吧。</p>
陈默都觉得三个队列中，众人相互看不顺眼的锐气都磨平了一些。</p>
靶场入口的位置，一辆普桑，两辆吉普军车，才扬着灰尘进入场地。</p>
车辆停在升旗台的一侧。</p>
普桑后座车内，一名看起来年龄大约在四十多岁的大校，从车上下来。</p>
这人陈默认识，之前阅兵办公室到陶村军营选拔时，他就在，正是高炮旅的旅长冯红兵。</p>
也是这次比武真正的发起人和负责人，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上校。</p>
上校是高炮旅司令部的参谋长，本次比武的主持人赵洪波。</p>
两人一前一后，后面还跟着司令部各部门的军官，齐齐登上升旗台。</p>
赵洪波对着远处招招。</p>
队列前立马过去一名上尉，面对三个队列大声道:“全体都有，向右看齐，向前看。”</p>
“立正！！”</p>
喊完之后。</p>
上尉转身对着升旗台敬礼:“首长同志，全员集合完毕，请指示。”</p>
“稍息。”</p>
等冯红兵以及其他随行的干部入座后，赵洪波大步走到台前，他目光从队列中划过。</p>
嘴角带上一丝笑意，大声道:“同志们好。”</p>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以前我参军那会，就听了平城坦克七师的大名，后来你们移防到河东，我们距离就更近了一些。”</p>
“都老七师的第三穿插连是老牌的英雄部队，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p>
“我看到了你们身上昂扬的锐气，也见识到了蓬勃的朝气，还有旺盛的士气。”</p>
“我代表全体高炮旅同志，欢迎你们到来。”</p>
啪啪啪</p>
队列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掌声。</p>
这家伙，刚才还剑拔弩张呢。</p>
结果领导一过来，不是鼓励，不是为比武动员，先来一欢迎。</p>
搞得连陈默在内的所有连队老兵，颇为不好意思。</p>
毕竟，他们在这站了十几分钟，脑子里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怎么摁死人家高炮旅的两个侦察连。</p>
这咋还不按套路出牌呢。</p>
掌声激烈，陈默和一部分老兵都尴尬的抬，跟着鼓了一会。</p>
赵洪波才抬示意停下，继续震声道:“同志们，正所谓兵在苦中练，刀在石上磨，比武竞赛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p>
“咱们63军，向来主张以作战编组来整合作战要素，以备战任务，牵引训练落实，以总结复盘来提升训练质效，以比武竞赛，来激发训练热情。”</p>
“这常言道，使命召唤不能上，是最大的无能。”</p>
“战争来临不能打，是莫大的耻辱，上了战场不能赢，是彻底的失责。”</p>
“一个国家要强盛，就不能缺少雄风浩气，一支军队要强大，就不能没有铁胆侠骨。”</p>
“面对敌人敢亮剑，面对重担敢承担，面对困难敢突破，面对诱惑有定力。”</p>
“这，才不失为一名优秀的军人。”</p>
“而比武的战场，就是为你们搭建的舞台，创造的战场。”</p>
“同志们，剑已出鞘，烽火已燃，你们准备好了嘛”</p>
伴随参谋长话音落下。</p>
三支侦察连，统一再次立正，身躯又一次挺直。</p>
随后高声齐喝:“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p>
一声高过一声的怒吼，响彻整个炮场。</p>
比武开幕仪式结束了。</p>
但同时也点燃了比武的开端。</p>
三支侦察连被带队干部统一带到了一旁，这种比武科目，上场人员都是随按照号码牌抽选。</p>
陈默得知第一项是自己最擅长，也是经常练的全装五公里时。</p>
那家伙，他是使劲的挤着旁边的老兵，想挤到前头看看自己会不会被抽中。</p>
但可惜的是。</p>
也不知道他们这种抽号到底咋整的，陈默所代表的“06”号，并不在第一批名单中。</p>
眼看着被抽选中的老兵，一个个激动的要跳起来，整整装备，就跟着比武现场负责维护秩序的人员，带队进入赛场。</p>
三个侦察连，挑出来九十个人，如同一股强劲的飙风，席卷着狂奔入场。</p>
陈默叹了口气，有些可惜。</p>
这种抽号上场，真是不公平啊。</p>
武装五公里，他以前能破老炮的记录，若是能上场绝对能替连队夺下头筹。</p>
瞧着他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同样没被抽中的王建勇，拿肩膀撞了陈默一下，笑道:“咋了秀才，不让你上场心里不平衡了”</p>
“还真有点。”陈默耸了耸肩。</p>
这没啥不好承认的，毕竟比武嘛，肯定是挑自己擅长的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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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察兵训练的科目多如牛毛，有些科目他凭借年轻，还有近四个月打下的基础，拼一拼还能赢。</p>
可有些科目，他在连里顶多处于中游，上场很难有夺冠的会啊。</p>
“别想了。”王建勇拽着他挤过凑热闹的人群，跑到赛道旁边道:“抽签比武就是衡量的整体实力，你能列兵上场就很牛了。”</p>
“这次你就当长长见识，我当了五年兵，都不敢是老侦察兵，你几把还没五个月，毛都没扎齐，歇着吧。”</p>
靠！</p>
陈默闻言，他翻了翻白眼。</p>
屁的长见识啊，这特么随时都要抽到上场，上去就是拼命，哪有长见识一。</p>
“砰！”</p>
两人刚挤到跟前，就听到发令枪响。</p>
第一场全装五公里开始了。</p>
但最戏剧性，也最高能的画面随之上演。</p>
侦察兵比武只要开始，那是允许互帮互助的，也就是出发前所谓的点将。</p>
陈默是眼睁睁看着八班的班长尧京华，在发令枪响的那一刻，水壶，枪，子弹带，榴弹带，嗖嗖嗖的分给不同的战友。</p>
那家伙，得亏比武不能光膀子，要不然，老尧看那架势都想把迷彩服脱了。</p>
场上一时间有些混乱。</p>
老七师的侦察连是精锐没错，可人家高炮旅这边，同样不差啊。</p>
一群卸掉重量的老兵，就跟脚底下踩了风火轮似的，仰头握拳，脖颈上青筋都凸起了。</p>
亡命般飞奔。</p>
陈默还是头回看到侦察兵圈子的比武，他看得也有些懵。</p>
特么的，装备都没了，这还是全装比武嘛</p>
远处的新兵更是眼珠子都看直了，这种比武场面跟他们平时训练可不一样。</p>
并且除了抛掉负重之外，奔跑过程中，出现你拉我争，你抢我夺，撕拉推搡并不算犯规。</p>
只要不是特别明显的打斗，基本没人管。</p>
高炮旅的炮场，虽整体占地面积挺广，可跑道范围并不大，土路上还用白灰画着线，每百米都有标识。</p>
一圈下来大概六百多米那样。</p>
陈默发现，也就前面两百米跑得挺混乱，到三百米开始，各连的老兵会特意拉开距离。</p>
独自奔跑。</p>
陈默目不转睛的盯着赛场，当进程跨入第二圈时，更高能的场面来了。</p>
他们这边的司务长刘仁高，也许是最近比武缺乏锻炼，也许是早上馒头榨菜吃多了。</p>
那家伙，一边跑一边吐。</p>
有别的连队战士从旁边跑过时，由于没注意，被吐得满背都是。</p>
陈默距离司务长比较近，他能看出来，被吐了满背的那名老兵，都快被整哭了，这特么无妄之灾啊。</p>
就连程东都被整的哭笑不得，跟在外围跳着脚的大吼:“别特么吐了，竟浪费时间，到终点再吐。”</p>
反正司务长具体有多难受，陈默是体会不到了，他也没试过吐五公里这种壮举。</p>
但不得不，这种老侦察兵对自己是真狠，哪怕吐成这样，都一直坚持着跑。</p>
并且速度还不慢。</p>
全装五公里最终的成绩，第一名和第二名都被老七师的人拿到。</p>
程东嘴巴都乐得差点歪了。</p>
刚才看比赛时还是背着，等成绩公布的那一刻，马上就变为叉着腰。</p>
连里的人也挺高兴。</p>
毕竟这种比武，各连之间的体能都差不多，谁能拿第一，除了自身能力强之外，运气也要占一部分。</p>
第一和第二都被装甲旅的人包圆，确实值得高兴。</p>
第一项全装五公里落幕，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毕竟只是开头的科目。</p>
轮到第二项时。</p>
全连这边都在列队等待，连长还没回来。</p>
陈默就有些急了，不停的点着脚看向远处。</p>
特么的，第一场没轮到就算了，要是第二场还轮不到，就太亏了啊。</p>
这大半个月以来。</p>
他一直都在拼命的跟这帮老兵卷，别人练一天，他恨不得夜里再起来加练一会。</p>
拼的这么狠，不就是为了这次的比武</p>
很快。</p>
过去随抽选的连长回来了，但此刻，程东的面色有些古怪。</p>
瞧着人群都在望向自己，陈默更是挤到了最前头。</p>
程东摆了摆，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他快步走到陈默跟前，面带忧虑道:“下一个科目对我们很不利。”</p>
“尤其是你，秀才，有枪速射科目和5微冲射击科目。”</p>
“你06号还被选中了。”</p>
连长话音刚落，周围一群侦察连的老兵全都面带忧虑。</p>
杠和5式微声冲锋枪，连里其实都有配发，只不过没有经历侦察兵集训的新兵，没有配备冲锋枪罢了。</p>
这玩意是侦察连的标配，尤其是装甲侦察连，更不可能只有步枪。</p>
枪是9式四管匕首枪（p:前面写错了，9写成了92）。</p>
甭管是冲锋枪还是枪，新兵根本没练过啊。</p>
不对，枪速射练习过两次，但那种接触的强度，根本和竞赛时的老兵没法比。</p>
这要是上场，还不得闹出大笑话</p>
陈默听到自己被抽到射击科目，连他也怔了一下，但不是因为不会，而是这次出来，连里压根没让带枪啊。</p>
冲锋枪更别提了，他都没见侦察连谁拿过。</p>
可能是看出了陈默的疑惑。</p>
程东开口道:“枪的事你不用管，这里等下到场地后会发枪发弹，冲锋枪射击，你就听天由命吧，短时间内教你也没用。”</p>
“你记住枪速射的要领。”程东一边把抽选的名单递给一旁的老兵，让他赶紧通知人出列。</p>
一边快速对着陈默交代道:“等会枪速射，距离是二十米，我看他们道具应该是打光盘。”</p>
“每一组上场，计算成绩是按照命中目标的时间，一共五发子弹，五个光盘。”</p>
“切记，速射是最贴近实战的考核，谁先射击，谁的成绩就可能最好，上场后别紧张，听口令压弹。”</p>
“调整心态，尽量做到绝对快，绝对准，只要不脱靶就行。”</p>
“至于最终的成绩，你就不用想了。”</p>
“明白嘛”</p>
“是，连长！！”</p>
陈默挺了挺胸膛，能让向来骄傲的程连长，出“听天由命”，“尽量”，“不要求成绩”这种话。</p>
可见他是多么不抱希望啊。</p>
那没办法。</p>
陈默从进军营开始，程东就是连长，可以，他接触的所有科目，所有成绩，这心里都是门清。</p>
枪好歹还练过两次。</p>
冲锋枪连摸都没摸过，就是表现再好的新兵，程东这心里也没底了啊。</p>
匆匆交代几句。</p>
陈默就被一旁的老兵，取走身上的装备。</p>
而后，在催促声中，他快步跟上被选出来的三十人，狂奔着跑向射击场。</p>
第二项射击比武，场地是在一处土坡前。</p>
等他随着人群抵达场地时，正在负责检验号牌的干部，瞅见列兵都颠颠的跑过来。</p>
他也愣了一下。</p>
对着中的名册看了看，又看看陈默胸口的号码牌，确定是06号没错后。</p>
他带着疑惑道:“你叫陈默”</p>
“是！”</p>
陈默还担心人家没瞅清，特意伸拽着衣服朝前伸了一下。</p>
就这一个动作，把连里其他人都给整无语了，秀才，你特么脸皮是真厚啊。</p>
这子，咋就一点看不出来紧张呢，后面的科目你会嘛</p>
这还不算完。</p>
入场查验时，陈默就被拦住，恰好被冯红兵，和赵洪波看到。</p>
两人从升旗台下来，就是为了近距离看看比武的情况。</p>
突然碰到秀才这个熟悉的人，冯红兵面带笑意走到跟前，笑道:“秀才，嗬嗬，咱们又见面了。”</p>
“首长好！！”</p>
陈默闻声，扭头看清是谁后，他急忙立正，敬礼。</p>
冯红兵给陈默打招呼，这并不奇怪。</p>
毕竟之前新兵结业考核，陈默破双军记录时，在陶村高炮营，两人就见过面，还聊了几句。</p>
可这一幕，让匆匆跟过来的程东，却是直接捂脸止住脚步。</p>
特么的，就不该让这子参加比武啊。</p>
这本来就不行，还被人家高炮旅的旅长盯上。</p>
接下来，他们老七师的人，还不得集体跟着秀才光屁股遛弯，转着圈的丢人啊。</p>
草率了。</p>
怎么把这子在军区出名的事，给整忘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