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自食恶果</p>
玫瑰庄园内，一处偏僻的礼堂中。</p>
烛火昏黄。</p>
原本整洁的礼堂，如今却化作了邪恶召唤仪式的地点。</p>
镀金烛台歪斜地插在血肉堆积的烛泪中，透过几面龟裂铜镜与水晶的折射，烛火映照而出的仿佛并非光芒，而是血斑。</p>
大理石地面残留着红酒与胆汁混合的漩涡，散发着令人作呕，却又极具诱惑的味道。</p>
在仪式的正中央，圣母像空洞的双眼流下血泪，被一只血红色的玻璃杯尽数收纳，而她的心口则插着一把生锈的钥匙。</p>
在多重准则的共同影响下，仪式才最终完成。</p>
卡尔轻轻地吹了口气，将最后一座烛台上的火焰吹灭，又将圣母像心口的生锈钥匙拔出。</p>
“算算时间，应该‘渴求之瘤’已经送到他们房间里了。”</p>
他的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p>
将现场简单拾掇过后，卡尔从怀里摸出那张被鲜血浸透的羊皮纸，深深地嗅了嗅它，露出陶醉的表情。</p>
“多么美妙的鲜血味道”</p>
这张羊皮纸上没有记录别的，记录的正是“渴求之瘤”的召唤仪式。</p>
神秘学中的召唤仪式，通常来是将某些特定的存在，从世界表皮之下的世界召唤至醒时世界的仪式。</p>
世界表皮之下的世界，被称为“漫宿”，那里是抽象的精神世界，据，司辰们的居所便在其中。</p>
那里的生物并不遵循现世的法则，也因此，召唤出来的“渴求之瘤”才会如此诡异。</p>
但卡尔并不在乎——反正这东西很快就会自己死去。</p>
作为代表飨宴与欲望的杯之化身，渴求之瘤在一段时间没能得到欲望的滋养后，就会自行消亡。</p>
也因此，他特意下令用启之准则将那间房屋给封锁了。</p>
除了防止那两名侦探逃跑，更是为了将那怪物关起来，让它在完成了任务之后合适地死掉。</p>
“可惜了，我的仪式是完不成了”</p>
卡尔有些遗憾。</p>
在遥遥见了对方一面后，他便立刻确定，其中一名侦探就是此前仪式的幸存者。</p>
现在，对方多半已经死了，他的仪式只能另起炉灶了。</p>
“奇怪在感应里，仪式似乎仍然没彻底失败，他还没死”卡尔疑惑低语。</p>
按理来，哪怕二阶超凡者，正面对上那东西也讨不到好才对。</p>
忽然，他敏锐地听见，自庄园较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喧哗之声。</p>
因为他的感官被杯之准则深化过，这些声音哪怕隔着墙他也能听见。</p>
“搞什么名堂”</p>
卡尔皱着眉头，走到窗前眺望远方。</p>
所见之景，令他整个人呆住。</p>
不知何时，玫瑰庄园的一角已经燃起了冲天的火光，阵阵哭喊之声不断自其中传出。</p>
“有人袭击玫瑰庄园！”卡尔一下就想到了这个可能。</p>
门口被咚咚咚地敲响，焦急的声音响起：</p>
“卡尔大人，出事了！那怪物没死，逃出了封锁，现在正在庄园里大肆破坏！”</p>
什么！卡尔的眼睛陡然瞪大，意识到了不妙。</p>
打开房门后，他对着眼前的下人怒喝道：</p>
“你再一遍，发生了什么！”</p>
“大，大人，”下人颤抖着，脸上的表情仿佛要哭出来，“您召唤的那只怪物，突破了封锁！”</p>
“不可能！”</p>
卡尔斩钉截铁地道：“没有智慧的它，被启之准则隔绝了内外，绝对不会去主动破坏房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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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曾经召唤过一次这东西，因此无比了解其习性！</p>
除非，有其他人帮它卡尔心头一沉，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p>
“那两名侦探呢！”</p>
“不，不知道”见卡尔一脸择人欲噬的神情，下人连忙摆，“有大人，他看见那两名侦探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把窗户给敲破了”</p>
卡尔双眼赤红：</p>
“也就是，他们没死”</p>
“好像是的”刚完，下人就被卡尔狠狠地扇了一巴掌。</p>
“废物，都是废物！”</p>
发泄完后，卡尔咬了咬牙，眼中浮现出一丝恐惧。</p>
“搜，给我搜！怪物自有防剿局和家族里的长辈帮助解决，但那两名侦探一定要找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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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救我”男孩浑身布满烧伤的痕迹，哭喊着在地上爬行。</p>
只是，他话音刚落，一只淌下恶心粘液的肉触就闪电般袭来，将其卷起，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p>
紧接着，如享用美食一般，将其送入了那一团房屋巨大的肉块之中。</p>
“儿子！”不远处的母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吃掉，自己却无能为力，精神几欲崩溃。</p>
轰！</p>
原本坚挺的房屋被怪物这么一冲撞，瞬间垮塌，从中还传出些许凄厉的叫声。</p>
而此时此刻，于勒正在战场的最边缘悄无声息地行动着。</p>
福尔摩斯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停下来，略微缓解着身上的伤势。</p>
于勒回头看了一眼惨烈的屠杀现场，眼神中带着一丝惋惜。</p>
“可惜了，这东西只能残害无辜的普通人，对于那些真正身居高位的幕后主使，却难以让他们自食恶果。”</p>
福尔摩斯咳了咳，虚弱地道：</p>
“我还以为你会可怜他们的。”</p>
于勒撇了撇嘴：</p>
“我可怜他们，谁来可怜我呢”</p>
他将目光收回，看向不远处，忽然眼睛一眯。</p>
“收声。”</p>
两人的气息迅速隐匿，消失在黑暗之中，而一队持提灯的侍卫则从他们不远处掠过。</p>
望着那些侍卫中的提灯，福尔摩斯面露凝重之色。</p>
待得侍卫队离开后，他低声道：</p>
“那些提灯，有灯之准则的力量加持。”</p>
也就是，他们的神秘学隐匿能力或许会不再那么有效——尤其是福尔摩斯。</p>
听见这话，于勒轻微地点了点头。</p>
“看得出来，不过，富贵险中求，这是我拿到那串项链最好的会。”</p>
自己已经在白天确定了卡尔住所的位置，如果不趁此混乱去看一眼，或许就再也没有如此好的会了。</p>
他看了一眼正在咳血的福尔摩斯，道：</p>
“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这边还挺偏僻的，是个安全的地方。”</p>
如今福尔摩斯身受重伤，仅能逃跑，若是爆发冲突，他反而会成为自己的累赘。</p>
福尔摩斯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努力牵动了一下脸部肌肉，做出一个微笑：</p>
“祝你好运。”</p>